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了蘇澈的電話，鄭文揚甚至來不及回辦公室換服，一邊了白大褂往外走一邊就打了電話給主任請假。電話打完他已經下到了醫院停車場，上車發，抵達蘇澈家小區的時候已經站在了單元樓下。

接了蘇澈上車，等著綁了安全帶，他道：“想吃什麼？”

蘇澈略略有些意外，“找個適合坐下聊天的地方就看可以了。”

“但是我飯吃到一半就被你電話出來了，總不能讓我肚子吧。”鄭文揚略略挑眉，跟著問了句，“你聲音怪怪的，冒了？”

“嗯，之前淋了雨。你決定好了，我隨便。”蘇澈垂了眸，將口罩帶上。

最后鄭文揚將帶到了一間私房菜館，這里的裝修風格以紫黑系的各幾何圖形為主，兼了視野開闊和食客需要相對私的要求。兩人被引到了一個立三角的位置坐下，鄭文揚將菜單遞給了蘇澈，“你想吃什麼？”

“你決定好了，我不。”蘇澈話音方落，腹中就傳來了明顯的腸鳴之音。換做是以前，大概就要埋首掌間恨不得自裁以正視聽了。可在與安慕希廝混了這麼長時間后，以往那個謹慎怯懦的已然消失了。

蘇澈正面迎上了鄭文揚促狹的眼神，特別淡然的接了一句，“但是我的寶寶了。大人能忍，孩子忍不了。”

鄭文揚噴笑出聲，伏在菜單上半天直不起腰來。蘇澈終是被他這副樣子激怒，也管不了什麼，嘩啦翻開了菜單，招來服務生，不管三七二十一點了單。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還有這個！”

在鄭文揚老懷安的眼神里，蘇澈指指點點了半天，幾乎每頁都點了菜，最后服務生終是忍不住了，善意提醒了句，“士，你們兩個人，應該要不了這麼多菜。”

“誰說我要這麼多了，剛剛點的那些全部不要，我要的是剩下的部分！”蘇澈的視線自年輕的服務生轉到了鄭文揚上，一臉肅穆，“你記下來了嗎？”

迎著服務生滿臉忍俊不的神，鄭文揚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彩的可以立馬拿來做日狗的表包。

好容易點完單打發走了滿臉看好戲神的服務生，鄭文揚皺眉向蘇澈，“都說懷孕會讓人大變，今天我算是見到活得了。”

蘇澈作勢鼓了鼓掌，此時菜開始上來。用餐時他一句廢話都沒有，還頻頻幫蘇澈布菜，等著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再度開口，“今天吳茗瑜的事，前提到底是什麼。”

蘇澈沉默了片刻，先掏了那條紅寶石項鏈出來。

鄭文揚意外的接過，在燈下反復看了幾遍，又遞還給了蘇澈，“這是哪里來的？”

“我表妹的事和這條項鏈有關。”蘇澈頓了頓，接道：“這是我媽媽的，在我外婆那邊的里得到的。我表妹，就是看到了和這條項鏈有關的信。說幫我發過來，大概，發了一半就被我姑姑發現了。”

“這怎麼還牽涉到那個人了？”鄭文揚皺了眉。

“因為，我姑姑也在找這條項鏈。”

“哈，不是我不明白，是這世界變化太快了，項鏈和有什麼關系啊？你那姑姑真的不是人，不管什麼原因，都不能這個樣子的啊。真是，要不是覺得對不起你那個小表妹，真想說是自作自。”

“鄭醫生，我懷疑，這條項鏈是不是藏著什麼。”

鄭文揚聞言，再次接過了那條紅寶石項鏈，“這項鏈現在看這塊紅寶石大概值個三五萬的，難不它和你的世有關？！”

“我的世？！”蘇澈略略怔了怔。

“對啊，你不是說過，這條項鏈是分手信上提到的，說不定就是你親爹留給你母親的念想。我覺得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你那個姑姑拿到信的后半張，這樣就可以知道所有的一切了。”說著，鄭文揚看向了對面的蘇澈，突然覺得神古怪，略略關切問了句，“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蘇澈搖了搖頭，環抱住了自己，“我只是突然有點害怕。”

“怕什麼？”鄭文揚挑眉。

“不知道，我……”蘇澈垂了眸，不知道怎麼去說這種覺，是自心底散發的一種抗拒，抗拒去探究自己世之后的。仿似，那里藏著巨大的妖，會吞并現在僅有的一些小幸福。

“怕就不要想了，反正你有他沒他都是一樣過的。”鄭文揚突然移到旁側的座位上，然后將整個人攬在了懷里。

被鄭文揚這一抱，蘇澈整個人略略有些僵，抬了眸去看他。餐廳的燈落在他的無框眼鏡上，似是蒙了層霧。蘇澈心下一，推開了他，單手扶著小腹微微彎了腰。

“你沒事吧？是不是孩子怎麼了？”鄭文揚擔憂的扶了的手臂，要過來抱。

“不用。”蘇澈抓住了他的手，緩緩搖了搖頭，續而微微笑開來，“是ta在。”

滿四個月之后，胎逐漸頻繁。

看著蘇澈垂眸著肚子的溫神，鄭文揚終是開了口，“你有沒有想過，給孩子一個合法的份。”

話落，蘇澈驚疑的視線就投了過來，怔怔向他。扶了扶眼鏡，他斟詞酌句接道：“你現在這個況，怎麼可能獨立養好一個孩子。所以，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我。”

眼中的驚疑到最后突然就化作了角的笑容，溫如同初春拂面的清風，“鄭醫生，我知道你一直想幫我。但是，將來你也會有喜歡的人，這對你不公平。”

“可是現在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你對他又何談公平？”鄭文揚皺了眉。

“是，我大概是這世上最不負責任的母親。可是在這件事上，我不能這麼自私。”

鄭文揚突地嘆了口氣，“蘇澈，你是不是從來都著隋益？”

這個名字，就像是一柄利劍輕易自心間劃開。抬眸看向他，眼里籠起一層水霧。

“是。”

他。

可是，那又怎麼樣。

他還是不要這個孩子。

鄭文揚垂了頭，“好吧，蘇澈，其實我原本以為我可能是輸給了時間，但是現在看，我輸給的其實是你。因為你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找別人替代。”

再抬了眼，滿臉的震驚，“你……”

“是，我。”

他們誰都沒有再說下去，不過是簡單的幾個字，彼此卻都已經了然于心。這是一場關于來不及和錯過的想念，是鄭文揚的求而不得。

走出餐廳的時候，蘇澈垂了眼在他后道：“對不起。”

依稀悉的三個字，似乎將他們都帶回到了彼時初初認識的時。停在慢車道上的車輛突然拉開車門，蘇澈猝不及防撞了上去。

之后，是那些自然而然的親近。可最終，鄭文揚發現自己并不能走進心里。

蘇澈的防備是全方位的，就連現如今的安慕希，也并沒有真正進的心。

“先說好，我要做孩子干爹的。”鄭文揚在送回去的路上，不忘重申。

“好，你是孩子干爹。樂樂說要做干媽，你們可以湊一對啊。”

“就那一頓飯吃五碗的架勢不把人嚇死就不錯了，還湊一對，我謝謝你啊。”想到那個智障，鄭文揚就不住滿臉嫌棄。

“觀察得這麼仔細，你都看出一頓吃五碗了？”

鄭文揚沒好氣道：“還用仔細觀察嗎？喊外賣的時候就看出來了，一個人吃人家五個人的。”

聽著鄭文揚打的補丁，蘇澈但笑不語。

在小區門前，蘇澈下了車，“里面我自己走吧，你不用進去了。晚上里面停的車多可能比較難掉頭。”

“好，到家給我個電話。”知道蘇澈這個小區安全不錯，鄭文揚也沒有勉強。掉頭離開了，蘇澈目送他車尾遠去才踏了小區。

沒有急著上樓，蘇澈在步道上走了一程。十月將至，夜下撲面而來的風帶了幾許寒意。

想起自己冒未愈，擔心再著涼，本想立刻就往回走，不料意外聽到了抑的哭聲。

不住好事的走了過去，看著路燈下背著自己的影，試探的喚了聲，“徐茹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