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不可追。
不能重拍一遍《武王傳》,但可以拍好《夏日》。
柳葦開始認認真真的重新思考“秦青”這個角。
在拍《武王傳》時把姜姬理解了姜武的配角,一片綠葉。
不能說這樣做不對。其實覺得自己當時的選擇很正確,確實理解了導演的意圖,這才是為新人卻能平安完《武王傳》的原因。
現在仍然不打算在框架之外發揮,要發揮,當然還是要在導演希的框架。
“秦青”這個角和“喬野”一樣,都是符號。
他們代表的是絕大多數的普通人,這才能給觀眾最大的代,讓他們可以想像到自己和旁的人。
兩人都不是壞人,相反,他們都是“好人”。
秦青是一個熱洋溢的大學生。喬野同樣是一個充滿熱與正義的年輕人。他們都在人生的早期,如初生的太,都應該有著輝的前途。
而且,他們都是人們期待邊會有的那種好人。待人熱,愿意舍已為人,所以他們最后的犧牲才會令人挽惜。
就如同之前發生的大學生扶孕婦卻最終被害。人們挽惜的不止是年輕的生命,還有被辜負的善良。
我們都希我們生活的世界是充滿善意的,都希有朝一日,當我遇到困難,能有人來幫助我。
惡意會影響大多數人的安全,會提升人與人之間的不信任。
誰會希活在充滿惡意的世界中呢。
但結果就總是好人遇害。
好人之所以遇害,是因為壞人沒有得到足夠的懲罰。
可改變世界太難了,我們只能先教會好人保護自己。
善良不應該被支。
柳葦坐在書桌前寫了很多想法后,發現自己遇上瓶徑了。
不知道怎麼做一個普通的大學生。
要提升觀眾對大學生的認同,就必須非常的像他們邊的人。
可要怎麼模仿呢?
閉門造車,本不知道車是什麼樣的時候怎麼造?
想來想去,只好給路說,想再去北影當一段時間的旁聽生。
路百忙之中也沒有煩,一邊答應一邊問:“行啊。你是想繼續上課吧?”
柳葦:“上課是一方面,我還想看看學校里的生是什麼樣的。”
路:“行。陸哥也回學校了,這樣,我讓他把旁聽證帶給你。”
柳葦:“陸哥也要回學校?”
是的,陸北旌在年界三十之后還要演一個年輕的男大學生,有一點點的不自信,所以回學校找覺去了。
路直接把柳葦發給他帶著一起去。
柳葦就行李一收,拖著行李箱投奔陸北旌去了。
要上學再住別墅就不方便了,暫時要跟陸北旌同居了。
當然,兩人各帶一個助理。房子里還有一個負責做三餐的田姐。
柳葦一見田姐就熱的撲過去:“田姐!我聞到香味了,烤箱里是什麼?”
田姐笑著說:“烤紅薯和烤菠蘿。現在菠蘿下來了,烤一烤了吃就不咬了。我給你拿。”
田姐端來的烤紅薯和烤菠蘿上還挖了一丸自制冰淇淋!神啊,是天使!
客人來了,陸北旌換一副和氣溫的臉出來接客,笑瞇瞇的坐下來陪著吃了一頓烤紅薯和烤菠蘿。
田姐突然發現了一個!
有柳葦在,陸北旌吃東西不難了!
迅速決定今天晚上至也要做出四菜一湯來!那麼大的個子,bmi只有18,太不健康了。
田姐知道陸北旌的格,沒有坐下來陪著他們說話,直接把唐希領到樓上幫柳葦歸置行李去了。
吃完東西,陸北旌把柳葦帶到書房去,把旁聽證給,課表給,再教怎麼偽裝自己。
陸北旌:“《夏日》是現在的時代,你剛拍過古代片,可能一時這個習慣扭轉不過來。但在開拍前要全都改掉,比如你現在這個坐姿。”
柳葦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腰背直,沉肩垂肘,面孔正對著陸北旌,目視前方。
一臉茫然,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陸北旌拖過來一面鏡子,指著鏡中的說:“看,現在的年輕人不會這麼坐沙發。”
現在這個行走坐臥舉手投足,三分功勞要歸當時來教的形老師,五分歸柳葦自己在劇組一刻不停的要求自己,剩下三分就要歸服裝道組了,因為一直穿著戲服在劇組,時常一天只穿戲服,除了戲服就只剩下坐車回酒店別墅時穿的運服,那基本等同于寬松的睡。
長達八個月的時間里,把柳葦所有的行為舉止都給框了一個古代公主。
柳葦看著鏡中筆直端坐的自己:“……”
好像是不太正常。
陸北旌:“這個鏡子是我用的,先給你用。我再讓人去買回來一面。以后你去哪里都可以拖著這個鏡子,要隨時注意自己的舉止。”
柳葦看這面鏡子,是一個全立鏡,下面有子,方便推拉。
去哪里都要帶著。
……方便是方便,就是不太正常。
該說不愧是陸北旌嗎。
柳葦肅然起敬了。
陸北旌確實立刻發微信給助理了,助理小哥也確實立刻就開車出去買了,晚飯前就買回來了。
彼時柳葦正拖著鏡子坐在桌前吃晚飯,吃一口,看看鏡子,調整一下姿勢,其累無比!
晚上,回屋睡覺,也拖著鏡子——爬樓梯?不存在的,這房子里有電梯。
拖著鏡子洗漱,拖著鏡子上床。
端正的跪坐在床上,想了想,側臥,看著鏡中的自己……這姿勢還是太優了點。
回憶了一下自己以前是怎麼躺床上玩的,拖過來一個枕頭抱著,再看鏡子,再屈一下,有點意思了。
早上,拖著鏡子下樓時想到吃早飯又要看著鏡子吃,第一次覺得飯都不香了。
結果看到陸北旌只是端著個杯子在喝蔬果!太方便了!
頓時心了。
很想跟田姐說也喝蔬果吧。
但又舍不得飯。
吃早飯時看了看邊的唐希,再看看鏡子里的自己,慢慢把脖子低下來,肩塌一點,腰彎一點。
不太好看。
陸北旌旁邊也放了一面立鏡,看到在對著鏡子調整姿勢,說:“放松就行了,你這樣強行把自己起來不好看,屏幕上還是需要的。”
柳葦就又把腰直了。
看陸北旌,突然怔了一下,說:“陸哥,你怎麼化的妝?怎麼變丑了?”
陸北旌現在確實看起來沒有昨天鮮亮麗,甚至氣質好像也變了一點,不像芒四的明星,像個普通人了。
陸北旌撥了一下頭發:“我用了假發片,把流海給弄長了一點,蓋住了眉。”他把流海擼上去出額頭,值立刻up,放下來,眉一擋住,眼睛好像就失去了彩。
柳葦了一下額頭:“那我也去剪個流海吧。我還想把頭發給修剪一下,就是不知道剪什麼樣的合適。”
現在不是往好看剪,是往不好看剪。但也不能剪丑了。要在保持的同時,減低值帶來的沖擊。
陸北旌:“現在不用考慮這個,這個讓化妝師去考慮。你涂防曬了嗎?”
柳葦:“涂了。”
陸北旌想了想,拿不準這話該不該說,怕萬一說了會得罪人。
他思考了一會兒,說:“我沒涂防曬,就是想曬得自然一點。”
男明星沒有明星那麼注重,但他的年紀在這里放著,化妝師千叮萬囑讓他記得防曬,防止皮老化。
化妝師:“人的皮一老就救不回來了,年紀在臉上最明顯了。你現在不是二十歲了,要保持青春就一定要護防曬!這關系著全公司人的飯碗!”
為了所有人的飯碗,陸北旌有一柜子的化妝品,他浴室里的小冰箱放的不是啤酒飲料,全是護品和面。
不過他今天確實是沒涂防曬——因為防曬用完了,助理今天就必須去買,買完給他送到學校去。
本來應該有屯貨的,用一屯三,但防曬要隨帶,不知道放到哪個包里去了,現在所有的都找不到了。
柳葦一聽,趁出門前去上了個廁所,把防曬全了。
兩人結伴上學,并沒有引起轟。
一來,學校里還是以學習為主。二來,柳葦沒名氣,陸北旌的偽裝很到位,本沒有人認出他們,直到下課才有人發現,但陸北旌遛的很快,已經不見影了。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真,陸北旌選的全都是理論課,他也不想讓柳葦現在學得一知半解的,進組后再犯糊涂,就帶聽一聽英語課、歷史課、影史課等。
柳葦上課很認真,一到課堂上就不由自主進聽課狀態,一本書劃的都是重點,老師課上提的書名電影名人名全都寫在頁眉頁腳,下了課就開始搜當當網準備買書回家看。
大學英語的課簡單的,老師全中文上課,課后習題給人一種初中習題的錯覺,柳葦上課沒事做,課又太簡單,一節課寫了半本課后習題。
和陸北旌坐一起,上一堂課,接到前后七八張小紙條要加微信要手機號,陸北旌一張條都沒接到。
不甘心,悄悄問陸北旌:為什麼沒人給你傳條!
陸北旌:我對他們來說是競爭者,你是獵,他們當然不會給我傳條。
這個說法有一種叢林法則的冷酷。
柳葦有種覺,他現在進“喬野”的角了,應該沒完全進,正在會角。
柳葦覺得自己搞錯上課的目的了,剛才竟然真的在上課。
繼續跟陸北旌紙聊,一邊調整心態。
說:那生呢?生為什麼不給你傳條?
陸北旌:甘于做獵,們在等我給們傳條。
柳葦一火冒上來,在看劇本的時候有火,但這火從沒對著陸北旌發,現在這火卻是對著他來的。
——他也這麼想嗎。
不能接。
筆跡稍重的寫:人不是。人也是獵手,們在用另一種方式捕
獲你。擒故縱聽過嗎。
陸北旌沒有再傳下去,他把紙條收走了。
柳葦也沒有再跟他說話,下了課也直接走了,等都沒等他。
陸北旌沒有追上去解釋,他默默的跟在后面,看到坐在路邊花壇上了,他就在不遠也坐下來守著。保證不會被他影響思路,也不會落單。
現在正在準備《夏日》,他的腦子里全都是各種社會新聞,保護空前炸,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柳葦離開他的視線范圍的。
陸北旌臉,戴上兜帽坐在那里很不起眼。他很清楚自己在戲的時候思緒會比較混,容易把現實與劇本搞混,周圍的人或多或都知道他的這個問題。
不知道,今天估計被他嚇了一跳吧。
可能會在心里想:原來陸北旌是這樣的人,失了。
算了,他算是老板,老板在員工心里都是該被打倒的,他就不需要保持高大的形象了。
陸北旌做完自我開解,開始盯著路邊的學生看。他也當過學生,現在讓自己沉浸在校園中,回憶當年上學時的心態。
要上課了。
作業該了。
要去考個什麼證呢。
考什麼證才容易過又能用得上呢。
駕駛證是必考的。四六級要過。
服該洗了。鞋該刷了。
外賣吧。
外賣吃什麼。
在外面吃完再回去吧。
……
路過的一個個學生,他猜他們在想什麼,慢慢的,改變著自己的思考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