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側的所有蓮一瞬褪去,重復瑩白和純潔。
一陣微風吹來,帶來淡淡的,讓人舒心的泥土芬芳。
李宿猛地回過頭,睜大眼睛。
眼前是一臉擔憂的姚珍珠。
李宿著氣,腦海里一片混沌,額頭燙得幾乎要把他整個人燒著,左肩是火辣辣地疼。
他上沒力氣,脖頸里都是汗,原本靠著的坐姿都要維持不住,眼看就要往邊上倒。
姚珍珠瞪大眼睛,下意識撲過去拖住他的:“殿下!”
李宿滾燙,呼吸急促,顯然已經急癥攻心,寒癥急發。
姚珍珠到底在膳房練過,又不是生慣養的千金小姐,手上很有一把子力氣。
穩穩托住李宿的,也顧不得李宿的嫌棄和尊卑有別,迅速道:“殿下,我扶著您躺好,您要是還有力氣,便跟著臣妾挪。”
李宿急促著氣,沒有說話。
姚珍珠卻知道,他聽進去了。
姚珍珠雙手使力,托著他右側肩膀,讓他往邊上的大氅躺過去,上半躺好了,又去給他挪雙。
李宿雖然風寒急發,這會兒醒來,神倒是已經清明。
他配合著姚珍珠,乖乖被挪進暖和的大氅里。
這大氅雖然是姚珍珠,卻又寬又大,姚珍珠讓李宿躺在一側,多余的邊繞回來,嚴嚴實實蓋在李宿上。
這一切忙完,姚珍珠一邊氣一邊額頭的汗。
“殿下,您病了,我正巧帶了祛風寒的復靈丸,您先用一顆。”
李宿嚨干啞,說不出話,只能費力點頭。
姚珍珠來到包袱邊上,從那小木盒里取出一顆藥,想了想,又把牛軋糖拿了過來。
把藥喂給李宿,略有些遲疑:“沒有水,殿下將就些。”
藥丸子很苦,李宿的舌頭卻有些麻木,嘗不出別的味道。
他很快就吃下一丸藥,還沒等回過神,就被湊在邊的東西吸引了心神。
姚珍珠的聲音很輕,的,仿佛在哄他。
“殿下,吃塊糖,就不苦了。”
李宿垂下眼眸,看著那塊牛軋糖,最后還是張開了,把糖塊含進里。
姚珍珠坐在他邊,自己也撥了一顆糖。
道:“殿下,您昨日半夜背我過來的?您了這麼重的傷,怎麼可以勞累費神。”
李宿沒說話,只是定定看著。
他眼睛里的赤紅已經消退,此刻因病重而顯得特別羸弱,眼眸里有著的水汽,上所有的凌厲和寒冷都褪去了,仿佛只剩下他心深的。
姚珍珠心中一,難以抑制的心疼從心底浮出來,一晃神就占領了的神智。
“殿下您別著急,這藥是周太醫給開的,姑姑說特別好,用兩三顆殿下就能好全了。”
聲音特別溫,眉宇之間多了幾分和慈。
李宿只覺得自己頭昏腦漲,眼前昏暗。
慈?
他心底抗拒這個想法。
姚珍珠不知道太孫殿下在想什麼,想了想,道:“殿下,您昨日瞧見過小河水池嗎?咱們得找些水來。”
李宿沉默片刻,努力發出一聲:“前行一里。”
昨夜因為尋到水源,他才在這附近尋找,找到了這一山。
姚珍珠眼睛一亮。
想了想把包袱拿到李宿邊,把昨日用過的帕子揣進懷中,又取了一條干凈帕子,把木盒里的藥都倒出來包好。
如此弄完,又四下看了看,找到了李宿的長劍。
姚珍珠握住劍柄,放在手里掂量一番,第一次拿劍,倒是沒有想象里的沉。
回到李宿邊,為了方便李宿聽清的話,便又毫不猶豫坐在土地上。
“殿下,我可以帶著殿下的劍出去打水嗎?路上看到能吃的東西,我可以順便采回來。”
李宿幾乎是下意識拒絕:“不可。”
姚珍珠有點委屈:“殿下,我不會弄壞您的劍。”
這麼說完便低下頭,長劍也小心翼翼放到了李宿邊。
李宿微微一愣。
他上病得難,腦子一片混,卻鬼使神差地看懂了姚珍珠的委屈。
李宿抿了抿,他努力又說一句:“危險,別去。”
姚珍珠猛地抬起頭,看向李宿。
現在的太孫殿下羸弱病態,眼神卻是堅定的。
那些水汽都從他眼眸里褪去,只留下同平日別無二致的堅定。
姚珍珠努力安心中蹦跳的鹿兒,認真說:“殿下,這一沒有外人,看樣子也沒有什麼嚇人的野,我不會有危險的。”
“再說,我真的很,我們都需要喝水。”
李宿沉默了。
姚珍珠再接再厲:“殿下,我年時曾一人跟著流民流亡,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這話說得平淡,但里的慘然卻刺痛了李宿的心。
李宿沒有再拒絕。
他眼眸微瞥,往小看去:“有匕首,劍難用。”
姚珍珠一瞬便笑了。
一無所有的山,危機重重的境況,重病不愈的艱難,仿佛都在甜甜的笑容里被驅散。
姚珍珠取了匕首,對李宿道:“殿下等我凱旋!”
“咱們來看看,這山谷里有什麼好吃的!咱們爭取都吃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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