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你別打孩子,還小,不懂事,太沖了而已,我跟解釋,紅紅只是住在那個屋,不是真的要把趕出去,要是不喜歡,紅紅可以在客廳里打地鋪,大概是沒聽清楚,又看到了被你放在倉庫里的服,就以為我們不讓住在這里了,才生氣的。”
“素梅,你不用說了,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什麼狗脾氣我還不了解麼,一定是看到紅紅睡的那個屋就生氣了,我不讓住在這里?是我不讓住在這里嗎?看到那個媽嫁了個有錢人,的就跟過去了,這三間破瓦房,早就不被看在眼里了,怎麼還會在乎住不住在這里。不過就是見不得的床被別人睡了而已,真是越大越出息,這麼多年的書都念到了狗肚子里去了,一點長進都沒有,怎麼不撒泡尿浸死的了……”
蘇建國說的話比連素梅的更加過分,他將婚姻失敗之后對妻子的怨氣都發泄到了兒的上,他養了這麼多年,沒想到曲如眉勾勾手指就走了,他沒有想過兒離開家的本原因,眼前看到的只是兒帶著前妻的人來耀武揚威。
這麼多年了,蘇綻早已經習慣了蘇建國的打罵,也習慣了他的不分青紅皂白,可是這一次不一樣。
看著蘇建國站在連素梅的前面與自己對峙,就好像是看到了這個家里的楚河漢界劃分的一清二楚。
他再也不是的爸爸,現在的他是別人的丈夫。
的床,的房間,的父親,這個家里,似乎沒有一樣是的。
車上的人打開車門走了下來,蘇綻回頭,看到昏暗中修丞謹頎長高大的影,從來沒有過的難堪涌上的心頭。
看著院外的兩個人一步一步走來,看著周圍的鄰居們一個一個探著頭看熱鬧,看著父親憤怒不解的眼神,看著連紅紅和連素梅躲在蘇建國后幸災樂禍的目,著臉上的掌印,想起了母親所說的那句話。
“你能不能讓人省點心,你再這樣下去,誰還會要你?”
是啊,誰會要。
突然之間,諾大的天地間好像只剩下一個人。
是被嫌棄的,是被排除在所有人的世界之外的。
想像以前那樣,對著欺負了自己的熊孩子放狠話,可是,張開,就覺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
什麼都說不出來。
是啊,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差別呢?
別人眼中的,只是個打架逃課考試零分的不良,沒有人會去想為什麼會變這樣。
有什麼大不了的,沒人要,自己要,就算是全世界都將排除在外,自己也會好好的陪著自己。
“不是你們不要我,是我不要你們了。”
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讓眼淚流出來。
蘇建國看到了眼中的失憤怒,心神一,本來想要發火,這一刻,有什麼東西卻迅速過了憤怒。
“你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想的?”
他嚴明公正的像是明鏡高懸的包青天,給一個死刑犯一個辯解的機會,實際上狗頭鍘早已經預備好了。
蘇綻卻沒有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而是轉就走。
期間路過修丞謹,被抓/住手腕,孩抬起頭對著他微微一笑,說不出的諷刺。
“真是辛苦你們了,跑到這麼遠來看熱鬧,對這場戲還滿意嗎?不知道值不值你的車油錢。”
修丞謹被這個眼神刺激到,不知不覺的放了手,眼睜睜的看著孩走出了大門。
陳飛邈也在后悔自己沒有更早的站出來,攔住蘇綻試圖解釋,被蘇綻推開了。
他走到蘇建國的邊,跟他講今天學校巷子里發生的事。
“助人為樂,別開玩笑了。”
蘇建國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就,不惹事就不錯了,還能做好事,真是越來越厲害了,街道上的混混都敢惹了,我看你遲早會變混混!”
他高聲斷定兒的前途,并且堅定地認為自己是金口預言,就好像已經看到了蘇綻不務正業的走上不歸路。
陳飛邈想不通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喇叭聲傳來,修丞謹已經上了車,他顧不得和蘇建國辯解,連忙上了車,詢問修丞謹是不是要去尋蘇綻。
此時的蘇綻已經走出去了很遠。
修丞謹依然沉默如斯,沒有說去也沒有說不去。
沉默的將車子調頭。
陳飛邈覺得應該是不會去了。
修丞謹是什麼人,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拒絕過他。
這本就是在挑戰他的底線,哪怕那個是曲如眉的兒,哪怕曲如眉對修丞謹有救命之恩。
直到車子開上了路,卻并不是回家的方向,陳飛邈才斷定,修丞謹是在找蘇綻。
偏偏這麼一會的功夫,也不知道是蘇綻腳步太快,還是這邊藏太好,繞了幾個圈都沒有找到。
蘇綻就算是走的再快,也不能這麼快就走遠了。這一片的地方他們實在是不,更別提去哪個蔽的地方找出一個故意躲起來的孩。
陳飛邈的心里也開始不由得跟著擔心。
月黑風高的,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萬一要是遇到點什麼事,可怎麼辦。
兩個人最后是在一個橋墩下的水泥管里找到的蘇綻。
孩蜷著子抱著胳膊躺在那里,拿著書包當枕頭,已經睡著了,上單薄的服隨著夜風起起伏伏。
陳飛邈站在那里,心里忽然說不出來的酸楚:“三哥,就沖現在這個樣子,我一輩子都把當親妹妹護著,再也不讓別人欺負了。”
這個孩,倔強的讓人生氣,可更讓人心疼。
黑暗中修丞謹神莫辨,陳飛邈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的想法。
他出手去,想要將孩醒,被修丞謹攔著了。
修丞謹下了上的外套,蓋在了孩的上。又將他上的外套下來給孩蓋住。
孩睡得很沉,這麼折騰,也沒有醒。
“醒,我們一起回去啊?”
陳飛邈小聲道,他很不能理解修丞謹的所思所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在這里陪著,三個人,直接回家多好?
“不會回去的!”修丞謹很肯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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