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菀向他解釋說：“我看見皇叔府里的人，挾持了大人的母親。便與人來個調虎離山，現在大人的母親已經被我們救下。”

趙宴一頓，看著滿額頭都是汗的模樣，眼里的更甚。

程菀問道：“不過，怎麼就大人一個人？”

言外之意，他現在在哪。

趙宴見關切，說道：“還是邊走邊說吧。”

兩人回頭，坐上了回趙府的馬車。在路上，趙宴將皇叔府里發生的一切，告訴了程菀。

程菀一頓，“這麼說，他是有備而來的。”

秦懷景得知趙宴之事后，第一時間并非直接去皇叔府救人，而是利用了局面反轉，讓霍泠城一個措手不及，反而落了下風。

程菀角燦燦的一笑，不愧是他的男人。

趙宴深深說道：“此次若非懷王爺，本不知如何是好。也并未想過……王爺會來助我。”

霍泠城本意是想拉攏趙宴為己用，想利用趙宴之母來要挾。

卻沒想到，意外的促進了趙宴對秦懷景更加的忠誠。

程菀說道：“大人別看他平日里一副淡漠的樣子，他沒有外人說的那樣冷。”

什麼閻王，斷頭臺。夸張夸張了。

那也只是對于犯了的人來作為。

趙宴緩緩點頭，但他深知。利益為重，若非他對于懷王爺來說有用，懷王爺也不會來相助與他。

當今的懷王爺，凡事縝謹慎。

***

程菀讓趙宴把放到酒鋪前下了。

郭興正在忙著讓人搬酒，拿著掃把在屋里頭一圈掃，瞧見腳步，才抬起頭來看人。

“掌柜的來了。我正在打掃。”

程菀看著空的鋪子，滿意的點頭，“那幫人手腳的，讓人小心點別磕了。”

郭興點點頭，“已經叮囑過了。”

這間空閑的留著也是沒用。程菀正不知要怎麼安置，郭興就問了。

“姑娘，咱們這鋪子空著了，要租出去嗎？”郭興把掃把放在了一旁，往地上灑了點水，蓋灰塵。

程菀手揮了揮，以袖遮住鼻子，不讓灰塵飄過來。

“暫時放著吧，要租的人會自上門來的。你掛個牌在外頭就可以。”回過頭去，看了看旁邊的鋪子。

之前皇帝宋平給的是四間，其他三間全都租出去了，就在鄰里。現在也不差這一間。

搬了新鋪子，了卻程菀一樁事。

將原先茶館里的東西都拿走，里頭找了個工匠重新裝了一番。程菀正在看著有什麼缺的地方，外頭傳來一陣聲音。

“嫂嫂。”

清脆的聲音如鶯般傳來。

程菀轉過去，對上了小郡主的臉。

“郡主怎麼來了？”提步走近過去，只見對方的神似乎收斂了許多。

郡主對說道：“嫂嫂是王府今后的王妃，我便這樣喚你一聲。之前是我唐突了，希嫂嫂能夠諒解。”

程菀看了眼小郡主，倒是態度變化大的。

不過識時務者為俊杰。

“妹妹過來有事嗎？”程菀領著進去，讓郭興泡了一杯茶。

跟在郡主后頭的婢，只是拿眼睛看了一眼那茶葉，不敢吭聲了。捂著自己的腰，像是之前挨的打還疼著。

郡主坐下，理了理，對程菀說道：“皇上不是給了嫂嫂四間鋪子，難道還不夠用？嫂嫂為何又要換地方租呢。”

程菀明白了，是沖著這鋪子來的。

將熱茶推了過去，程菀看著郡主，說道：“妹妹今日前來，還是對這鋪子念念不忘？是 想讓我賣給你吧。”

后的婢有些尷尬，沒想到自家郡主的心思一下子就被人看穿了。

郡主不自然的捧著茶水，喝了一口熱茶。

“我馬上要搬出宮里來了。皇上為我在府外建造了郡主府，可宮里給的俸祿不高。我就想租個鋪子來做胭脂水。”郡主帶著央求的眼神，握住程菀的手。

“嫂嫂，你就讓給我吧，好嗎？”

程菀拂開了這手，“抱歉，先來后到的道理。妹妹應該懂。如果你當真想要開個鋪子的話，我可以把我原先那間租給你。”

聽這麼說，郡主的臉一垮。

“可是，我只想買不想租呀……而且，嫂嫂你的鋪子是皇上給的，早晚有一日要收回去的。”

程菀起，“但這鋪子是我的，我已經買下來了，斷然不會賣給你。妹妹要是想要的話，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去問問別家吧。”

走去木柜擺放的地方，程菀手拂了幾下灰塵。

郡主被無視了，心底惱意。當即就出去坐上馬車，婢問：“郡主，我們回宮嗎？”

“不回！”

“去王府，我要找哥哥。”

里頭的程菀，似乎聽見了這聲音。若有所思了一會兒。

郭興下意識的對程菀道：“掌柜的，郡主這是想要去求王爺，把鋪子給嗎？這也實在是刁蠻了一些。”

程菀見怪不怪了。

這一路遇到的都是些什麼牛魔鬼怪。

見識過唐靈婉，就不覺得奇怪了。郡主這樣的小姑娘，都一樣的。

“他若是背著我，答應把鋪子賣給。我不會搭理他的。”程菀兀自的說著，手上拿著敲算盤的算籌。

郭興了鼻子，“不能吧。王爺那是向著您的。”

這時，迎面走進來一人。白皙的手拂著上的雪花。

年的骨節分明，纖長的拍著肩頭。

郭興一看，驚詫道：“小五？”

穿著貂皮的年，羽翼紛飛。他一眼就看向了程菀。

“卿卿。”他紅齒白，笑得燦爛，向走來，抱住了。

程菀杏眸睜大，錯愕了一瞬。

只聽得年在耳畔低低道：“鬧了這麼久的脾氣，也是該消氣了吧？”

思緒扯回，程菀用力一推。

將年推得向后趔趄幾步，扶住了門邊，他不怒反笑。

程菀看鬼一樣的看著他。

有病。

“你是狗皮膏藥嗎？”程菀已經找不出什麼詞來形容了，只覺煩躁。

年輕笑著，抖了抖上的雪花。

“是不是我上太冷了，你不想抱。沒關系，我了它。”他去上的貂皮，放在了一邊，出了里頭雪白的襯袍。

本就雪白的皮，眼下更襯得他俊逸白皙。

年朝著張開手，悶笑一聲，“卿卿，過來抱抱。”

程菀頭疼裂。

轉過去，就當無視。

“神經。”滿臉的怒氣，仿佛連腔都在震。

此刻忍著想要打過去的沖。

程菀什麼話都與他說開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他像個瘋子一樣的還來找！

年在郭興目瞪口呆之下，明目張膽的從后擁住了。

下放在的頸窩里頭，“罵的好。再罵幾句。我聽。”

程菀向后掙扎著，以手肘用力搗著他。

“你是聽不懂還是聾子？”忍無可忍，握了秀拳，“我說過，你不要再來找我。我馬上就要嫁人了。”

年捂著被擊打的地方，悶哼了一聲。很快，他調節了過來。

咳嗽了幾聲，腔震了幾下。

“我知道你要嫁人。可是你不是還沒嫁嗎。”他明眸皓齒，緩步走近，“哪怕是嫁了，還能和離。我總是有機會的。”

程菀倒退，拿起桌邊的琉璃缸，砸向了他！

“嘭！”

琉璃缸砸了過去，年躲了一瞬，但還被砸中了額頭。頓時，一行流了下來。

郭興看呆滯了。

程菀惱怒：“為什麼不躲？”

年著額頭上熱乎的鮮，笑了一下，“躲了啊。只是沒躲得過去。”

這樣還笑得出來？

程菀復雜的從袖口扔了個藥瓶過去，“滾出去。不想再看見你。”

年手，捉住了玉瓶。

挲著玉瓶的，他看了眼眼里的厭惡，說道：“也好，我改日再來看你，卿卿。”

轉過去，年拿起貂皮，披了上去，離去。

郭興看傻眼的往外頭瞧，呢喃道：“小五腦子壞了吧。”

程菀著氣，努力平息自己。

“不必管他！”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往后他要是來，不用搭理。”

從沒見過如此糾纏不清的人。

郭興納悶，出去鋪子瞧了一眼，“奇怪啊。他怎麼是走過來的。”

跑出去跟了幾步，郭興側頭一看，只見小五走進了一條巷子里。

好半會兒，郭興抓著頭回來了。

“他家不會離咱們這鋪子很近吧！”郭興郁悶的說道。

顯然，郭興還不知小五現在的份。

程菀一頓，皺眉道：“很近？”

忽地想起了什麼，程菀走出去瞧了一敲，只見只要進了巷子口里，右拐方向走一會兒，就是裴侯府了！

果然！難怪！

程菀扶額，造孽。

“郭興，你去劉老頭過來一下，我有點事問他。”程菀知道劉老頭就在前面一條街，讓郭興快去快回。

郭興去請劉老頭過來，程菀與之坐下來問了一番。兩人說著說著，程菀的臉就有些不太好了。

將劉老頭送走時。郡主的馬車回來了。

郡主得意的走下馬車，手里頭拿著一張地契，遞給，“嫂嫂，簽字吧。哥哥同意把你的這鋪子送我了！”

程菀皺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