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只有沉積的雪和窸窣的腳步聲。

阿默輕功極好，即便是多帶了一個人也不聲繞過了值夜護衛，約莫繞了側殿半圈才收住腳步。

“睿王。”

阿默輕巧收了劍，單膝跪在不遠雪地里。

被的男子緩緩轉，回眸的那一瞬，眼底竟泛了亮，卻在片刻消失殆盡。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著那張悉的面龐。

“睿王。”白向菁苦笑。

四下一片昏茫，風燈在風雪搖晃，半明半暗，朦朧中打下一片。

慕容睿筆直的站著。

雖然只是隨便穿了件暖袍子，上卻仍舊帶著疆野八方的氣息。

“丫頭。”

他神倦憊，卻說話溫。

那醇厚如水的嗓音，啞的分明像是含了沙子，此刻他站在雪地彎著角笑。

阿默已經退在一邊，語氣態度仍舊冰冷，極其不禮貌，“楚王妃多有得罪。”

幾米開外，兩人遙遙相對。

痛苦和心碎混雜，不過一瞬，消失殆盡。

“聽說睿王病重，我前來看看。”嗓子啞了下。

白向菁安靜從容，只是斂著眉，垂著頭。

人們說忘記一個人最先忘記的是聲音。但是卻對睿王的聲音沒有一陌生。

很奇怪，跟睿王之間發生過什麼呢，是原主的在作祟，還是對他有意思？

心底一直有緒起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慕容溟和慶王妃的事。

“好很多了，”他輕搖頭，微笑道，“聽說近幾日皇上再沒有為難楚王，本王心里也為他高興。”

提及了楚王，他的語氣略是疏離，也很客氣。

啞了下，張了角，竟再說不出一個字。

上次見到睿王時候，還以為自己就要死了，那時候他也是人高馬大的站著，只不過此刻竟然有些虛弱。

阿默看不下去了，“睿王不肯吃藥，一直臥床不起。”

“怎麼回事？醫呢？”白向菁心一揪。

瞅了一眼，剛才只是略掃過去一眼，現在細細看，他竟然消瘦憔悴的不了樣子！

“醫來了，”慕容睿朝阿默看了一眼，遞過去一個眼神，生生將他后面話給堵住，“阿默，現在就送楚王妃回去。”

“可是……”阿莫眼底難了下，想到那個眼神，卻只能低頭聽令，“是，睿王。”

白向菁搖搖頭，眼睛一直停頓在他上，總是有些不對勁，還是飛快回絕了。

“不必，我自己回去就行，順便繞著這走走。”

出來口氣，總比悶著好些。

慕容睿點點頭，“也好。那就不送了。”

阿默手還放在劍上，比剛才的反應還要強烈，卻也不敢輕舉妄。

白向菁點點頭，“睿王保重，等到好了，我……會同楚王一同來看睿王。”

慕容溟淡淡嗯了一聲，看著很快就走了，本是沉默又突然開口，“傻丫頭，一言為定！”

白向菁微怔，提著腳步飛快離開了。

就算是再喜歡，可終究是楚王妃，寧愿絕一些斷掉這種，也絕不像是楚王和慶王妃一般。

高大影一直佇立的站著，眸一直落在遠。

很久很久，都沒。

這會夜暗沉不已，他站在雪地一站就是半個時辰，阿默擔憂的嘆氣道，“睿王你到底是何苦呢，為什麼？為什麼不讓下人告訴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