小平頭也口：“是呀，這些子都欺怕的，上小兄弟這樣的功夫高手，他們躲都躲不贏，哪還敢來招惹他----。”

不過顧雪姿還是有些擔心，到不是自己害怕，還是擔心頂天，頂天看了出來，笑道：“他們真要敢來找我，說不得我就麻煩一下，收他們為徒好了。”

“收他們為徒？”這幽默有點兒冷，顧雪姿一時沒想明白。

“嚴師出高徒嘛，天天管死他們。”頂天說著一笑：“就象顧老師你一樣。”

顧雪姿終於明白了，忍不住撲哧一笑，嗔的揮一下小拳頭：“討厭。”

不知道，這麽展嗔的樣子，有著多大的殺傷力，不但是頂天，便是邊上的小平頭都看得一呆，道：“原來你是他老師啊，我還以為，你是他朋友呢。”

前麵立刻就有人：“現在流行的就是師生。”

這話引來一片哄笑讚同，顧雪姿哪得了這個，頓時脹紅了臉。

又開了一段，售票員：“桃溪的下車了。”

“顧老師，到了，下車。”頂天招呼顧雪姿下車。

顧雪姿跟著頂天下車，抬眼就看到一個小村子，山水掩映，不過村子一側不遠有一座煤山，烏的，還有一路開進開出裝煤的大卡車，給人一種極為不和諧的覺。

頂天有何無忌全部記憶，一指村東，道：“我家住那裏，後麵就是一條溪，也就是桃溪的源頭，顧老師可惜你來遲了，若是三月裏來，溪邊滿溪的桃樹，花海一樣，好看得不得了。”

“是嗎？”顧雪姿城裏長大的孩子，到鄉下來，順著頂天手往村東看，果見那邊鬱鬱蔥蔥的，道：“那說好了，明年花開的時候，我來看桃花，歡不歡迎。”

“當然歡迎，溪裏有魚，就拿溪水煮，煮好後放一棒桃花，就桃花水魚，是我們這裏的名菜呢。”

“煮魚放桃花？”顧雪姿從來沒有聽過這種煮法，道：“好浪漫哎。”

“我們這裏以前蠻不錯的，不過後來開了小煤窯，就差了好多。”

頂天帶路，讓前麵開過來的煤車先過去，後麵又來一輛，他索帶顧雪姿繞到另一條小路上去：“不過如果沒開小煤窯，生活又沒這麽好了。”

“聽說你八九歲就下井挖煤了是不是？”顧雪姿現在對何無忌的一切都特別好奇。

“也沒有，先是裝煤，就是有人來買煤了，用卡車裝，我們一幫人手挑肩扛的，把煤山裏的煤再裝到車上，正式下井，也是十二歲十三歲了。”

心中倒是一歎：“這小子，還可以哦。”

他十二三歲，不是打人，就是挨老媽打，可不象何無忌那麽懂事。

“你不怕嗎？”

“那有什麽怕的。”頂天笑了起來：“我這人肯長，傻大個兒，十三歲有一米六八了，塊頭也大，別人看著隻以為我十七八的，可沒人拿我當工。”

“下井的收高不高？聽說你的學費都是自己掙的，很厲害唷。”

難得表揚，頂天心裏想：“何無忌說是冰川天，今天這樣子，也不難說話嘛。”

笑了一下，道：“以前不太高，近幾年來煤價漲得厲害，下井的收也就高了，多的一個月可以掙五六千塊。”

“這麽高啊。”顧雪姿呼：“你一個月當我兩個月呢，你們的班是怎麽做的，時間長不長？”

“分三班吧。”

有狗，不過頂天一揚手，喝了一聲，那狗認了出來，不了，反搖著尾一路小跑過來。

顧雪姿卻是怕狗的，忙躲到頂天後，頂天把狗趕開，道：“六小時一班，早上八點到下午兩點，然後兩點到晚八點，晚八點到淩晨一點或兩點。”

“你一般做什麽班？”

“我就寒暑假來打工，所以一般做兩個班，中班和晚班。”

“連著十多個小時。”顧雪姿驚呼：“不累嗎？”

“那有什麽累的，年輕嘛。”

他咧著笑，一白牙，顧雪姿心中卻有幾分：“十多歲的人，為了掙學費，一天在井下做十多個小時，看來我是真的不了解他。”

心中震，一時找不到話來說，隨問：“井下是個什麽樣子的，黑黑的嗎？”

“要帶礦燈的。”

“哦。”顧雪姿應了一聲，自己都覺得有些傻，到仿佛不是老師，是跟在頂天後的傻丫頭了，道：“那怎麽挖煤的。”

“打一條巷子進去啊，到煤了就挖。”頂天搜索著何無忌的記憶：“現在煤價高，我們村的礦一次就打了兩道巷道，就是一條主巷進去，然後左右分叉，分別開采，象個丫字一樣。”

“井下要有風吧，熱不熱？”

“當然要有風，不但熱，還有瓦斯，用風機吹風進去，風機上接風筒，一直接到當頭。”

頂天手比劃，這時經過一戶人家門前，幾個婦在門前的溪邊洗服，便有人：“這是何伢子嘛，哦，今天星期六，帶你媳婦回來看外婆啊。”

另一個婦便：“什麽媳婦，人家現在朋友的。”

“對，是朋友。”

幾個婦一齊笑，眼都落在顧雪姿上。

顧雪姿沒想到會這樣，臉脹得通紅，剛好路麵不平，一扭，子一斜，呀的一聲，就往一邊倒。

還好頂天反應快，反手就扶住了，不過一手扶著手，另一手就扶著了腰。

這個姿勢本來也沒什麽，可落在那些婦眼裏，可就是另一番味道了，有個婦還一片好心：“路不好走，你們城裏妹子沒走過，要當心。”

這算好話，但有一個就過份了，笑道道：“幹脆要何伢子背你啊。”

這話引來一片笑聲，顧雪姿一張臉更紅得象剛染過的大紅布，頂天生怕著惱，連連搖手：“不是的，你們弄錯了，是我學校的------。”

話沒說完，遠突然有人：“出事了，瓦斯突出了。”

這話象一記炸雷，轟得一幹說笑的婦齊齊變了臉，一個婦：“我家那個做早班。”

急收服，服卻撿不進盆子裏，索連盆子都不要了，轉就往岸上跑。

那個頂天背媳婦的婦也跳了起來：“我家長也是。”跑上來，心裏急，差點摔了一跤，口中：“該死的，我早上跟他嘔氣，飯都沒給他做。”

話音裏已經帶著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