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兒這般目不轉睛地凝視,謝姨娘有些不自在地避開了目,而后輕輕地拉住了兒的手,安地拍了兩拍,“瑜兒,娘知道這回你委屈了。但……誰讓你命不好,托在了姨娘的肚子里頭呢?雖然這回四小姐做得有些過了,但是夫人那邊,你還是要和原來一樣,好好孝敬,聽的話才是。再過幾個月,你就要及笄了,及笄了之后,那就是大姑娘了。姨娘現在也不求別的什麼,就希夫人能看在我安分、你懂事的份上,給你定一門好親事。你有個好歸宿,小瑾有份好前途,那姨娘這輩子,也算值了。”
夏芷瑜靜靜地看著,聽著姨娘說話,這是一個明明長相極好,卻十分安分守己的婦人,以為安分,不爭不搶,夫人就能記得的好,給這個庶一段好姻緣,任由小瑾……小瑾?!夏芷瑜好似突然清醒了過來。
“娘……姨娘,小瑾人呢?”夏芷瑜有些著急地發問,顧不上又開始一一疼起來的肚子。
聽到兒又一次發問,謝姨娘的目有些古怪起來,“剛才不是與你說過了嗎?這個時辰,小瑾是在書院里的。”
“書院?今天是什麼日子?”雖然時隔多年,但夏芷瑜拼命回想,還是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因為的容貌,夏芷從來沒有待見過,不時地就想一些歪門邪招來對付,家中其它姐妹,因為夏芷是嫡出,也為馬首是瞻,聯合起來一道欺負。但欺負地最狠的一次……夏芷瑜了自己的肚子,夏芷給下了份量極重的瀉藥,前前后后拖了近半個月才痊愈。當時一直以為姨娘是因為照顧,所以才日漸憔悴,卻不想……是因為小瑾的驟逝。
小瑾是逝于哪一日,死的時候是何種模樣,沒有人告訴過。不想讓姨娘傷心,夏芷瑜從未主問起姨娘這些。旁人那邊似乎都被封了口,對此事諱莫如深。可此時此刻,腹中那陣陣的痛、與姨娘握的手中傳來的陣陣暖意都在告訴,也許不是于夢境之中。于侯府佛堂之中,看得最多的,自然是經書,但待在佛堂的時間太久,經書卻太,看到能倒背如流了,便花銀子讓邊伺候的婆子去外頭給尋書來看。看的,都是些靈異鬼怪的故事,借尸還魂、冤魂重生……
冤,小瑾冤,所以……重生了嗎?
“瑜兒你怎麼了?是肚子又疼了嗎?又要如廁了?這四姑娘怎麼這麼沒有分寸。”見夏芷瑜有起的作,謝姨娘連忙想要手攙扶。
“我要去找小瑾。”夏芷瑜迫切地想要確認,確認弟弟是否還好好地活在人世。如果是,就算豁出這條命,也要護住他。
“找小瑾?這個時候?你這……病還沒好呢。”謝姨娘的子其實十分單純,知道兒子在書院里頭是要專心讀圣賢書的,所以即便再想他,也從未想過去打攪他。同時,也不希任何人去打攪他,但此刻兒才遭了罪,覺得說心里話有些太過傷人。
“我沒事的。”不過是些瀉藥罷了,這會兒里還泛著苦味,想來是已經喝過藥了。要是真要等這子養好了,只怕一切就都遲了。
今日,永年侯府辦了花宴。永寧侯府,算是他們的家的姻親。現在的世子夫人,是夏家嫡長,夏芷涵,的長姐。八年之前,夏芷涵風風地嫁進了永寧侯府,做了世子夫人。現在,這位好長姐要開始為家中未出閣的姐妹謀劃婚事了,特別……是一母同胞的妹妹,夏芷。而,同樣是妹妹,但因為是庶出,就有些太礙事了,所以就被灌了藥,因 ‘病’不能赴宴,只能留在府中養‘病’。
為了出行方便,各府家中都是有置辦馬車的,夏府也不例外。但不知是為了一眾姐妹長臉,亦或者是怕帶‘病’強出門,府里的馬車居然都不在。從夏府到書院的距離并不近,走去是不可能的,那便只能……
坐上馬車的時候,謝姨娘還高興的,覺得那馬車行的伙計人很好,“……你是不知道,他打聽了咱們的去之后,覺得路程頗遠,怕這馬跑到半道沒有力氣,還特意給多喂了幾把草料呢。”
夏芷瑜本來是想單獨前往的,但謝姨娘攔不住,又擔心的,便執意跟隨。
一路之上,夏芷瑜都是忐忑不安的,恨不能長出一雙翅膀來,自己飛過去,而不是這樣顛顛簸簸地緩緩前行。其實馬車的速度并不算慢,是夏芷瑜太過著急,就怕去晚了。
見夏芷瑜有些坐立難安的樣子,謝姨娘卻是誤會了,湊到了夏芷瑜的耳邊輕輕地問,“瑜兒,你是不是想要……姨娘替你擋著門口,你去吧。”說著,謝姨娘指了指擺在馬車角落里頭的恭桶。
在此之前,夏芷瑜的全副力都在小瑾是否安好這個想法之上,這會兒聽得謝姨娘的提醒,這肚子好像突然又作疼了起來。但讓在馬車上頭出恭,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我還好,沒什麼大礙。我就是想小瑾了,想早點見到他。”
提起兒子,謝姨娘面上繃的神頓時和了許多,“姨娘也想他了。但小瑾在為咱們娘三努力讀書呢,咱們可不能拖他的后。今個兒是你病了,姨娘才順著你的小子,以后可萬不能這樣了。”四姑娘讓兒了委屈,謝姨娘便想多順著些。
“嗯。”夏芷瑜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輕輕地靠在了謝姨娘肩頭,閉目養神。馬車晃晃悠悠的,本來假寐的夏芷瑜因為不適的關系當真睡了過去。直到約聽見了謝姨娘的一句話,說,“咦,這兒居然有個馬場。”
因為夏芷瑜睡了過去,謝姨娘沒人說話了,怕自己也不小心睡著,謝姨娘便開了馬車簾子,不時看看外頭的景,讓自己保持清醒。做了夏府的姨娘之后,出門的次數真是屈指可數,當然,若沒有特別的事,也不想出門,在宅子里頭待久了,謝姨娘漸漸有些怕出門,即便夫人沒有像旁府的夫人一般,刻意拘著不讓們這些個姨娘出門。
謝姨娘的一句話,就像一道驚雷,頓時就把睡得不是特別安穩的夏芷瑜驚醒,醒來的一瞬間,出了一的冷汗。
“姨娘,您剛才說話了嗎?您是不是提到了……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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