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葦一晚上都沒睡好,實在睡不著就爬起來在浴室對著鏡子練習,后來擔心浴室聲音太大,又鉆到帽間去對著鏡子練習。
這一幕確實很難,里面的緒轉折很重要,雖然自我覺人生也苦的,沒過什麼福,但就是很難用自己的經歷去會在別人的迫下把剛剛才保護過自己的姜武走,讓他遠離蓮花臺。
覺得這樣做特別不人道。
不是不能理解劇本里姜姬的選擇。
但是不會這樣做的。
本能的排斥著這種選擇。
假如是,很有可能會選擇再殺一次龔公。
就是啊!這樣選不是更好嗎?
姜武都把蔣家殺了,憑什麼龔公會覺得他就會沒事呢。
坐在帽間的穿鞋凳用手機搜龔公這個人,一搜就搜出來了,哦,原來歷史中龔公全家也都死了,就活了他一個。
柳葦莫明的到有點出氣了——你憑什麼威脅我必須把姜武趕走啊,歷史中你全家都被蔣家給殺了啊,你還不該跟我站在一起嗎?
但歷史是歷史,電影是電影。
柳葦關上網頁,繼續琢磨自己的心。
必須屈服,但心里又很憋屈。假如當年父母功把給到相親男家里去跟他同居了,那大概就能知道這種心了吧。
柳葦努力把當年的事復了下盤,再代一下,思考良久……覺得把家里的四十萬走還不夠,應該再哄弟弟把爸的那輛車給開出來賣了,村口就有修車廠收車,半天不到就能把車給肢解了,弟弟在網吧躲兩個月,回家爸也不能把弟弟吃了,最多罵幾頓。唉,當年還是太心了,真應該多報復幾回,比如讓弟弟用爸的手機搞點網貸什麼的呵呵呵呵……
通過在想像中深家人而獲得了一定程度上的心理力的釋放后,終于能回床上睡幾個小時了。
四點爬上床,睡到九點,唐希起來喊吃藥,家政阿姨燉了梨湯。
唐希:“這樣不正好嗎?你什麼都吃不下,只能喝湯,剛好就可以瘦了。”
真是……太好了。
柳葦喝了藥又喝了梨湯,去新修好的舞蹈室跳舞去了。
舞蹈室也在地下室,旁邊就是健房,就是健房里面單劃出來一塊地區裝了隔間玻璃和自窗簾,柳葦在里面怎麼蹦都行,想放音樂就打開隔音,不想被人打擾就把窗簾也放下來,不介意就打開窗簾。
這個舞蹈室大概占了地下健房三分之一的面積,材料很好,裝起來很快,半天就裝好了,柳葦現在每天都要里面蹦兩三個小時,蹦完就去健房的浴室洗澡,還可以蒸一會兒桑拿。
蹦完上來,減餐是全都打綠糊糊的營養粥。
現在的嗓子還是火辣辣的疼,喝水都疼,喝這種打得極細極的稠粥倒是沒事,讓很驚訝。
家政:“里面有山藥,那東西煮起來溜,對嗓子也好。”
營養糊糊是甜的,味道很淡的甜味,家政說放了蜂。
家政:“蜂里含的是葡萄糖和果糖,它是純能量,不會轉化脂肪,當然吃多了一樣會得糖尿病,不過減時在運前后拿它來當一點點能量補充劑就很不錯了。”
柳葦跟著這個家政真是學了不減知識,至以前的食譜里不會有蜂的。
吃完飯后就是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往常會刷題,今天沒有刷題,改刷畫片,特意上網搜“心畫片”,準備看一看能不能從畫中找到一點戲的靈。
能讓代的,什麼都行。
唐希、孔澤蘭和梁天南都過來了,紛紛給出主意。
唐希:“聽我的,卡,死不出來的時候你就能會到痛心與無奈的覺了。”
孔澤蘭:“我記得思思卡的運氣還不錯吧……”
唐希:“……不說了,我去自閉。”
孔澤蘭:“我倒是看過幾個心的畫片,但都是大長篇啊,短一點的《寒蟬鳴泣之時》、《魔法小圓》,都可以補補看。”
梁天南猶豫良久,主發言:“這個……我有一個辦法,就是你進游戲,我找人追殺你。我上回被人這麼追殺的時候把筆記本都差點砸了,現在想起來還心梗。”
孔澤蘭:“最后還是沒砸。”
梁天南:“畢竟是錢買的,心靈已經傷了,不能再損失金錢。”
柳葦決定都試試!
忍著心疼了一萬塊錢的卡,已經到了強烈的罪惡和窒息。
然后以極快的速度刷完了兩部畫片,其間一直在心疼那一萬塊錢,沒有好好會畫片的華,倒是心一直在吐槽——比如為什麼會相信隨便什麼不知名生說要給你的好!一看就是騙子不是嗎?
不過這是孔澤蘭推薦的,不能說,只好忍著。
最后是梁天南帶上游戲,給買了個號,然后發群眾一起追殺,還在公共頻道發言,幫柳葦吸引火力。
但很快他就發現不需要了,柳葦自己吸引火力的能力比他更強。而且一看就是個新人,連技能都不會,只會站在原地跟別人對罵——罵得很有水平。
后來對面開語音,柳葦也直接開語音——妹子。
最后結果是梁天南被集火,因為都覺得他是渣男,故意帶一個新人妹子上來整。
先是一個正義之士在公頻說話,然后一群人把他和柳葦都干掉,再然后他們把柳葦拉起來,開始他。
柳葦想過來幫他,被人攔住,再次被人干掉,然后那些人就不拉了,就讓趴在地上看著他們梁天南。
梁天南坐在旁邊,攔住說:“行了,你不用解釋了,他們只是找個理由殺人而已。對了,你覺得現在這個場面像不像劇本里的?能不能有所會?”
多多有一點像吧……
柳葦真就托著腮看著屏幕里梁天南被人只穿一條子,看屏幕上不停翻滾滾的頻道許多人或許是無聊,或許是站在正義的立場上就可以更加正義,或許有人是被這樣的騙子騙過,他們不停的罵梁天南,罵柳葦,罵他們倆人的角,對他們倆的關系做出種種解讀,猜測他們的真實份。
柳葦一會兒是小學生,一會兒是寂寞主婦,一會兒是農村出來打工的打工妹。
梁天南一會兒是禿頭,一會兒是大肚漢,一會兒是沒工作的家里蹲啃老族,當然也有人猜他是小學生的,說現在小學生很厲害,什麼都會。
許多人都在發言,柳葦也不從這些發言里猜測這些id背后都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又是基于什麼心、什麼立場來發言的。
似乎能想像得出來,有人就是在開玩笑,有人是在看熱鬧,有人是從眾心理,有人是趁機泄憤。
但這些人來得快,去的也快,他們很快就把梁天南給干掉,最后似乎覺得不滿足,把柳葦的號也給刷白了。
梁天南一看這樣不行,因為柳葦的是個號,讓直接下線跑了。柳葦這邊人灰了,他的人跟著也灰了,兩人都溜了。
人群在散去,頻道才空了。
看一看時間,其實才過去不到十五分鐘,但剛才的事好像發生了很多。
柳葦:“這些人真有意思啊。”
比起畫片,比起小說漫畫,這里的人才是真的人生百態,千人千面。可能因為隔著網絡,所有人的緒都被單方面的放大了,他們其實都在扮演自己想要扮演的那個角。
梁天南:“你喜歡這個游戲?”
因為他看到柳葦竟然重新去注冊了,還去看攻略,似乎是想好好玩的。
柳葦:“我覺得這里才能看到更多的人。”
梁天南不太明白,但他很高興能幫上忙,趕又開過來一個小號,帶著柳葦一步步的在這個游戲里索起來。
從下午四點玩到晚上十一點,柳葦的號已經被梁天南手把手喂到三十多級了,這還是在柳葦不停走神,不停跑去看周圍頻道的前提下。
似乎無師自通了什麼架橋撥火,什麼隔岸觀火。
梁天南一邊手忙腳的帶練級還要保護,一邊聽在說“這里的人好容易生氣啊”、“不過生氣也是假生氣”、“他們玩的真的開心的,全都在演,但也演得很開心”。
梁天南不太服氣:“你覺得他們都在演嗎?”
柳葦想了想,說:“有真實的吧,但至九九的人都在演。他們聚在一起,就是為了演著玩。”
正義大俠,流氓無賴,天仙,姐萌妹,大家都很認真的扮演自己的角,玩得不亦樂乎。
而且,每個人都自信自己演得很不錯,一定可以讓其他人相信。
突然發現了自己的一個缺陷。
不是缺點,而是缺陷。
——從來不相信自己的演技可以過關。
現在“姜姬”的這個角,本不相信自己演得很好。
不相信自己演得可以跟同場演員搭戲而不馬腳。
不管是陸北旌還是梁平,其實從來沒有相信過他們里說的演得很好這件事。
認為那都是托了這張臉的福。
因為柳思思這張漂亮的臉蛋,他們才會一心一意要簽下。
至于的演技是另一回事。
有演技嗎?
沒有。
目前為止演得好的片段都是梁平和陸北旌的功勞,都是別人的功勞。
喜歡演戲。
但不相信自己能演好。
從來沒有去思考自己在心深是這麼想的。
但其實確實一直都不相信自己能做好一件事。
——想考公務員,但是比不上姐姐的。
——是絕對比不上姐姐的。
這個想法就像太月亮一樣是真理,相信這一點就像相信真理一樣。
所以一直覺得是注定失敗的。
之前,知道自己不被期待,演什麼樣都沒關系,有梁導和陸北旌呢。只是一個小小的配角,很小很小的配角,名份上是主角,其實在這部電影中本沒多戲份。
但現在不可能裝不知道梁導在做什麼。
梁導相信了!
他相信能做好,所以給加了戲了!
但不相信自己啊。
可不能拒絕梁導。
在昨天的片場里,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肯定不會功的,這個鏡頭不會過的,是演不出來的。
努力了,但努力了不等于就能功。
努力和功之間的距離比地球到月亮的距離還要遠。
做好了一切準備,但還是會失敗。
孔澤蘭過來敲門,說:“陸哥來了,他拿了新劇本來,說又改了。”
柳葦回過神來,站起來說:“我這就出去。”
陸北旌拿著改好的劇本先過來了,他想先跟柳葦對一對戲,看有沒有還需要改的地方,省得上了場再改。
他坐在客廳里喝水,聽說在影音室跟梁天南玩游戲找覺,點點頭說:“應該的,你們要多幫助,但不要給太大力。”
唐希都不太敢跟陸北旌說話,孔澤蘭趕回答:“是的,陸哥,我們一定照辦!”
雖然陸北旌一直很和氣,但孔澤蘭他們就是怕他,就是不敢對他像對路和梁平一樣沒大沒小。
這大概就是氣場吧。
孔澤蘭想。
柳葦出來以后,陸北旌一眼就看出上的活潑勁又消失了,但人還沒回去,現在上的緒還是外的,能讓人一眼看出來。
看來看畫片還是有用的,把人從殼子里放出來了,人就不能再鉆回殼子里去了。但時間久了不知道會不會再鉆回去,所以要趕拉住。
陸北旌也不再溫微笑,而是用一種帶有力的緒來說:“我來看看你。我和梁導把劇本又改了一遍,你過來看一看,這一版會不會演起來輕松點。”
柳葦在這樣的力下話都不敢接,客廳里也沒人敢說話,孔澤蘭和唐希都躲出去了。
坐下來,接過劇本,仔細的看了一遍,發現對戲人從和魯國權臣變了和姜武,對話也全都變了,但容還是那個容。
姜武:他們要殺我!要給我問罪!要砍我的頭!我要先殺了他們!
姜姬:不行!不行!你不能再殺人了!你殺了他們,魯國怎麼辦!
姜武:他們要我兵,我不能兵,我手里沒兵就不能保護你們了!
姜姬:不要把兵給他們!你要保護自己!
姜武:我會他們讓阿旦趕當是大王,阿揚就做太子,然后我帶兵離開蓮花臺,這樣他們就會放心了,就不會再傷害你們了。
姜姬:你不要管我們,你要保護自己。
姜武:我知道。你要知道,就算我在外面,我也會保護你的。
柳葦讀了一遍,又讀一遍,眉頭輕輕皺起來。
陸北旌:“覺怎麼樣?”
柳葦還是頭也不敢抬,但還是誠實的說出了的想法:“我覺得這里最好是讓姜姬姜武離開,這樣才能跟后面的容銜接上。要因為對姜武的愧疚才會不通知姜武,自己去凰臺。”
陸北旌沒有武斷的反駁,而是跟平等的討論:“你認為姜姬此時應該是對姜武懷有愧疚的嗎?其實不必愧疚,是一個弱子,是被迫被送往凰臺的,姜武在外面不知道,后面追過去,這里是可以說得通的。”
柳葦:“但我覺得假如不想去,魯國的人是沒辦法去的——大不了一死嘛,誰怕誰呢?”以自己的生命當做籌碼是可以換出一點東西的,特別是假如魯國權臣們當時更想要姜姬去當皇后時,他們是不敢讓死的。這就有了余地。
陸北旌愣了——他沒想到柳葦是這麼塑造姜姬的。
他更沒想到的是這里竟然可以用“大不了一死”來解決。因為本能上,他沒有想過姜姬需要拼死反抗,只要等一等,后面姜武就會來救了。
但他隨即想到他的這個想法是男人的想法,柳葦的想法才是的想法。
人被到極致是會拼死一搏的。
而男人的想法是人不需要反抗,只需要等男人來拯救就行。
但人從沒想過要等男人來拯救們。
柳葦就從來沒想過要依靠別人,塑造的姜姬也就從來沒想過要依靠姜武。
這是的戰場,從來沒想過要不戰而退。
陸北旌:“你覺得姜姬在被前往凰臺時沒有拼死反抗說不過去?”
柳葦點頭:“說不過去。為什麼不反抗?除非是心甘愿的要去。”
陸北旌:“所以,是因為對姜武的愧疚才去凰臺的,認為姜武為魯國犧牲了,也要為魯國犧牲。”
只要對上腦電波,陸北旌也能很快理解柳葦的思路。
柳葦:“是的!”
陸北旌出水筆,在劇本上劃起來:“那這幾句詞要改一下。”
他劃掉原來的臺詞,在下面寫。
姜武:我帶你們逃走!我們一起逃走!不做這大王了!
姜姬:不行,魯國沒有大王會的。阿旦必須做大王。
姜姬(依偎著姜武):你走吧!帶著你的兵馬走吧,不要留在蓮花臺,他們會不停的找借口要你的命,要奪你的兵。你離開這里更安全。
姜武:我走?那你們呢!你們怎麼辦?我不能走。
姜姬:你必須走!阿旦當上大王后你就走!這樣才好,這樣他們就沒有理由殺你了,阿旦也能當大王了。
姜武:你要我走?
姜姬:是的!你給我走!
陸北旌:“怎麼樣?”
柳葦誠實的說:“酸了點,不過還行吧。”
陸北旌沒辦法:“我文筆不好。不過你要是讓編劇或梁平來寫,更酸。”
柳葦:“那就這樣吧,我們去地下室過一遍吧。”
“行。”陸北旌站起來,兩人一起去地下影音室,那里有隔音,不擾民。
陸北旌:“一會兒說臺詞時別喊,要注意嗓子。盡量以人。”
柳葦張的皺眉:“我知道。”
陸北旌:“不用太張,大不了到時你躲我懷里,不讓鏡頭對著你拍,我一個人也能演出來。”
柳葦:“……”
有點不服氣呢!
不過,確實也不再張了。
陸北旌看緒變好了,也明白了一件事。
——很怕承擔責任。這是源于心的不自信。
陸北旌:“其實姜姬這個角就是為了引出我的戲份,讓姜武這個角更立,不至于變傻子。”
柳葦早就這麼想了,聞言只是笑:“這個角不傻。”
陸北旌點點頭:“現在沒那麼傻了。”
以前是真的傻。
幸好現在改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