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方謹言教育地一愣一愣之后，關夫人放心地離開了。

見娘親走了，關靜萱才姍姍而歸。

即便關夫人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方謹言的臉依舊很不好，白中泛著點青。

“怎麼？被我娘親嚇到啦？沒那麼夸張，子生孩子雖說是在鬼門關溜一圈兒，但溜過去的畢竟是數，多數還是順利把孩子生下來了。”

方謹言的泛白，此刻有些微微的抖。

“你會，一直陪著我吧？”半天，他才出這麼句話。

這個問題，關靜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并不是重生而來，如果什麼都不曾知曉，那麼，自然是愿意和他的夫君長相廝守的，可方謹言，能活到白發蒼蒼嗎？

“我會看著我們的孩子長大，看著他親，生子。”如果到時候你也能在，那自然最好不過。

“好，我們一起看著他長大，替他選一個好妻子，等著抱我們的大孫子。”

說來說去，這個方謹言還是和方老爺一樣，要兒/孫子。

“嗯。”關靜萱靠在方謹言懷里，低低回應。

大約關夫人還有那麼點兒說書人的天分，反正當天的午膳和晚膳，關靜萱吃的都和幾天前差不多，因為方謹言的嚴格限制。這一回，方老爺的話和暗踢都不管用了。

每回下桌之后，關靜萱都只有一個覺，得慌。

因為，關靜萱晚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

躺了良久，聽到方謹言平穩的呼吸聲和有節奏的呼聲之后，關靜萱悄悄起了。不讓明正大地吃東西，難道還不會吃嗎？

不得不說，方府的廚房真的很干凈，除了提前備好的第二天的部分食材，廚房里一點兒剩飯剩菜都沒有。關靜萱對此怨念頗深，后來打聽之后才知道，方府主子的裳是不穿第二次的，飯菜也是不過夜的。

最后，本就得慌的關靜萱，去廚房溜達了一圈后，更了。沒得補充倒也罷了，還多消耗了不。至于自己做，關靜萱并沒打算把全方府的人都嚇醒。

輕手輕腳地回房，關靜萱準備靠睡過去扛，并做好了打算，明天的早膳，午膳還有晚膳，不管哪一餐，只要有機會，都要藏點東西起來，留待的時候吃。

才剛關好門，一回頭，關靜萱嚇出了一的冷汗。因為出門之前躺地平平的方謹言，此刻正面對他們的床榻，坐的好好兒的。

他這……該不會是夢游嗎？夢游這病，關靜萱是聽說過的，不能吵醒，只能等自己醒。關靜萱繼續輕手輕腳，到床邊之后，又改了主意。還沒見過夢游的人呢，今天正好借機看一看，最不濟，明天也能拿出來糗一糗方謹言。

慢慢湊近，借著月一看，關靜萱愣住了。

此刻的方謹言，滿頭滿臉的汗不說，還有淚水不停地從眼眶落而下。

關靜萱突然有些著急，他這到底是夢游啊？還是做了噩夢啦？要是夢游是不能的，要是噩夢，他早該看到了呀。

關靜萱不敢他，只手在他的眼前晃，好一會兒，他依舊只是默默地流淚。

“方謹言，別哭了。”關靜萱說得很輕很輕。

猛地，就被扣進了他懷里。

“阿萱，阿萱……”

那聲音，十分悲切，關靜萱聽著，他好像更像在的魂。這大半夜的，能不這麼嚇人嗎？還懷著寶寶呢，還著肚子呢！

“方謹言，幾聲就差不多了啊。”關靜萱覺得吧，要是再不提醒，方謹言能直接喊的名字喊到睡著，或者天亮。

“阿萱？”方謹言的語氣中聽著好似有那麼些不可置信。

“嗯，是我。”

“你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啊。不對，我是有點事，我有點，不對，是很。”

方謹言什麼都沒說，把手放在了口上。

關靜萱氣的要死，以為他字頭上一把刀，不但不顧慮腹中有子，也不顧的眼睛發綠，就要行男之事。

但下一刻，方謹言抖著把手到了的鼻子底下。

似乎是明白他在做什麼的關靜萱很壞心地屏住了呼吸。

然后方謹言的手就在的口和鼻下輾轉，到第十次的時候，關靜萱逗他逗累了，終于順暢地沖著他的手氣了。

他做了這麼多，關靜萱終于確定，他應該只是做了噩夢，而不是夢游。

反正的睡不著，方謹言看著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的樣子，關靜萱起點了蠟燭。弄了帕子遞給方謹言，讓他好好臉。

直到蠟燭亮起來，關靜萱才發現，方謹言已經哭了一只大兔子，眼睛又紅又腫，鼻尖也紅紅的，真是又狼狽又可憐。

多有些嫌棄他的鼻涕眼淚，關靜萱直接把盆給他端過來了，讓他自己揪帕子，多幾把臉，凈臉的同時，順便清醒清醒。

“怎麼樣，清醒點沒？”

方謹言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說說吧，你都做什麼夢啦，能哭這樣？”

“我，我夢見，我夢見你……”一次多那麼一兩個字，方謹言半天沒能把話說全，眼睛看著好像又紅了起來。

把帕子往他眼睛上一捂，關靜萱開始猜，“夢見我怎麼了？夢見我駕鶴了？”大半夜地說“死”，關靜萱有些發憷，所以換了個還算有意思的說法。

方謹言沒反駁，關靜萱知道，猜對了，果然聰慧，娘親真沒眼，居然說傻氣。

關靜萱又想，好好兒的，方謹言不會夢見死，那麼……看著方謹言此刻發白的臉，將之與早上娘親走后他的臉聯系到一塊兒，關靜萱試探地問，“方謹言，你該不會，夢見我難產，然后一尸……”

“兩命”二字，關靜萱還沒說出口，方謹言已經出言喝止，“不許說！阿萱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都是孩子，是孩子太大了。他那麼大，還先的腳。阿萱，咱們不要孩子了好不好？不要了，就你和我，也能好好過的。”

這一刻，看著此刻慌，語無倫次的方謹言，關靜萱是容的。

這樣一個為了保全你能夠不要孩子的男子，遇上他，是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