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拿到陳文寫的新布條,與祿東贊寫的略作對比。
這吐蕃文字對於他而言,不易於是火星文,但他在書法上很有功底,看得出來在筆畫上兩者的字跡相差無幾。何況祿東贊寫的倉促,一揮而就,字也會因此而走樣,應該能夠瞞混過去。
杜荷將布條藏袖中,回到了包間。
包間里李敬業正纏著欽陵喝酒,的欽陵手足無措。
杜荷暗笑,他們這夥人中就屬李敬業最為險,最為無賴,也最不要臉,讓他纏上誰也吃不消。
欽陵可憐兮兮的求助著進來的杜荷,活的是一副被調戲了的模樣。
杜荷上前將李敬業拉開,在敬酒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布條歸於原位。
吃飽喝足,他才放過欽陵,讓他離去。
從窗口見欽陵走出酒樓,李敬業一臉的納悶:「青蓮,你這是搞什麼?平白無故的讓我拖著那吐蕃人,他上的那味道難聞死了。」
杜荷瞇著眼,笑了起來:「這個你別管,反正有你的好!來,我們繼續喝!」
李敬業也不多問,端起酒杯兩人繼續吃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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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陵離開了酒樓急急忙忙的回到了驛館,將祿東贊的信給了松贊悉若。
松贊悉若將容看了一遍,眉頭卻皺了起來,驚疑道:「大相竟然同意割地,讓我吐蕃此屈辱?」
欽陵心底並不認同割地賠款,聽松贊悉若如此一說,也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拿過信細看了起來。前前後後,反反覆復的看了幾遍,嘆道:「阿爹妙算,我怕是遠遠不如了。」
「這話怎麼說?」松贊悉若一臉的疑問,「還有信中的那個什麼勾踐臥薪嘗膽是什麼意思?」
欽陵嘆服道:「這是唐人很久以前的一個典故,說越國不如吳國,越王勾踐對吳王百般示好奉承,甚至不惜給吳王嘗糞,以博取吳王的好,讓吳王對他產生輕視之意。而他回到越國后睡覺只睡柴草,吃飯睡覺前都嘗一嘗苦膽,以記住恥辱,發圖強,終於打敗了吳國。」
松贊悉若聽明白了故事的容,恍然大悟:「大相這是要我們學習勾踐?故意示弱,表示臣服,暗地裡卻發圖強,先攻打象雄、南詔等弱國,待力量雄厚了在來跟大唐一較高下!」
「正是此意!」欽陵肯定了點著頭:「王爺,你說我們現在應該如何?」
松贊悉若咬了咬牙道:「大哥曾說大相如唐人的諸葛亮,他的話是不會錯的,就聽他的吧。不得不承認我們的實力遠不如大唐,應該學勾踐的臥薪嘗膽,而不是與大唐為敵。我這就進宮求見大唐皇帝,答應他的要求。」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他們手中的信箋不是祿東贊真正的意思,而是杜荷自己的想法。
這裡杜荷故意設下了一個陷阱,他知吐蕃人對於大唐的文化很仰慕,一定有人知道勾踐這麼一個人。所以故意以勾踐為例子,用勾踐的功,來預示吐蕃將來的「功」。讓他們相信割地進貢是最明智的決策,讓他們認為「祿東贊」這番話很有道理,從而忽視最重要的一點:
勾踐真正的功原因並不是在於他的臥薪嘗膽,而是吳王的昏庸、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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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中午,李世民差人將杜荷了去。
「你小子……朕都不知如何說了,這麼困難的事,讓你用這麼簡單的辦法就辦了!」李世民坐在上首,一臉的苦笑。
半個時辰前,吐蕃的松贊悉若前來求見於他。談中,松贊悉若態度大變,一舉一,充滿了虔誠,讓他大意外。略作商議,發現松贊悉若對於自己的請求無一不許,就如杜荷說的一般,不但答應了他們割地青海,還同意連年上貢,甘為以侄之禮對待大唐。
對於松贊悉若態度的轉變,李世民馬上就聯想到了杜荷,心知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在跟松贊悉若先做了口頭合約以後,立刻請來陳文,問他杜荷找他幹了什麼。
陳文一一如實回答。
李世民心思是何等機警,這一前一後如此一分析,也想明白了各中奧。杜荷這是利用了祿東贊在吐蕃的威信,故意讓欽陵與祿東贊見面,讓他們私下傳遞信箋。隨後不給欽陵私看消息的機會,將他拐到了酒樓,在酒宴上將祿東贊的信箋盜來,然後模仿祿東贊的筆跡,寫了一封回信,歸原主。
因為欽陵事先沒有時間看信,所以並不知祿東贊真正的容,而是將杜荷的意思當做是祿東贊的想法,故而有了以上的一幕。
種種布局,並不深奧也不高明,只要知曉經過就能參問題,可偏偏這不深奧也不高明的布局卻取得了奇效。
李世民也不得不暗自讚歎,這杜荷卻是與眾不同,能幹他人所不能幹之事。
「最簡單的辦法往往是最實用的,因為簡單所以能夠讓人忽視,因為簡單所以才有出人意料的奇效。反之事越複雜越會引人在意,如此反而失去了因有的效果!」杜荷面對李世民的苦笑,從容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在小子而言,計策只有功與否,沒有簡單複雜之說。能否達到目的的計策,就是絕妙的計策。」
李世民著他,眼中儘是讚賞,長嘆:「你說的不錯,朕雖知你有辦法,但在這結果沒有出來之前,卻怎麼樣也想不你的用意如何。不是你想的簡單,而是朕想的複雜了,反而忽視了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只是你這做法也太膽大了一些,就不怕下手的時候讓他發覺?」
杜荷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道:「若是發覺,不大了就撕破臉唄,反正他也沒有看,最多將信毀去就是了,誰也不虧!」他一臉的不在乎嗎,但心底卻笑了起來,別說是藏在袖袋裡的信,便是藏在他口自己也有能耐在他毫不知覺的況下施以空空妙手,將信取來。
「李叔叔……」杜荷突然變了音調,有些嬉皮笑臉了起來:「你看此事小子乾的如此出,那事是不是也……」然後做出一副你明白的表。
李世民笑罵道:「去去去,朕言而有信……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長樂涉世不深,極出宮,若在外頭出了什麼意外,可別怪朕翻臉無!」
「謝李叔叔!」杜荷高興的一躍而起,擺出了一個勝利的姿勢,打著包票道:「叔叔放心,小子就算命不要,也會保障長樂公主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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