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走邊說,到得后堂,容筱熙綠枝和冬梅在外面等著,便牽著容羽青掀開厚重的簾子。里面那位范醫師正在屋里為一個病人施針。老大夫神專注,知道有人進來,也沒看一眼。
容筱熙腳步輕輕,遞給容羽青一個眼神,示意萬不可做聲。
容筱熙知道這位醫師是想讓在一旁觀學習,便安靜地站在那里,一言不發地看著他施針,心里默默記住各個位,等得了空,再向他請教這些位針對的是什麼樣的病痛。
而隨著容筱熙進來的容羽青,哪里看見容筱熙的眼神,原本還在想心事,這一見那病人滿頭著針的樣子,立時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便想要尖起來。容筱熙眼疾手快地連忙將的捂住,食指放在上“噓”了一聲。
容羽青哼哼了兩聲,見神嚴肅,只好點了點頭,容筱熙這才把手松開。
知道自己剛才差點犯了錯,容羽青不敢再說什麼,也不再往那病人頭上一眼,打量了四周一圈,發現并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容筱熙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容羽青卻是有些無聊,便扯了扯的袖。
容筱熙見容羽青待得抑,想了想,便拉著容羽青往外走去。等到了堂前,容筱熙才放開的手。
容羽青見臉不好,小心翼翼道,“姐姐,對不起嘛!實在是那個人太嚇人了,滿頭都是針,看起來也太可怕了。”
容筱熙想想也是,是沒見過這些,被嚇到也是在所難免,臉上的表倒是和緩了幾分。
容羽青見好像不生氣了,便又道,“我真是沒想到,還有這種醫人的法子,想來姐姐學起來,定是十分不易,妹妹實在是佩服。”
“就知道說這些好話。”容筱熙沒好氣地看了一眼,“你啊,還說想來幫忙,我看你不給我添就不錯了。”
“我這不是第一次來嘛,姐姐就諒諒我吧!以后再也不會了。”容羽青討饒。
容筱熙點了點的額頭,帶著往樓上走去。
善德堂的二樓是周大夫擺放醫書和休息之用,并不寬闊,但也是個清凈之地,現下所有人都在下面忙活,上面倒是靜悄悄的,容筱熙將容羽青帶到上面來,便是希能好好待在這,不要下去添。
安置好容羽青,容筱熙正想讓冬梅去泡一壺茶上來,然后和綠枝好下去幫忙,卻發現后只跟著綠枝一人,冬梅竟然不見了。
容筱熙有些奇怪,“綠枝,冬梅呢?”
綠枝搖了搖頭,臉上盡是迷茫之,“奴婢也不知道,好像一轉眼,冬梅就不在奴婢邊了。”
容筱熙一聽,不由心中疑,“真是奇怪,怎麼突然間就不見了?”
容筱熙附又轉向容羽青問道,“青兒,你可知冬梅去了哪里?”
容羽青數著醫書的手一僵,很快便笑著道,“哦,是這樣的,我讓冬梅去給我買點東西,一會兒就回來了。”
容筱熙聽語氣像是帶著點慌,不由有些奇怪,“青兒,你怎麼了?”
容羽青從書架后走出來,推著容筱熙的胳膊道,“哎呀,我能怎麼了呀!姐姐你快下去吧,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便不下去和你添了。這里書倒是有趣,平日里接不到,我正巧借這麼個機會翻看翻看。你快不用管我了。”
容筱熙只能被輕推著下了樓,待過了樓梯轉角,仰頭看了看上方,低頭對綠枝說:“綠枝,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四小姐有點奇奇怪怪的?”
綠枝見小姐這樣問,之前也覺得容羽青仿佛哪里不對勁,便回答道:“四小姐今天的確有些奇怪,一大早就來找小姐說要出來散心,來了善德堂以后,也不到走走,反而就待在樓上,若是這樣,四小姐又何必出來呢?”
容筱熙點點頭,更加疑了,“你說的在理,青兒今日確實不太正常。”
都想不通的事,綠枝更不可能想得通了,小丫頭腦袋搖的飛快,“奴婢也不知道。”
容筱熙見皺著小臉努力思索的樣子,忍不住微笑起來,“算了,管想做什麼,與我們不相干,我們下去看看師父有什麼要幫忙的事吧!”
綠枝點頭,主仆二人這便往周大夫而去,很快便忙碌了起來,將所有的疑問都拋到了腦后。
而容羽青待在善德堂的二樓著窗外,心里一團麻。
雙手握在一起,里無聲念叨著,我做的沒錯,我是為了江北的百姓,我沒有錯。
在努力說服自己,可心中的不安全從未消散,其實心清楚的很,誰這麼做會不帶著點私心呢!只是開弓早已沒有了回頭箭。
冬梅回到善德堂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一個個時辰之后。
走了太久的路,都已經麻了,只是強忍著趕路把消息帶回來,待走進善德堂,才松懈下來,彎著腰了自己的。
容筱熙將打包好的藥材遞給了一個病人,一抬眼,便看見了正站在門口的冬梅。心下奇怪,向周大夫說了聲,便向冬梅走去。
“四小姐的東西買回來了?”容筱熙問道,笑得很是和善。
冬梅卻是子一僵,眼神慌地往旁邊瞟,竟不敢看。
容筱熙心里一突,覺得這樣很不對勁,“冬梅,我問你,四小姐讓你買了什麼?”
冬梅咬著,只胡地搖頭,不肯吐半個字。
容筱熙已經完全肯定,冬梅瞞了自己什麼,面嚴肅,厲聲道,“冬梅,告訴我實話,四小姐究竟吩咐你做了什麼!”
冬梅的頭搖得更厲害,還是不肯說話,抿得的,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容筱熙見這樣,心中不由更是疑心大作,這個小丫鬟對容羽青倒是忠心,只可惜笨了一點,不知道越是這樣,就越是可疑。知道自己撬不開冬梅的,容筱熙便往樓上走去,“好,你不說,我親自去問四小姐,我倒要看看,你們主仆到底瞞著我做了什麼。”
冬梅急忙跟上,在后面急的不得了,卻也知道自己本阻止不了容筱熙,只能在心里祈求著自家小姐能安住大小姐的怒氣。
容羽青正心神不寧間,見容筱熙上了樓,想要開口問怎麼了,再一見后跟著神惶惶的冬梅,便知道,自己瞞不住了。
不知怎麼的,容羽青反倒松了口氣。
“冬梅,你先下去吧!”容羽青聲道,又看向容筱熙,“姐姐,過來坐。”
冬梅聽話地下了樓,容筱熙朝走去。
“你瞞了我什麼事?”容筱熙道,神淡淡。
容羽青卻道,“我還以為,姐姐從冬梅那已經知道了呢!”
容筱熙角劃起一抹弧度,“你的丫鬟很忠心,什麼都不肯說,我只能上來找你了,青兒,你與姐姐說實話,到底瞞了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
容羽青深吸了一口氣,微低著頭,不敢看容筱熙的眼睛,“我給朱公子傳了信。”
容筱熙有些奇怪,“就這樣?若是這般……有何要瞞我的?”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麼,面一變,“你給他傳了什麼樣的信?”
“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他。”
容羽青閉上眼睛,語氣急促的說道,眼睫輕,明明就是一副害怕到極點的樣子。
可再害怕,也還是做了想要做的事。
甚至不顧任何后果。
容筱熙簡直不敢置信,這個妹妹,膽子怎麼會變得這麼大,“你知道的事?你將我昨晚跟你說的,全都告訴朱悠然了?”
容羽青咬著,狠狠地點了點頭。
見一副這種做都做了,就是豁出去了的表,容筱熙不覺一驚,有些不敢相信,容羽青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點什麼!
“說清楚,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把信上的容完完全全的告訴我。”
容羽青睜開眼睛,含著眼淚哽咽道,“我說,款銀丟失這件事很可能與父親有關系,他使悠然辦事不利,后被皇上責罰,又可以借機擺尹王一道。父親雖不一定接替他的位置,但出一出氣也是可以的。更何況,又能夠徹底絕了我的念想,何樂而不為。”
“你瘋了嗎?”容筱熙很是吃驚,“我只是告訴了你玉萍郡發生的事,和父親有沒有干系不過是一種推測,你怎麼能將這種沒有毫證據的事就這般沒頭沒腦說出去?”
容羽青也站了起來,面苦楚,“姐姐以為這是我愿意的嗎?我也不想,可是父親的嫌疑很大,他一心想致朱公子于死地,如果我不提醒朱公子,萬一父親再向他下手怎麼辦?悠然他無權無勢,他本斗不過父親,又是在玉萍郡那種人生地不的地方,若是悠然出了意外,偏偏我又知道點什麼,我……我……”
容筱熙不扶額,當然知道容羽青的擔心,但茲事大,容羽青想不到,又怎麼可能想不到!容筱熙見一副被迷了眼,一心為朱悠然考慮的模樣,雖不忍心點破,但還是深吸一口氣道:“青兒,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這封信到了朱悠然的手里,也就是到了尹王殿下的手里,而到了尹王殿下的手里,就意味著圣上就有可能會知道,私通盜賊盜取賑災餉銀是重罪,此牽連的人,必懲戒,到時候,父親被治了罪,整個容家,也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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