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菀將自己的名字告訴王雙雙后,便跟著去了衙門里放卷宗的地方。
“這里就是文書放卷宗之,你要是對陳年舊案還是有疑問,可以拿卷宗看看。我爹結案子,一般不會出差錯的。”
王雙雙推開房門,一灰塵撲了出來。
程菀不可遏制的打了個噴嚏,秦懷景蹙眉,抬臂遮擋著。
“有點嗆。”
咳嗽了好幾聲,這里像是平日沒什麼過來打掃一樣。
王雙雙說道:“這兒都好久沒人打理啦,我幫你找找五年前的案子啊。你記不記得是在哪個月份?這樣找起來方便點。”
程菀在腦中搜尋記憶,隨后道:“五年前,六月。”
“六月……”
王雙雙就去一旁的卷宗里翻找著。
“吱吱——”
忽然有一只什麼東西蹭到了程菀的腳踝,心下一驚,立刻轉,不小心撞到架子,跌在秦懷景的上。
他及時的抱穩了,拿出一把匕首,“咚”一聲,穩穩的蹲刺在了老鼠上。
“啊!”
王雙雙見了,手中的卷宗都掉了,嚇得驚著沖了出去。
程菀一臉復雜,還以為是什麼東西,卻不想是只老鼠。
“沒事了,程姑娘。”
秦懷景將死耗子飛速的扔了出去,以布巾拭手。
程菀都來不及反應,看見那只耗子直線的飛了出去,心口微松,道:“秦公子,多謝了。”
王雙雙大吼大的,引來了衙門的捕快。
那縣令老太爺更是呵斥道:“雙雙,衙門里不得喧嘩,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爹,卷宗房里有老鼠啊!”
王雙雙嚇得趕躲過去。
縣令臉一沉,質問道:“你跑去卷宗房干什麼。”
程菀跟秦懷景踏出房外,頓時一幫衙門捕快將兩人團團圍住。
“大膽!竟敢擅闖衙門卷宗房。”
捕快厲聲說道,那捕頭好似遠遠的看見了誰,趕撥開捕快,驚道:“……秦爺?”
縣令了眼睛,趕忙跑過去一看,居然是秦懷景!
“秦獵戶,是你啊。”
瞬時,以手勢讓捕快們退下。
程菀微微行了一個禮,道:“小子程菀,見過老太爺。方才失禮了。”
秦懷景淡淡道:“有些事,想來衙門查查。不知縣令,可否方便。”
縣令就怪罪自己閨兒不早說,王雙雙嘟囔著。
“當然方便啊。不知你二人想來查些什麼?”
轉著眼珠子,掃著卷宗房里頭。
程菀就告知道:“我對五年前,我爹娘之死抱有疑問。特意想來衙門問老太爺,要一下當年的卷宗看一看。”
“什麼名字啊?”
縣令疑的問詢。
“程大山與謝桂花,是我爹娘的名字。五年前,他們從懸崖跌落,被誤以為是意外而死。今日我拜祭爹娘時,修葺墳頭,無意發現爹娘不是死于失足,而是死于他殺。”
程菀為了避免話柄,便稱是修葺墳頭時,無意間發現。
縣令大驚,如晴天霹靂一般閃下。
“謝、謝桂花?”
這一聲,帶著十足的訝異與驚駭。
程菀只覺更加可疑,老太爺震驚的為什麼是原娘親,而不是先開口的父親程大山?
秦懷景的眸瞇。
縣令兀自鎮定,勉強笑說:“程姑娘啊,你為什麼會認定你爹娘是他殺呀。”
程菀告訴他,說道:“我看見我爹娘骨頭上的傷痕,發現他們均是被人打死的。我爹死于頭部棒重擊,我娘死于骨斷裂。頭部重創導致栓,骨斷裂導致呼吸窒息。”
王雙雙一臉驚詫,道:“你會驗尸?”
程菀遲疑了下,微微點頭。
縣令更加駭然,他說道:“這不可能吧,當時你們山里的人來投案。我們仵作親自過去查驗,的確死于懸崖墜落。那麼高掉下來,可能是你爹腦子撞到了石頭,你娘骨撞斷了。不一定是他殺。”
王雙雙挲著下頷,附和爹爹。
秦懷景淡淡道:“若這樣,那更是他殺了。”
見縣令一臉茫然,程菀就解釋說:“假如我爹和我娘,真是懸崖邊上失足掉落。那麼,他們一定是腳朝下的墜落。不可能是頭朝下。若是頭朝下,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被人推下去的。”
不然,本不符合常理。
王雙雙恍然大悟,說道:“有道理啊。就像投井的人,若從上面跳下去,便是雙腳在底。那要是被人給推下井,一定是按著腦袋先著下。”
縣令顯然有些慌張無措,腦門兒上滿是汗。
“這……”
五年前的陳年舊案,要是想翻案,豈不是公然打臉?
秦懷景負手淡淡道:“縣令大人,想將錯就錯下去麼。若當年之案可疑,理應翻案重審。”
程菀拜托道:“老太爺,事關重大。請你答應小,為我爹娘翻案。”
縣令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他說道:“可是當時仵作檢驗明明是墜崖而死,不可能會出錯。會不會是你爹娘的尸骨被人盜走了,還是你們誰弄錯了?”
“我娘天生有六指,我爹早年胳膊被盜賊砍過一刀骨。都可以證明是他們真。若不信,請老太爺帶人去查驗。我不會介意。”
程菀秀臉上帶著決心。比起什麼封建迷信,認為找到真相與兇手,才是最重要的。
縣令猶豫說道:“這不太好吧,挖你爹娘的墳墓。”
王雙雙都嫌自家爹爹墨跡,趕就讓捕快們一起去查,看看是不是一樣的特征。
“是,大小姐。”
捕快跟后就去,撇下了縣令原地訕汕。
縣令就召來文書,說道:“快去,把五年前,程、謝夫婦墜崖的案子卷宗,給找出來。讓程姑娘過目。”
程菀言謝,與秦懷景一起隨文書再進衙門卷宗房。
文書翻來覆去,滿頭大汗,一刻都找不著。
“六月份。”
秦懷景提醒他,說道。
衙門文書又繼續找著,可半晌還是沒有找見。
“怪了,怎麼會沒有。我記得五年前有歸案的。每一個案件的卷宗結案,都會放好。”
文書碎碎叨叨的念著,手頭翻。
程菀一直盯著翻過的那些卷宗,自己手過去找。
良久,皺起秀眉,說道:“……沒有。”
房門外等著的縣令,揚聲問道:“找著了沒啊?”
文書趕忙出去通稟,道:“大人,怪事。程家夫婦當年的卷宗不翼而飛了!”
“什麼?不翼而飛了!”
縣令惶恐,拂袖走進房里,親自找尋。
秦懷景走到他,并不局限于五年前,看看有沒有放混的地方,找了找。
王雙雙想到了什麼似的,對程菀說道:“你爹娘那個案子,不會真的是冤案吧……現在連卷宗都沒了,蹊蹺!”
縣令以余轉過臉去,臉蒼白,手都在抖。又默默回到找尋卷宗的狀態。
程菀說道:“我懷疑。當年負責檢驗我爹娘尸的仵作,很有問題。”
卷宗丟失,負責整理卷宗的文書,也不排除嫌疑。
“……大人!”
衙門文書慌張的說:“小的記得整理進去過的,絕對沒有再過。”
縣令抿著,這個案子看來是不得不翻案了。
“傳本的命令。一定要找到程家夫婦被害的卷宗,本要重審案件!”
縣令剛放下狠話,頓時心里一陣擔憂的慫了起來。
秦懷景注意到這一點,眸中閃,留意。
程菀道:“多謝老太爺。”
幾人出了卷宗房,許多捕快們紛紛又進去,每個卷宗都小心翼翼的拿起打開,又放下。
王雙雙古怪的說道:“別的卷宗不丟,這五年前的卷宗弄丟了。還真是奇怪。”
“王姑娘。你們衙門現在用的仵作,是當年的那個仵作嗎?”
程菀想要問清楚,順藤瓜下去。
“……這倒不是。之前的那個老仵作,告老還鄉去了。后來我們新招了個。”
王雙雙坦然的告訴,毫不瞞。
秦懷景聲音清淡道:“原仵作,是什麼時候告老還鄉的?”
程菀點頭,也想問。
王雙雙琢磨著,說:“巧了。我記得那個月就是那個案子辦完之后,老李就說要回家了。我們當時沒多想,就準他回去了。現在想來,還真是……”
種種加起來,這些線索都在告訴程菀。
爹娘的死,果然不簡單。
縣令咳嗽了一聲,說道:“這老李的家鄉,本倒是知曉,在衙門在職人的冊子里頭記著。你們要是對他的驗尸有疑問,本讓人去召他過來一趟。等本的消息吧!”
程菀道:“看來眼下,只能先找到那位老仵作了。”
正說著,那兩個去山里找人問程家夫婦墳墓所在地,并一番查驗過的捕快回來了。
“大人,果然如程姑娘所說,的確是爹娘的尸。我們還問過村里的村民,都是這麼說的。尸骨是對的!”
捕快回來回報,說道。
縣令的眼神有些閃躲,咳嗽道:“既然如此,那就重新翻案吧。你們去老李的家鄉走一趟,把他請回衙門來,本要好好好審問審問。”
“是!”
兩位捕快立即去查。
程菀向他們禮道:“若是有老仵作消息,懇請第一時間來告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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