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力以為法不責眾，并不把潘小的話放在心上。心里對很是不滿，覺得不過替他還了點賭債，就以為能無視他兄長的份，對他指手畫腳。

他當初辛辛苦苦拉拔長大，何時干預過的事，還不是事事都順著，要什麼就給什麼的？這丫頭，就是給他慣壞了，不知天高地厚，不懂長尊卑。

以后要是被他尋到了翻的機會，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

一千九百多兩，還了五百多兩，還有一千四百兩，原來在村中生活的潘小若是聽到這個數目，只怕不嚇死，也會嚇傻。但即便現在，依舊是很難拿出這麼大一筆銀子的，沒有足夠的現銀，只能去賣首飾，賣那些想了各種手段，才哄得趙爺給買的首飾。

可的那些首飾大約值多銀子，心里其實是有數的。便是全部以原價賣出，只怕還差至三分之一。更何況，那些首飾為了在趙爺跟前證明是喜歡的，很喜歡，都是戴過了的，佩戴過的首飾，就像那些要債的人說的一樣，價格上是要打折扣的，至于折扣的多，就要看掌柜的如何價了。

因為拿走了嘟嘟的一個平安扣，且深知這個平安扣值不銀子，方老爺特別給了方謹言一大疊銀票，讓方謹言帶著關靜萱出府去買首飾，順便給嘟嘟也買點兒。

“咱爹這是又發大財了？”見方謹言遞過來的一大疊銀票，關靜萱有些麻木地問。自從嫁進關府，幾乎就沒見過銀子了，看見的全是銀票，而且都是一下子弄不清楚多張的一疊。

“于咱爹來說，有發財一說嗎？”方謹言反問。

關靜萱眨了眨眼，搖了搖頭，似乎是沒有的，方老爺一直都是銀子多多的，花的遠不如賺的多。

“其實，我首飾已經很多了，我娘也說了，我就一個腦袋，戴不過來那麼多首飾的，多買了，也是放在首飾盒里積灰。”事實上，關靜萱只是懶得出門，天這麼冷，更愿意待在溫暖屋子里。要是現在是秋天，不用方謹言說，一句廢話都不會有，早就去換裳去了。

“今天這些，都是爹特意拿過來給我的。這里有多，只怕爹是有數的，咱們要是不出趟門，出門了要是不把這些銀子花完，只怕爹要不高興的。”

“咱爹這，算是怪癖嗎？他賺這麼多銀子，我怎麼覺，全花在咱們一家三口上了呢？不然，今天咱們出門，給咱爹挑點兒東西吧？”花方老爺的銀子，給他買東西，關靜萱想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沒辦法，和方謹言都是沒用的家伙，一個兩個的，都不會賺銀子。只能做這樣的順水人了。

“給我爹買？”方謹言點了點頭，隨后轉又不知去哪兒拿了一疊銀票出來，“既然給我爹買了，也給岳父、岳母他們買一些吧，還有大哥大嫂和他們未出生的孩子？咱們親這麼久，還沒單獨給他們買過東西呢。”

“合著咱們今天出門，就都替他們買東西了？”更沒力出門了啊。

“你想買的話，為夫的也不會攔著你啊。”方謹言了關靜萱的臉。

“別，會疼的。那咱們，走吧？”

“嘟嘟怎麼辦？”

“這麼冷的天，又不是還愿要帶給菩薩看，留在家里唄，讓乃娘照顧就是。”

“可是最近都是咱們帶嘟嘟多，萬一嘟嘟看不到你，又哭怎麼辦？”

方謹言這麼一說，關靜萱也想起了嘟嘟滿月那天哭的凄凄慘慘哽咽不止的模樣，“那這樣，我們先試試。”

把嘟嘟給乃娘之后，方謹言先出了房門。關靜萱站在一旁，嘟嘟玩兒乃娘的頭發玩的很開心。偶爾會想讓關靜萱抱，關靜萱沒手接他，他也就算了。

方謹言從門出去，繞到了窗邊，悄悄打手勢問關靜萱況，關靜萱朝他揮手，讓他走開，就怕嘟嘟看到。

兩刻鐘之后，嘟嘟依舊笑得很開心，關靜萱緩緩松了口氣，做了個手勢，讓乃娘抱著嘟嘟轉個，好讓也順利出門。

關靜萱和方謹言匯合一刻鐘后，都沒有聽到嘟嘟的哭聲。關靜萱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看來，咱們嘟嘟是長大了，沒事了，咱們走吧。”

“不要再等等？”方謹言拉住了的手臂。

“等什麼啊，外頭冷死了，要哭早哭了。”關靜萱話音剛落，已經接著又重重地嘆了口氣，“這個小冤家。”后，是嘟嘟嘹亮的哭聲，真是長大了，聲音的穿力比小時候強多了，這持久力也增強了不。

關靜萱回頭看方謹言，方謹言聳了聳肩，“我就說吧，他離不開我們的。”

“都是你和你爹慣的他。”

“是是是，是我和咱爹的錯，不該慣著他。”也不知道是誰，嘟嘟多哭一聲，都看不下去，馬上就要給他抱起來。明明前頭剛說好了的，試試看他是不是哭累了就不哭了的。

給嘟嘟換了個厚實的襁褓，關靜萱點了點他的臉，“臭嘟嘟，壞嘟嘟，娘親和你爹爹就不能單獨出去玩玩兒？外頭有多冷，你知道嗎？你還非要跟。你這麼小，萬一生病了怎麼辦？”

“哪有孩子好好兒的，就咒他生病的，你這樣，下回岳母來，我可要替嘟嘟告狀的。”

“我知道，你們父子深。那，嘟嘟就由你抱著吧。”嘟嘟本來就不輕，加上厚實的襁褓，簡直手得厲害。那細胳膊雖然這段時間也被嘟嘟訓練出了一點兒力氣來，但時間一長，終究還是酸痛的。

方謹言接過嘟嘟，也輕輕點了點他的臉，“你娘親啊，不想抱你吧，也不直接說，借口特別多。”

“你要也不想抱著他，那咱們，堵著耳朵自己出門好啦。”

“聽聽，聽聽，多狠心的娘啊，比后娘還狠心，就為了不抱你，就要給咱們這世上最最可的嘟嘟扔在家里，任由你哭。以后長大了，咱不娘，就爹，好吧？”

“爹，讓他，隨便，有事都找你，我還樂得清閑呢。”

方謹言看著關靜萱，壞笑了一下，“行啊，想的還深遠。”

“哪兒有方爺想的深遠啊，連后娘都扯上了。說說啊，想給咱們這世上最最可的嘟嘟找個什麼樣兒的后娘啊？”

“咳咳，行了，最大件的包裹，也打包好了，咱們廢話不說，出門吧。”

因為今天是要出門買東西的，方謹言抱著嘟嘟，東西也不可能讓關靜萱拿著，所以琥珀和默語都被帶上了。

“先去哪兒？”四方城里賣首飾佩飾的地方還真不的。

“多寶閣？”

多寶閣，關靜萱在前頭走著，方謹言抱著嘟嘟在后頭跟著，關靜萱走多快，方謹言也走多快，亦步亦趨地。但關靜萱卻并沒有如平常一樣罵他是跟屁蟲，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嘟嘟這臭小子抓住了關靜萱散落的頭發，地。好話是說一大堆，嘟嘟就是不肯撒手，沒辦法，兩人只能一前一后地走。總不能石更掰開嘟嘟的手吧？萬一給他弄傷了可怎麼辦？

關靜萱走兩步就回頭瞪嘟嘟，瞪方謹言，本來嘟嘟是抓不到的頭發的，都是方謹言這個幫兇，故意把的頭發起來，往嘟嘟的手里放，明知道嘟嘟最抓人頭發，且抓住了就不肯松手的。

“你可別瞪我，誰讓你不好好梳個發髻把頭發都綰起來的？”婦就該有婦的樣子，明明都親那麼久了，嘟嘟都這麼大了，還披散著頭發，裝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