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霍宅的顧西像是變了個人。

原本籠罩在周的霾漸漸散去，臉上有意無意間浮起的笑容越來越多。

依然瘦，但舉手投足間，卻是恢復了輕靈的神采。

甚至會跟霍夫人說說笑，也會很耐心的陪老爺子散步，喝茶，講古今。

霍夫人訝異極了。

找了個機會將自家兒子拉到角落，問這一個星期他們在小院都發生了什麼，為何小西好像突然間不一樣了。

其實，霍靖沉何嘗不納悶。

他也莫名的細細琢磨了許久，如今霍夫人問起，他忽然間挑了挑眉，「大概是那裡的鄰居非常有。」

「有？」

「嗯。」

「怎麼說？」

「小西跟那裡的人都快打一片了，天天串門兒。」

話頓起，霍靖沉似乎突然想到什麼。

眉皺，而後拋下霍夫人匆匆回了書房。

留下一臉納悶的霍夫人……

但轉瞬想想，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如果早知道去外面住一個星期就能有這樣好的效果，那是一個電話都不會追過去的。

尤其是，小暖暖也被照顧的白白，靈可的。

霍夫人想起自己可人的小孫，臉上樂開花兒般的又往嬰兒房跑。

——

顧西在回來的當天晚上，便給何時謙打了電話。

表明了自己要銷假上班的計劃。

何時謙懵了一瞬，冷不丁道，「霍董知道麼？」

彼時霍家剛吃過晚飯。

在客廳里泡茶。

霍家人都喜歡喝茶，於是，這好不容易閑下來的日子，霍夫人心甚好的親自泡起茶來。

顧西從前不喝。

認識霍靖沉以後，漸漸也習慣了喝茶。

婆婆親自手，豈有不賞臉之理。

於是，在品茶的間隙，想起來了自己的工作安排，趁空打了這個電話。

覺到何時謙張兮兮的態度，顧西忍不住鼓了鼓腮幫子，「我想回來上班還要打報告麼？」

事實上，確實沒有跟霍靖沉提前講。

但許是這些日子以來，習慣了霍靖沉對的縱容，也沒想起來要商量，直接就這麼做了。

何時謙一時無語。

倒是對面的霍靖沉聽了，抬了抬眸子。

淡淡的眸，瞥了瞥手機。

而後擱下茶杯，朝顧西手，「給我。」

顧西很自然的將手機遞到他掌心，乾燥溫熱的掌心，非常舒適。

不知何時謙在那端說了什麼。

對面雙優雅疊，子往沙發后靠的男人，只嗯了兩聲。

然後極淡的口吻，「不礙事。小西總歸是要工作的。」

三言兩語，兩個男人的通話結束。

霍靖沉再將手機遞迴給顧西的時候，隨口道，「明天就周五了，你下周一再回公司吧。時謙也需要時間準備一下。」

顧西沒有異議。

霍夫人倒是不贊同了。

雅緻的眉心夾一團，對兒子極度不滿：「晉城大院里的世族大家們，哪個是喜歡自己老婆在外面辛勞奔波的？唯獨你，一個勁兒趕著小西出去工作。才生完孩子多久？最近事又多，正是需要好生調養的時候。你一個大男人，還養不起自個兒老婆了……」

那淡淡的嗓音里，卻是含著真實意的譴責，頗有些憤憤不平。

霍靖沉莫名被一頓訓，瞟瞟椅上的父親，原想讓父親出聲管管這個心疼兒媳婦的婆婆嘮叨個沒完，哪裡想到，卻是被父親瞪了一眼。

那意味，頗有些與霍夫人同仇敵愾的樣子。

霍靖沉了眉心，索沉默。

「媽……」

顧西忍不住有些想笑。

往霍夫人邊挪了挪，抱住的臂彎。

並不是非常親昵，但又讓人在不自覺間，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小暖暖反正有您跟爸。我總不好一直呆在家裡吧，我手下也是有幾個藝人需要帶的，一直晾著他們，時間長了會荒……再說了，我也希能夠為像媽這樣自強自立的新時代呢，不好麼？」

「是我自己要堅持工作的，靖沉只是尊重我。」

霍夫人依舊皺眉。

許是看顧西態度堅決，良久，才嘆了一聲。

指尖了的額頭，「你啊你，媽就是擔心你子遭不住。你以為人在外面拼搏很容易呢？當年我也是剛生下靖沉出了月子就回單位復職的，與神的雙重考驗，多辛酸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

霍夫人的聲音很輕很輕。

似是遙遠的慨嘆。

但顧西知道，是真的心疼自己，卻又不想讓老爺子聽了去覺到愧疚與力，這才刻意輕輕的說著。

人與人總是很奇怪的。

換作是從前，顧西從來不敢想，跟霍夫人的相能夠如此自然和諧，彼此將對方放在心上，形家人的牽掛與維護。

可是這一切的改變卻又是真實的存在著。

這樣的改變，也許是從爸爸重獲自由以後，也許是從霍老爺子恢復清譽以後，也許是小暖暖出生以後，也許僅僅是從爸爸去世以後，更也許……是在彼此的相過程中。

當霍夫人怨懟的著自己腦門的時候，顧西幾乎心酸的要落淚。

有家人的覺真好。

有家的覺真好。

有媽媽的覺，更加好。

從未有一刻，像今日這般，顧西覺得，就是霍家人，眼前有的父母，的丈夫，樓上的嬰孩房有的孩子。

這個世上，即使沒有了爸爸，也再不是孤獨漂泊者。

顧西咽了咽嚨，總算忍住了那子酸，彎著角往霍夫人前靠……

上有馨香。

像曬乾的玫瑰，淡淡的，卻是綿綿細細，繚繞鼻尖，異常好聞。

笑，「我怕什麼……反正也是在靖沉手底下拼，你還能讓我委屈不？」

那語氣的驕傲，頗有些子寵的態。

倒是把霍夫人逗樂了。

順勢拍了拍的肩頭，「對對對……你說的沒錯。你丈夫未雨綢繆，早就把你跟整個公司都打包在他的旗下，還把他最重的將都調給了你，幫你打理公司的一切瑣碎。以後有他護著，風裡雨里誰能欺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