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老師, 弟子前來拜別。”
安樺聽見門外傳來張棠的聲音,道:“進來罷。”
已經長大的張棠姿拔的推門而,神尊敬的對坐在書桌后的安樺恭敬一拜:“老師。”
安樺道:“此去京城參加會試, 你可執我書信,去拜訪為師當年在京城的好友,也有人照拂一二。”
他拿出兩封早已寫好封起來的書信遞給張棠,張棠雙手接過, 看著信封上的字跡, 心中的道:“是,老師,弟子此番定然會金榜題名,不讓老師失的。”
安樺又叮囑了他一番參加會試的注意事項, 才道:“行了, 你去與你師娘辭行吧。”
張棠喜形于, 道:“多謝老師,弟子這就去了。”說完, 他有些雀躍的朝書房外走去。
安樺看著張棠興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哪兒是讓張棠去跟楊李氏辭行的, 其實他是允許張棠去后院跟他兒楊菁辭別。
安樺本來只是想收一個認真刻苦勤學習的弟子, 沒想到楊李氏會看上張棠,想讓他當自己婿。
而張棠常年來楊府找安樺請教,又去給楊李氏請安,時常被留下來用膳, 難免會與楊菁見面相識。
安樺又不是那種在乎規矩的人, 沒有拘著兒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楊菁就與張棠見面次數多了,偶爾還會一起玩耍。
這青梅竹馬的誼深了, 就彼此有了意思。
不然若是楊李氏的單方面撮合,安樺可未必想讓張棠做自己婿,這弟子變婿,覺跟原主的命運重合一般,怪怪的。
但楊菁喜歡張棠,張棠也喜歡楊菁,郎有妾有意的,安樺也不想做那個棒打鴛鴦的壞人,索就在兩年多以前張棠考中了舉人后,他就跟張父商議一下,定下了兩個孩子的婚約。
安樺自信自己不會看錯人,張棠的靈魂不說純凈到無暇的地步,也肯定是屬于人品優良的好人,把兒終生托付給他,安樺還是放心的。
即便是將來張棠會被世俗所污染而變壞,安樺也能把他打回原形,重新給楊菁換一個丈夫。
在定下兩個孩子的婚約之后,安樺也就放任張棠來找楊菁約會了,雖然不樂意看見兒早,但世不同,在古代只能早,婚前有基礎,婚后日子也好過。
倒是最先看中張棠的楊李氏,在定下婚約之后對張棠嚴防死守的,如果不是安樺發話,楊李氏本不會讓張棠見到楊菁的。
這也是為什麼剛才安樺允許張棠去向楊李氏辭別,張棠會那麼高興。
張棠興沖沖的來后院給楊李氏請安。
楊李氏聽他說是安樺允許的,就明白了安樺的意思,有些不愿的道:“你若是沒什麼事,就去逛逛園子吧。”
張棠笑容滿面的跟楊李氏告退,跑到花園里心中忐忑期待的等著楊菁。
不一會兒,就見著月白蝶紋繡花長的步履輕盈的走來,明眸皓齒,眉眼如畫,雙眸含帶怯注視著他,看得他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丫鬟識趣的退下了,只留下這對有人。
張棠紅著臉站在楊菁的面前,手足無措的道:“師妹,我,我已經跟老師說了,過幾日就要啟程進京趕考了。待我金榜題名后,便求我爹來下聘。”
楊菁悄悄紅了耳尖,輕聲道:“師兄,祝你一路順風,蟾宮折桂!”
張棠心澎湃的看著眼前的心上人,楊菁忍著怯回視他,雖然兩人都一語不發,氣氛卻極為甜,好似對視中便能看見對方心中想的是什麼,便能到對方的赤誠之心。
直到楊李氏邊的丫鬟過來提醒張棠該離開時,張棠才不舍的對楊菁道:“師妹,你等我。”
楊菁默默的站在原地,看著張棠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張棠走后,楊菁都看不見他的影了,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回去見自己母親。
楊李氏看見回來,故意沉著臉道:“終于舍得回來見娘了?”
楊菁笑的走到楊李氏邊,撒道:“娘~兒這不是來看您了麼?我就是看花園里的花開得正好,便多留了一會兒。”
楊李氏輕哼一聲,這話騙誰也騙不過,不過也沒拆穿自己的兒。
這時,玩得一是汗的楊巖跟顆小圓球一樣的沖了進來:“娘!姐姐!”
楊巖撲到楊李氏的懷里,扭著子喊道:“娘,我肚肚啦。”
楊菁拿著帕子給楊巖汗:“小石頭,你怎麼跑得這麼急?當心摔倒,以后跑慢點兒知道嗎?”
楊巖的小名就小石頭,家里人都喜歡這麼喊他。
今年才五歲的楊巖課業簡單,每天完最基礎的課業之后就到瘋玩兒。
本來楊李氏還想把他當寶一樣捧在手心里養,安樺卻半點不慣著,讓他摔摔打打的長大,小孩子就不能慣著,養得越慣,越不好。
所以每天運量很大的楊巖得快,吃得多,長得胖嘟嘟的,十分玉雪可。
楊李氏連忙吩咐丫鬟去廚房拿楊巖吃的點心過來,和兒楊菁一起投喂兒子楊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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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就是會試,所以距離京城遙遠想參加會試的舉人,都會提前幾個月進京趕考。
王甄與張棠是同一屆舉人,他考舉人時名次比張棠這個解元差得更多了,已經掉了二十名開外了。
因為王甄再怎麼天賦異稟過目不忘,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沒有足夠的學習資料,又有什麼辦法呢?
鄉試中的考題就不再是局限于四書五經了,還會涉及一些時事政治,這方面沒有足夠的門路本接不到,那麼在考試中遇到這種題也自然就只能靠蒙靠編了。
上輩子王甄有楊家的鼎力支持,原主是把所有科舉所需資料全都送到王甄手上,不需要他心。王甄自然也就一路順風沒有任何挫折的考到了狀元。
即使因為大意發揮失常,在鄉試和會試沒能拿到第一名,但也是前三名的。
而如今,王甄沒有楊家給的學習資料,只能自己想辦法找資料,徐秀才本幫不上他什麼。他還要想辦法為自己學習科舉的花費攢銀子,無法把全部心神都放在學習上。
上輩子原主為了夯實他的基礎,特意了他,讓他十二歲才下場參加科舉,也就是跟張棠一樣的年齡參加的科舉考試。
這輩子王甄卻為了跟大他三歲的張棠較勁,提前了一屆參加科舉,基礎又不行,學習時間不如上輩子多,老師也不如上輩子好,都比不上前世,怎麼可能考得了上輩子的好績?
現在王甄已經沒辦法在科舉上再與張棠比較了,他只能寄希于自己考中進士后,了場,他再度搭上哪家達貴人的大船,青云直上,反過來制張棠。
王甄在鄉試之后得知張棠與楊菁定了親事,覺自己整個人都冒綠了。
雖然在他心里,楊菁這個原配妻子就是個踏腳石,娶是為了楊家資源,是權宜之計,遲早要給貴讓位的。
但他卻是把楊菁視為自己所有的,他就算不要了,也不會允許嫁給其他男人的!
更何況楊菁將要嫁的還是被王甄視為仇敵的張棠。
張棠搶了他的老師,現在還想搶他妻子?
王甄在兩人定親后,本想使手段搞黃這門婚事,自己娶了楊菁。他可是知道楊安樺有多麼寵楊菁這個兒的,就算他這一世沒有拜師,做了楊安樺的婿,照樣有機會得到楊家的資源。
等他拿到楊家資源,高中進士之后,再解決掉楊菁也不遲。
然而他卻剛有作,就被楊安樺發現了,還被楊安樺狠狠的警告過了。
王甄現在就算已經是舉人了,也不敢得罪楊安樺的,只能老實低調下來。
在決定去參加會試之后,他湊夠了錢就悄悄的上路了,也不敢跟同縣的其他舉人同行。
雖然與同鄉一起上路安全更高,但青縣的舉人,除了他之外,全部都是楊安樺的學生,是楊氏私塾出來的學生,都抱團排他,他真要跟這些人一起上路,他還怕自己被害了呢。
好在王甄的運氣不錯,半路上遇到一支去京城做買賣的商隊,他花點錢加商隊一起前往京城。
平安抵達了京城,王甄就開始為自己的住發愁了。
上輩子他是拿著楊安樺的書信去找楊安樺在京城的朋友,直接住進楊安樺朋友府中,什麼都不必心。
如今卻是兩袖清風的來了京城,問了好多家客棧,都是他付不起的價格。
最后他只能去租一間民居,很小很小的一間房子,是一戶人家騰出來的一個小房間租給他的,狹窄又暗,不通風,只能放下一張窄床和一個小桌子,人進去都挪不開,租金還有點貴。
但這已經是他能租到的最便宜的房子了。
王甄想想自己要在這破地方住上兩個月,才能考完會試殿試,他就覺得很難。
再度后悔自己當年進楊氏私塾為什麼沉不住氣,非要在自己沒什麼勢力的況下對付張棠,結果把自己套了進去,被趕出楊氏私塾,徹底沒機會拜楊安樺為師了。
他若是當年沉住氣,耐心的延后報復,先獲得楊安樺的認同,拜他為師,就算張棠比他先拜師了又如何?同等環境條件下,他難道還能比張棠差不?
只要他表現得比張棠更優秀,楊安樺在挑婿的時候肯定會選擇他。
他有了楊家的全力支持,何至于落得個如此地步?
王甄啃著冷的饅頭,就著冷水咽下去,翻了翻白眼,覺嗓子里跟咽石塊似的。
在會試之前,王甄在京城里四轉悠,想辦法混一些文會詩會中打聽消息,打聽這一屆會試主考是誰,打聽最近有什麼新鮮時事,打聽最有名氣的才子是誰……
然后王甄就聽到有人提起了‘張棠’的名字。
“聽說了嗎?這個張棠來自一個偏僻小地方,但他先是小三元,又考中了解元,若是再考中會元和狀元,那可就是連中六元的文曲星!”
張棠因為縣試、府試、院試都考中了案首,拿到了小三元,又在鄉試中考中了解元,在這一屆科舉考試的種子名單中赫然榜上有名,而且排名十分靠前,很多年名的才子都不如他的名氣大了。
王甄聽見別人夸張棠,為張棠的績而驚嘆,又怎麼高興得起來?
于是王甄又沒心思去打聽參加會試的競爭對手了,他把心思到了濟云侯府上。
他記得自己上輩子是在高中狀元之后才收到濟云侯府遞來的橄欖枝,但婚后他從繼妻口中得知,繼妻是在他參加會試之前就在一場文會上見過他,并且對當時才華出眾的他一見鐘,求了父親濟云侯,才讓濟云侯府在他高中狀元后選擇了投資他。
王甄其實對這個心思歹毒害死了他不庶子庶的繼妻沒什麼好,還充滿了厭惡,起碼他上輩子娶的兩個妻子,論,他更喜歡原配楊菁,只可惜楊菁的家世只在他前期有幫助,后面他需要更多的幫助時,就只能拋棄了。
對于王甄這樣淡薄的人而言,不算什麼,利益才是永恒的。
如今他傍不上其他高門大戶的人家,只能再一次選擇悉的濟云侯府。
起碼他知道不關于濟云侯府的把柄,能借此牟利。
至于他上輩子的繼妻,濟云侯府的林三小姐,心腸歹毒又算什麼,能給他帶來平步青云的助力,什麼都好說。
王甄按照自己的前世記憶,再一次去參加了那場讓林三小姐對他一見鐘的文會。
他還特意打扮了一場,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樣的,看起來有幾分氣質。就是平平無奇的相貌不夠加分,讓王甄有些嫌棄自己爹娘不給力,沒給他生一副張棠那樣英俊的容貌。
不過王甄依舊充滿了自信,上輩子他也是這副長相,都能迷得楊菁和林三小姐對他深種,這輩子怎麼可能不行?
王甄在文會上,主出風頭,他作詩遠不如上輩子來得有靈氣,他就炫耀自己過目不忘,記憶力超群,碾一眾學子,風無限。
王甄心里得意不已,就是奇怪怎麼沒在附近看見可能是林三小姐的人。
文會結束后,王甄回去的路上,還有些擔心這一次會不會跟之前拜師一樣出什麼差錯,導致林三小姐不在那里,可以對他一見鐘,他后面傍上濟云侯府的計劃也沒法實施了。
因為王甄已經在安樺那里挫過多次,這一次他沒有過多被的等待,而是主出擊。
——王甄直接去濟云侯府提親了。
王甄膽子非常大,他提親的聘禮不是別的,就是一張寫著幾個濟云侯府致命把柄的紙。
王甄一個小小的舉人當然沒資格見到濟云侯府的正經主子,接待他的只是一個管事而已。
王甄把裝著那張寫著濟云侯府把柄的紙張的信封遞給這個管事,說充滿信心的道:“你把這封信給你們侯爺看看,他肯定會答應我的提親的。你可小心點兒,不要讓別人看見了里面的容,否則引來侯爺的震怒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大概是看王甄神太自信了,那個管事也不敢做主,就上稟給了濟云侯。
濟云侯聽說是不知哪里來的阿貓阿狗,以為中個舉人就能娶他的兒,角掛著冷笑拆開信封一看,結果沒想到里面信上寫著的卻是他這些年苦心瞞的。
濟云侯頓時瞪大眼,震驚不已:“他究竟是誰?”
濟云侯不敢把這張紙上的容繼續留下來,連忙燒毀,又急忙親自去見王甄。
濟云侯本以為王甄是哪方勢力派來的人,為的就是要挾他,收服他。
但當他見到王甄之后,看見王甄上洗得發白的書生袍和與眾不同的自信,他遲疑的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王甄含笑道:“侯爺,學生只是一個普通的趕考舉人,因對令千金一見鐘,要求娶,還侯爺全。”
濟云侯微微瞇眼,語氣中帶上幾分威脅和試探:“從來沒有人敢威脅本侯,要知道這世上舉人那麼多,意外死一個也不算什麼。”
王甄輕笑道:“學生既然敢給侯爺寫那封信,自然是做好了萬全準備的。就算侯爺把學生滅口了,那信上容和一些證據,就會落鄭家人手中了。”
濟云侯臉頓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