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搬家自然不會說搬就搬，鄭圖在京城買了房子，老家的人不好那麼快就過來，鄭家二老對老房子有，說什麼也不來京城，而子孫們想來卻不會那麼快，他們的生意或是仕途都在那裏，要往京城轉需得花費一些時日，鄭夫人短時間也過不來，因為一個兒媳懷了孩子，要在家裏守著，等抱上新孫后再來京城。

目前對於鄭若兮和方初痕來說，鄭家一大家子暫時來不了是好事，人多雜，鄭若兮要和離住在家裏難保不會被兄嫂討厭，而方初痕則更不用提了，又不姓鄭，在這裏住一天兩天行，住久了眾人不給臉看才怪。

鄭圖一向將方初痕當自己親生兒看待，想在這裏住多久他當然沒意見，在清楚外甥何以不想回程家后也就不再勸回去了，他對方初痕和鄭若兮很是照顧，他是想以此來彌補們在程府到的委屈。

「你真不回去了？不怕程家老小說你？」吃完晚飯，方初痕和鄭若兮在院子裏乘涼。

「說什麼？我只須說要在這裏陪你，要哄得你回心轉意不想和離就行了。他們為了你能回去哪裏會指責我什麼。」方初痕瞇著眼睛說著。

「他們居然認為我會回去，簡直太可笑了。」鄭若兮冷哼一聲。

「呵呵，若非他們有這個想法，我如何能明正大地住到這裏來？」

「也對，你和我不一樣，孩子很快就出生，若是你和離了，以後對他的長都不好。」

「我就是考慮孩子這點了，所以做不到你那麼決絕。」

「你的日子也不好過啊，換我是你，那個程恬不知道會被我收拾什麼樣子，管祖父祖母爹爹什麼的怒不怒，不聽話就要教訓，對娘親不禮貌就要嚴加管教。」鄭若兮現在已經不將自己當程家人了，所以說起程家的人來是一點餘地都沒想著留。

「你那樣只會舒坦一時，後果卻不堪設想呀，留下個惡毒的罵名對誰有好？像現在你即便和離也是程家有錯在先，世人不會太過苛責於你。而若是你對繼又打又罵，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如此做，等你和離后定會被世人所恥。做事不能太衝，忍忍何嘗不是為自己好？再說恬兒還小，什麼事都不懂啦，不壞只是鑽牛角尖罷了。」

「嘖嘖，都被人家兌得出來住了，還為說話？」鄭若兮沖方初痕翻白眼。

「我是說真的，恬兒某些行為是偏激了些但不排除是個可憐的小孩兒。不說，就說咱們小時候，若是後娘來了，我們會不防備嗎？」

鄭若兮不說話了。

「只是有時候了解歸了解，可是事真發生了，我又看不開了，哎。」方初痕著肚子眨了眨眼，「算了，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我要保持好的心，這樣我的寶寶出生時才會水靈。」

鄭圖從外面回來看到兒和外甥親在一起聊天，他欣地笑了，們兩人能走得近是他最為盼的事。

「別聊了，來吃我剛從蘇記包子鋪買回來的蟹黃湯包。」鄭圖一手拖著一小紙包對著們示意。

「走、走，吃包子去。」鄭若兮最先站起來，扶起大腹便便的方初痕向鄭圖走去。

嫁人已有一年半之久，子已經磨得了不，鄭若兮已經不像未出嫁時不滿父親對方初痕比對自己好，現在父親即便對方初痕再好都沒意思，因為方初痕也會對父親好，這樣就多一個人來父親，還有什麼可不滿意的呢？有時想開些真的會令自己幸福得多。

方初痕決定在這裏住一陣子，程嵐天天都來看，他神不太好，因為睡眠不好，習慣了夜裏邊有個人睡在邊，突然間那個人不在了哪裏會習慣得了。

沒用多久，鄭府新買來沒多久的下人們便都認識了程嵐和程清，因為他們二人幾乎是每天造訪，除非有要事來不了，平時趕上風天或雨天也阻擋不了他們來的腳步。

相比起來程嵐待遇還不錯，因為他每次來都能見到方初痕，可以和妻子說會兒話，聽聽肚子裏孩子的胎。

而程清則不同了，每次他一來鄭若兮就躲在屋中不出門，本就不想見到程清，無論程清做什麼或是說什麼不見就是不見，本來就對他就沒有多，後來發生那樣的事，會心才怪。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這天程夫人來了，先去了鄭若兮房裏，兩人談了很久，後來程夫人又去了方初痕房裏。

程夫人詢問了一番方初痕在鄭府里的生活，關心了一下的起居事宜，得知金孫在兒媳腹中很活潑很健康時放心了，皺的雙眉終於鬆開了一些。

「痕兒，若兮這孩子很倔，這麼久了還沒有打消和離的念頭，清兒是傷得若兮很重，他有了悔改之意，說我們自私也好護短也好，哪個當父母的不希子和和樂樂的？我和你公爹都希若兮能儘快回去，是清兒傷害了，是程府欠了的，我們想彌補過錯，回去我們才有機會彌補不是？痕兒，有空幫我們多勸勸若兮吧。」

「是，痕兒會努力的。」

「你和若兮姐妹深，你說的話會聽下去些。我知道你在程府這些日子也了委屈。」程夫人握住方初痕的手，慨地說，「你離開的前一晚恬兒又犯錯了是不是？哎，你舅舅在這裏定居，你悶了來這裏住住也沒什麼，懷著孩子若是被一些事困擾對孩子也不好。你想在這裏住多久都好，只是有一點，在你臨盆前一個月一定要回程府去。」

「嗯。」方初痕低下頭，原來公婆早就知道來鄭府住不是為了幫忙勸鄭若兮回去，而是躲避煩惱來了。

「恬兒這個孩子太固執了，有些觀點很難改變，這一點讓你委屈了。以前我和你公爹因為恬兒的事對你……是我們老糊塗了，以後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你是個好姑娘，看軒兒那孩子如此粘著你就知道你是個好娘親，嵐兒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你就趁這兩個月在這裏好好休息吧，不用心家裏。」

「知道了，娘，您也別太心我們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讓自己和寶寶有一點差錯。」

方初痕看程夫人近一個月來像是突然老了好幾歲的模樣，心頭有點酸，馬上就要當母親了，所以很了解程夫人作為一個母親的心，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好了，找你們姐妹倆說了半天話我也該回去了，痕兒平時多和若兮談談，的心結很難打開，委屈你幫忙勸一勸。」

「痕兒會的。」

當婆婆的拉下臉來向們當兒媳的賠不是來也怪不容易的，就算以前對程夫人懷疑一事有怨現在基本也消失得差不多了，現在很，人家對有一點好就得想哭，相反，若是有人惹得有一點不痛快，都不了不知道會氣多久。

方初痕在鄭府一直忙著胎教的事，讓有才藝的丫頭給彈輕緩的音樂聽，自己平時多念些朗朗上口的詩，偶爾畫一些寶寶的圖畫，日子過得很滋潤，當然了解古代醫落後，子生產就好比在鬼門關走一遭，為了能順利產下孩子，每日都要在丫環的攙扶下在院子中走來走去，即使因為肚子越來越大而顯得累，但是每日都咬牙走不讓自己整日在床上躺著。

懷孕第九個月時，程嵐帶著程軒來了。

「娘親，您什麼時候回去？」程軒站在方初痕一步遠的地方稀冀地著，他不敢靠近娘親，因為爹爹說，娘親肚子太大若是不小心到會很危險。

「快了，再過幾日就回去。」方初痕了一下程軒的小臉蛋兒，笑得很開心，最初剛來這裏時程軒想想得一直哭，後來聽說了這事覺很是心疼，於是就讓程嵐來看時若是方便的話就將程軒帶來。這樣也有好，因為程嵐帶著程軒來看，路上二人相的時間多了，也漸漸拉近了不。

「娘親，是不是新寶寶很快就出來跟軒兒玩兒了？」

「對，快了，等天再冷些，小寶寶就出來了。」現在時間已經步了冬天，方初痕在這裏已經住了兩個月。

「真好，等寶寶出生，軒兒要將自己最喜歡的玩都送給他。」程軒欣喜地著方初痕鼓起的肚子，彷彿那裏很快就會冒出一個小寶寶來。

「軒兒，你先出去玩兒，爹爹有話要跟娘親說。」程嵐任兒子和妻子說了會兒話，等覺得差不多時開口道。

「。」程軒乖巧地點頭，他對方初痕說，「娘親，軒兒先下去吃些零兒，一會兒再來看您。」

「好，軒兒最乖了。」方初痕笑著程軒，對一旁的念央說，「去拿些好吃的糕點給軒兒。」

不一會兒屋子裏就只剩下了方初痕和程嵐，程嵐在妻子邊坐下，然後眼神略帶控訴地著不言語。

「怎麼這麼看著我？」方初痕被程嵐幽怨的目看得發，他那眼神就像是自己拋棄了他要和小白臉私奔似的。

「你在這裏都住得樂不思蜀了。」程嵐悶聲說。

「噗，我在這裏有舅舅疼有若兮相陪，當然會住得開心。」方初痕斜睨著程嵐，眉眼間滿是笑意。

「你就不想我？我那麼想你。」

「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正經了？」方初痕被程嵐難得的**弄得滿臉通紅。

「我說的都是實話。」程嵐急急表態，他抬手輕輕上妻子圓滾滾的肚子，「連著兩個多月一個人睡，晚上寂寞得睡不好，好容易盼到天亮忙完鋪子裏的事趕來看你，幻想著你會不會同我一樣，結果你卻過得這麼高興，氣也越來越好，我什麼時候來，你都是笑嘻嘻的。」

「喲，你覺得我在這裏吃不下睡不著一臉憔悴才正常是不是？」方初痕瞇著眼睛瞪向程嵐。

「不是、不是。」程嵐急著擺手解釋，「你當然是越開心我越放心。」

「那你抱怨什麼？」

「沒有抱怨，我很開心，真的真的。」程嵐冷汗都冒出來了，對於懷孕為大的妻子，他可不敢招生氣，否則像三弟一樣苦哈哈上門結果被想見的人拒之於門外，那可就難了。

「算你識相。」方初痕看程嵐的糗樣心裏舒服了一些，瞇起眼歪在榻上。

「還在腫，我給你吧。」程嵐站起蹲在方初痕前開始起的來，為了能讓方初痕懷孕期間舒服些，他特意找老郎中請教按的手法，現在想想覺得還很過意不去呢，因為恬兒的生母懷孕時他都沒給按過，那時心高氣傲，總覺得一個大男人為妻子按太過掉價，現在想起以前自己那些稚的想法，他只有搖頭嘆的份兒。

方初痕肚子太大了，最近經常覺累，每天睡眠時間要很久，現在瞇著眼睛著程嵐的按，沒多久就睡著了。

程嵐見方初痕睡著停下來靜靜看了一會兒便站起彎腰小心翼翼地將方初痕抱了起來，然後將輕輕放在床上，期間作極盡溫，像是在呵護一件稀世珍寶一樣，將妻子放好后，拉過被子為其蓋好。

他坐在床上握著的手，這兩個多月雖說天天來見妻子，可是總是覺度日如年，沒有方初痕在的日子他覺程府都不像是自己的家一樣，每天他都往鄭府跑，如若他也住在鄭府覺不好看，

他真會日日宿在鄭府陪著妻子。

每次來鄭府他都是急急忙忙的，焦急及相思攪得他最近瘦了不，等他為解相思之苦奔來看妻兒時發現和他恰恰相反，他憔悴得很卻神得很，氣變好了笑容變多了，整個人連脾氣都變好了很多，和在程府時完全兩個模樣。

說不心酸是假的，他很矛盾，一方面希妻子過得很好，整日沒有煩惱，這樣他自會安心。而另一方面則希也像自己害相思病，這樣起碼能讓他知道也是在乎自己的，可是每日見到妻子容煥發的模樣他都覺心裏不太是滋味，有點發苦，因為妻子離了程府過得居然如此開心，是程府束縛了嗎？

前些日子程恬問是不是娘親不回來了，那時兒的眼裏滿是稀冀，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欣喜，他當時的心可想而知，很明確地回答說娘親只是出去陪你三嬸娘了，很快就會回來。

程恬聞言充滿稀冀的小臉表立變，變得沮喪了，即便在他面前掩飾了可依然被他看了出來。於是深深的無力席捲了他，擾得他一時間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兒是期待妻子永遠不要回來，而妻子確實還不想回來，在外面過得很好……

程嵐將方初痕的手輕輕放進被子裏，他著方初痕比在程府圓了一些的臉暗自嘆氣，他是多麼盼妻子和兒均能放下心結好好相啊！

臘月初，懷胎九個多月的方初痕終於回了程府，而鄭若兮卻沒有跟著回來。

方初痕回來后當晚程家非常熱鬧，大肆擺席上各房主子聚在一起吃喝，程恬給方初痕見禮，的表不太自然，眼神一直刻意避開方初痕，和程軒像撒歡兒了似的又蹦又跳完全不同。這是不高興方初痕歸來，在座眾人都明白，只是沒人說出來掃大家興而已。

臘月天氣極冷，可是方初痕依然每天都不改散步的習慣，除了下雪地上，天天都穿得厚厚的在院子裏或是花園裏走，離臨盆的日子越近心越複雜，一方面盼著寶寶快點出生好讓抱抱，一方面又怕生產時出事，這裏可不時興什麼剖腹產啊。

農曆臘月二十清晨，方初痕吃完早飯要出門散步時突然覺一陣腹痛，起初還沒理會，等接著又傳來一陣腹痛時才突然意識到自己要生了。

穩婆提前兩天就被請進了程府，方初痕陣痛一開始，兩名穩婆立刻被請了過來，下人們報信的報信，燒水的燒水，準備湯水的都奔去廚房為方初痕做湯以備在生產時喂喝好有力。

程嵐從外面趕回來時，方初痕陣痛開始集，在屋子裏著，被攔在產房外的程嵐一點喜悅都沒有，心驚跳得厲害，因為他想起前妻去世得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難產。

於是在孩子即將出生的這一天，程嵐面無臉蒼白，雙發，眼神渙散，為人父的喜悅半分都沒有，剩下的只有恐懼和害怕，心裏不停地祈禱著，只要方初痕能平安，哪怕生的是兒他不僅不會覺失，反而還會將兒寵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