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丟車保帥很重要

瞥了一眼張氏因震驚和慌張而睜大的眼睛，還有手中那條幾乎要擰斷的素帕，俞筱晚微不可察地翹了翹角，然後低下頭，專心地著杯蓋兒刮茶沫子。

想在點心上做文章，自然要買通廚房裏的人作偽證，而這個人，必須是老太太的人，說出的話才會令人相信。想要擊破張氏的險，就得找出這個人，好在俞筱晚比旁人多經歷了一世，一下子就想到了何善家的，也想到了令何善家的改口的法子。

若是按張氏之前與何善家的套好的詞，這事兒已經八落定在大小武氏和吳麗絹的頭上了，至於們母為何要這般作為，可以是小武氏霜居寂寞，也可以是吳麗絹怕甄選落空，想先攀上新建伯這棵大樹，反正要怎麼說，就由張氏來定了……就算不能將客人如何，卻足以令老太太和曹爵爺厭棄了武姨娘。

可現下將矛盾引到老太太的上，老太太必定會親自出馬查驗此事，那麼結果就必不會按著張氏的盤算來了……這是張氏所不樂見的，難怪會這般焦急。

果然，不待張氏想出圓轉的話將事抹平，老太太便威嚴地吩咐芍藥和邊的老人翟媽媽，“去，立即將廚房裏的人，和南偏院的人都帶到過來，老要好好地問一問，到底是誰幹下的這等無恥之事！”又轉向小武氏和吳麗絹道：“還請貴客原諒則個，雖是我府中的家務事，但若是不查問清楚，怕些小人傳流言，對吳姑娘甄選亦是不利。”

這話說得委婉，小武氏忙表態道：“正是這個理，老太太只管查問。”

客人放低了姿態，老太太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時間延年堂裏燈籠高懸，照得亮如白晝，院子裏被押來的丫頭僕婦們分幾列，站在寒風中流審訊，有那說話躲閃的，立時便拖下去重打板子。不過半個時辰，便確定清楚了，沒有人在點心下藥，那點心上抹的，不過是健的藥。

曹老夫人嗔怪地看向臉蒼白的張氏，怒瞪了半晌，一聲長歎，“你要我說你什麼才好！”

張氏猶在夢遊，不知早就謀算好的計畫怎會臨時生變，好在早讓人調換了那盤蟹爪蘭，否則一個沒弄好，還會將火燒到自己上。沒拿得住小武氏事小，一個當家主母，沒憑沒據的就將爵爺的私事，當著客人的面嚷嚷開來，丟了伯爵府的面，卻是極大的過錯了。

在心裏盤算了又盤算，才不得不承認，已經回天無了，何善家的一改口，之後的人證也紛紛改口，轉眼，就了惡意中傷、容不下側室娘家親戚的氣量窄小的主母。

老太太肯定不會放過，明日一早爵爺若是知道了，以他暴躁的子……張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一抬眸，正對上老太太威嚴的怒容，雙膝一，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捂住面嗚嗚地哭了起來，“老太太，是媳婦的錯，竟沒將事弄明白，就鬧到您跟前來，害得爵爺沒了面……”

這便是張氏的拿手本領，會裝，不單是會裝賢良淑德，還會裝孫子、裝蛋，該服的時候堅決服，該認錯的時候果斷認錯，哪怕一旁有等著看熱門的側室和客人，也不怕丟這個人，反正待東山再起之時，一定會連本帶利地還回去。

俞筱晚瞧見老太太的臉和緩了，心中暗生警惕，人至賤則無敵啊！此招一出，果然取得令老太太心了，還會顧忌曹府的面，主為張氏圓場，還真不能小看了張氏。

跟著，聽到武姨娘掐準了時間上前進言道：“先前妾見爵爺就似乎染了風寒，許是什麼人乘著服侍之機自個兒爬上了主子的床，卻怕夫人責怪，想汙在旁人上。”

張氏不知道武姨娘為何會幫自己，猜忌著沒接這話，老太太卻贊同地頷首，朝張氏道：“不錯，這事是靛兒那丫頭一人說出來的吧？你心善，信任那丫頭，卻不知有些人是狼心狗肺的。”

小武氏也跟著歎，“可不是嗎？從來到曹府，就一直得夫人善待，知道夫人賢慧淑良，只是被親信之人蒙蔽了。”

張氏適時地流出懊惱和愧之，喃喃念道：“靛兒這丫頭……虧我這般信任……我一定要剝了的皮！”

這幾人一唱一和，便將罪名安在了靛兒的上。如此一來，保全了張氏這個當家主母的面和曹府的名聲——一切都不過是個想攀高枝兒的丫頭在作穢罷了。

靛兒，那個前世按著自己灌毒的丫頭，應當是見不著明日的太了。俞筱晚的眸閃，指甲掐了掌心，覺得暢快，卻又有些口憋悶，將眸轉向張氏，汙諂客人的罪名除了，可張氏卻也要擔上一個識人不清的名聲，識人不清的人，是不宜當家主事的。

老太太笑著向小武氏歉意道：“讓貴客看笑話了……”

小武氏是個乖的，忙截住話道：“老太太說的哪裡話？查清楚了便好。”反正張氏只是暗指，並未明說是勾引了爵爺，如今有求於人，當然樂得裝傻，待日後有了靠山，再慢慢找張氏討回不遲。

曹老夫人含笑著贊小武氏大度，又將吳麗絹誇了天仙，再令廚娘們整治一桌好菜送去南偏院，親自送了這母倆出延年堂，才折返回來，冷淡地對仍舊跪著的張氏道：“你且回去將那下作東西置了，這幾日好好休息，府中的事，暫且由武姨娘代你管著，日後，你們有商有量地將曹府管好，免得再讓外人看笑話！”

張氏渾一震，沒想到老太太這般草率地就決定分的權，可也知道現在不是反駁的時候，在心中忍了幾十忍，終於勉強笑道：“但憑老太太吩咐。”

武姨娘真沒想到幸運這麼快就降臨，呆了一呆，才上前推諉道：“老太太，妾不才，只恐怕幫不上夫人……”

老太太一擺手，制止了虛偽地推辭，淡漠地道：“你只是幫著夫人理家，多看多學，上心一點就了。”

武姨娘深知老太太明，怕再推，反倒讓老太太厭煩，忙福了福謝恩，又表態說一定會盡力而為。

老太太不想看到這些個妻妾，打發走了二人，拍了拍邊的空榻，疲倦在道：“晚兒，坐過來。”

俞筱晚乖巧地坐過來，曹老夫人歎地道：“你還小，本不該看到這些，可是，你既然寄名在你舅舅名下，日後的親事，定然也是京中的名門族……男人多是三妻四妾，大宅門裏就是這般。今天的事，我也不求你明白，你且仔細記在心裏，當家主母要有手段，但也得有氣度……至，使手段時，得讓旁人覺得你有氣度，否則，就安靜地忍著。”

原來，老太太知道張氏打的什麼盤算，所以才故意讓武姨娘上位，就是警告，有老太太在，休想任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