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的姚珍珠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似乎又跟上次一樣。
只不過這次的害者不是一只貓,換了一個人。
宜妃娘娘因為貓兒沖撞,不小心流掉了剛懷上兩月的皇嗣,事又發生在小年佳節,惹得龍大怒。
所有涉事宮人一并羈押慎刑司,待審問過后再定奪。
姚珍珠跟王婉清被高大的仆婦著,就這麼一頭按進了慎刑司。
一瞬間,冷的腥氣撲面而來,嚇得姚珍珠倒吸一口涼氣。
姚珍珠猛地睜開眼睛,翻做起來,只覺得手腳冰冷,背后都是冷汗。
聽瀾嚇了一跳。
忙放下手里做的子,趕下炕倒了杯溫茶,過來喂姚珍珠喝了一整杯。
“姑娘可是做了噩夢?”輕輕拍了拍姚珍珠的后背,小聲安。
“沒事姑娘,噩夢都是假的。”
姚珍珠閉了閉眼睛,冷汗順著鼻梁下,在下墜下了冰冷的水珠。
不,這或許不是假的。
姚珍珠想,我為何會同王婉清去花園呢?
因為已經退拒過沈彩霓,說要去見同鄉,可兜兜轉轉,還是跟王婉清去了花園。
姚珍珠思緒反轉,此刻已經全然冷靜下來。
轉瞬之間,已經想好了對策。
聽瀾取了帕子給臉,給披上襖子:“姑娘醒醒神。”
姚珍珠拍了拍的手:“沒事,莫慌,我醒了就好了。”
聽瀾沒說話,只給續茶。
姚珍珠緩了緩,心道:第一,明日要問清王婉清到底為何要去花園。第二,若是去了花園,們也要繞開竹林深,跑得遠遠的。
沒什麼好怕的,姚珍珠心想,能躲過一次,就能躲過第二次。
老天都眷顧,不會就此遭難。
如此定了心神,姚珍珠深吸口氣,緩緩又喝了一杯茶。
看了看一臉擔憂的聽瀾,突然問:“在毓慶宮這些年,可安生?”
聽瀾一開始沒明白的意思,片刻才回過神,想了想道:“其實若是毓慶宮關起門來自己過日子,好的,咱們都不是殿下跟前的伺候人,日子就更好過。”
姚珍珠點頭:“是這個道理。”
聽瀾低了低嗓子:“但若是外頭來人惹事,事就不好了結了,這麼多年毓慶宮到底也沒能真正安生。”
李宿這個份,不說萬眾矚目,也查不了太多。
無論他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盯著他,他的皇叔們、兄弟們、各宮娘娘們、世家朝臣們,沒有一雙眼睛,不落在他上。
他能安生嗎?
他從小到大就沒安生過。
姚珍珠如此想來,大抵也理解他為何練就如今這般的冷酷與無。
再多的溫和善,也在多年的攻殲下破碎了。
姚珍珠嘆了口氣:“希咱們以后都好好的。”
聽瀾心里一松,難得笑了笑:“看姑娘話說的,咱們如今就好,是不是?奴婢給姑娘熱個蛋撻吃吧,剛睡醒,可是有些了?”
一聽說要吃,姚珍珠立即高興了。
“熱兩個,咱們一人一個。”
就著桂花茶,兩個人一人吃了個蛋撻,這邊剛用完下午小點,外面便傳來腳步聲。
貝有福親自來請:“姚姑娘,殿下喚您呢。”
姚珍珠道:“知道了,我這就去小廚房。”
待貝有福走了,姚珍珠重新披上斗篷,跟聽瀾出了門。
今日走得早,沒注意隔壁的靜,這會兒才想起來:“昨夜里如何了?”
問的是魏清韻侍寢之事。
聽瀾自是耳聽八方,上午就打聽好了,就等姚珍珠問。
“聽聞表現也是很好,同殿下說了會兒話,殿下就回了,沒發脾氣,今晨給了賞賜。”
魏清韻沒能留宿。
但也沒有惹李宿不快,給了賞賜,就說明表現也是很好的。
姚珍珠左思右想,不知道自己哪里得了殿下青眼,那日竟然能流□□華殿。
如此想著,也如此說出了口。
聽瀾忍不住笑道:“姑娘如此俏麗可,殿下怎麼會不喜歡?再說,姑娘上特別和氣,誰見了都能放松,不自覺同您笑起來,大抵是因為這個吧?”
姚珍珠聽著這話,也忍不住笑了:“你就吹吧。”
蛋撻都是準備好的,姚珍珠忙了小半個時辰就把東西送了過去。
一個大食盒,里面擺了兩張半餡餅,六個蛋撻,還有四塊梨。
邊上還放了一罐茶,里面加了些許珍珠,另外配了些蜂。
這麼一安置,這一頓下午茶點便有了。
收拾完,姚珍珠就回了房。
另一頭,李宿領著人,坐著步輦一路往鸞宮去。
今日的鸞宮可謂是熱鬧非凡。
貴妃娘娘回宮,各宮主位都要過來拜見,一直熱鬧到中午時貴妃娘娘擺了宴,此時才剛剛罷了。
太孫儀仗剛到巷口,宮人就趕忙進去傳話,李宿剛一在鸞宮宮門口下步輦,就聽里面傳來悉的說話聲。
“就知道孫兒要來。”
李宿抬起頭,遙遙看向門的貴祖母。
寒冷冬日里,穿著一大紅的勁裝,窄袖窄,并不奢華,看著時分干練。
頭上只盤了牡丹髻,發間一把如意釵,此外再無一金玉榮華。
明明已經將近不之年,卻依舊明眸皓齒,目清澈而亮。
只是眼尾的褶皺,眼眸里的滄桑,到底帶出了幾分歲月的痕跡。
“貴祖母,”李宿只覺得心頭溫熱,“孫兒給您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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