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的事,有些關夫人已經記不清,有些卻還歷歷在目。就那麼說著,不不慢,不像在說自己的經歷,倒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父親和……”
“……我那時候也是賭氣,想著有了一次,再有個兩次三次或者八次十次的,也都沒有區別,就給提了你父親的通房。當時我還撂下話,若是給你父親生個一男半的,我就給提妾。”
“娘,您糊涂,這般有心計,趁著爹爹醉酒得逞,您怎麼還能允諾要提做妾呢?”
“不是和你說過了?爹娘那時候都還年輕呢。我賭氣,你爹也賭氣,就讓鉆了空子了……現在回想起來當初確實傻的,但是當時在那樣的境地,當局者迷。”
“那后來,后來去了哪兒?”關靜萱很肯定,不論前世還是今生,父親都是無妾無通房的,所以那個人不是死了,就是離開了。但關靜萱以為,離開的機會應該更大一些。
“后來我生你哥哥的時候難……不順,差點兒帶著你哥哥一道走。等我醒過來,你爹早已經把打發走了。后來也是江媽媽與我說的,說你父親把遠遠發賣了。”
見關靜萱臉有些不好,關夫人忙說,“這事兒,連你哥哥都不知道,我本來也是不想告訴你的。”
“那您現在告訴我是什麼意思?”
“娘只是想告訴你,娘當初是一時大意,太相信你爹,沒這方面的防備,才被人鉆了空子,若不是你爹及時清醒,這會兒你爹后院只怕得多出一個厲害的姨娘來。”
關夫人拍了拍關靜萱的手,“你這脾氣啊,隨我年輕的時候。剛才你和謹言那樣,我想起了當年我懷著你哥哥的時候,和你爹也是差不多模樣。阿萱啊,謹言容忍你,因為你是他的妻,還懷著他的子嗣。可不管什麼人,忍耐這東西啊,都是有限度的。”
“娘。”突然聽到父親曾有通房的事,關靜萱覺得心有些。如果他父親也不是以為的好夫君的話,那這世上究竟還有沒有好男人了?
“我和方謹言沒事的,他子還是的,心也。”好欺負的。
“娘與你說你爹那個通房的事,一來是想讓你好好和謹言相,別鬧脾氣,讓人鉆了空子,二來……”關夫人說到這里,有些猶豫起來。
見娘親神微妙,一副谷欠言又止的模樣,關靜萱有了不好的預。
“娘,您別說了。”
關夫人拍了拍關靜萱的手,“我們阿萱就是聰明。”這話,關夫人說的有些傷,“娘親剛才算過了,你這腹中孩子瓜落至還得要三個多月,生下孩子之后,你還得坐月子,一個半月到兩個月不等,這還得取決于你生產時候的狀況。這麼一加起來,謹言至有五六個月不能近你的。若是他忍不住,在外……”
“他敢!”關夫人還沒說完,關靜萱臉上已經兇相畢。
“這天下就沒有不吃魚的貓,你能管得住貓不去魚,還能管得住魚往不往貓里跳?魚要是真到里了,貓能不吃嗎?”關夫人拉過關靜萱的手,“與其讓謹言去吃外頭那些臟的臭的魚,不如你在家里給他備一條生死在你手上的。”
“娘親。”
“嗯,娘親在。”
“當初爹睡了那丫鬟,您傷心嗎?”關靜萱本不想問這樣傷的問題,但就是,有自己過日子的方式,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更改,即便這個人是的親娘。
關夫人沉默了一會兒,輕輕點了點頭,“自然,畢竟我是將你爹放在心上的。”
“已所不勿施于人,娘,您當初是因為這個傷過心的,您怎麼忍心再讓兒因為同樣的事傷心一次?方謹言……兒也是放在心上的。所以我怎麼能忍另一個人來與我分他。他娶我的時候是答應過我的,這輩子只有我一個人的。但凡他沒有另尋一個人的意思,我絕不會將他推到別人懷里去,這樣的傻事,兒不會做。”
關夫人還想再說什麼,房門卻被推開。門外,是端著托盤的方謹言,方謹言收回踢開門的腳,緩步都到了關靜萱和關夫人跟前,放下托盤。
“岳母大人,阿萱最近的脾氣已經很壞了。您再說這些有的沒有的,小婿可能都活不到孩子出生了。”
方謹言突然進門已經嚇了關夫人一跳,他突然冒出的這句話,讓關夫人驚上加驚,“這孩子,在說什麼傻話呢?你這活蹦跳的,怎麼就活不到孩子出生了?”
“岳母大人,小婿在這兒和你保證,我對阿萱那是決無二心的。”話聽著雖然是跟關夫人說的,但方謹言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一直都是落在關靜萱上的。
關靜萱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后,方謹言又繼續說,“自從阿萱有了孕之后,我是天天待在府中未曾出門。”
因為關靜萱太能折騰了,他一天就圍著伺候都有些應接不暇,前段時間是孕吐,這短時間又是鬧騰著要吃東西,方謹言就怕他這一出門,再回來,關靜萱就已經把家里鬧翻天。
再者,也確實沒有什麼事是需要他出府去辦的。
聽方謹言所言,關靜萱只是坐在一旁點頭,事實確實就如方謹言所言,自從有孕,他都是圍著轉悠的,就算暫時離開邊,最遠也不過就是去廚房。
“所以外頭的子,不管是什麼魚,我這頭貓都是吃不到的。”
“聽你這說話的調調,你是在憾沒有機會吃魚嗎?”
關靜萱剛接話,就被關夫人一掌拍在了手背上,“好好說話,別怪氣的。”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有娘子你一個就足夠了。”一個都夠折騰死他的了,再來一個或者幾個,他真的會如前世一般英年早逝的。
問題是關夫人不但擔心府外,更擔心的是府。誰說不出門就不能“吃魚”了,府里不是也養了很多嗎?
見娘親言又止的,知母莫若的關靜萱很快明白了的意思。
“我娘的意思呢,你雖然出不了府,但府里不是也是有丫鬟的嗎?”關靜萱頓了頓,又補了句,“還不呢。”
“阿萱。”
“干嘛?”
“你好好回想一下,自咱們親之后,除了那回我臥病在床,你單獨回了娘家那次,還有哪一回,我離開你超過半個時辰的?”
關靜萱仔細那麼一回想,還確實是沒有的。可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啊,看他這神氣活現的樣子。
“而且吧,當初我爹招丫鬟都是要求能干活,是以府上的丫鬟一個比一個難看。我連看一眼都覺得鬧心,又怎麼會有旁的心思呢?”
“全府丫鬟的長相你都注意觀察過?不然怎麼知道一個長的比一個丑。”就算沒賊膽,這也算是有賊心了。
方謹言自知失言,忙避開關靜萱質疑狠厲的目。
關夫人的關注點和關靜萱不同,問方謹言,“你說,上一回你臥病在床,阿萱卻一個人回了娘家?什麼時候的事?”
見方謹言支支吾吾地不敢回答,關夫人又轉向了關靜萱,“你夫君生病了,你不留在家里照顧他,單獨回了娘家?”
關靜萱瞪了方謹言一眼又一眼,都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還拿出來說。
方謹言低頭,不看關夫人,也繼續避開關靜萱的視線。
“你別瞪他,若真發生了這樣的事,錯的應該是你。”
‘我的錯?’關靜萱看了眼方謹言,他目游移,就是不敢與對視,“娘,這事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就那次回門沒多久我不是一個人回家,你還問我嘛!”
“嗯,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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