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李宿不讓姚珍珠立即回去歇著,了一起在庭院里散步。
轉眼元月便要過去,天氣一日比一日回暖,偶爾寒風吹拂而來,穿著大氅也不覺得冷。
姚珍珠跟在李宿后,不知不覺間,又錯開了半步。
李宿心中有事,并未覺察。
在毓慶宮前庭走了一整圈,李宿才斟酌開口:“之前去乾元宮,我同父王提了提。”
姚珍珠沒聽明白。
李宿沒看,只說:“你救駕有功,忠心護主,理應給重賞,挪一挪你的位份,不過……”
“不過父王并未同意。”李宿道。
在乾元宮的奏對并非不是李宿本意。
只是他知道太子絕不會點頭應允。
但該說的話,該表的態,還是要有。
姚珍珠聽到是這事,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委屈。
“殿下,若臣妾說位份不重要,或許有些虛偽,誰不想做娘娘,做側妃呢?”
姚珍珠語氣輕松,眉宇之間也沒有什麼糾結,只是陳述事實。
“可我也清楚自己的份,知道自己不過是宮,有些事,不是我可以奢的。”
姚珍珠一貫積極向上,在李宿的眼中,似乎沒有任何事可以難道。
但現在,姚珍珠卻說那不是可以奢的。
為什麼?
因為清醒,也因為心中沒有那麼強烈的期盼。
李宿不知道,那是姚珍珠對做他的側妃沒期盼,還是對他這個人沒期盼,無論哪一種,都令李宿心中有些發悶。
他道:“倒也不是不可,現在的我給不了你承諾,但以后……”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姚珍珠打斷。
姚珍珠頭一次打斷李宿的話。
“殿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我覺得如今日子已經很好。”
李宿頓住,輕聲道:“你說得在理。”
“不過,”李宿輕聲笑了笑,“不過孤已下旨,著封你為正六品良媛,尚宮局明日便會登門,持你的冊封典禮,且要忙幾日。”
姚珍珠微微一愣。
片刻之后,很爽快地笑出聲來:“殿下,您學壞了,怎麼還騙人呢。”
怎麼說好消息還帶大氣的,這一套先抑后揚的套路,倒是令人心中喜悅倍增。
“那臣妾就多謝殿下封賞?”
李宿也放松下來:“這是你應得的。”
兩個人走了幾圈,李宿才道:“過幾日我們要去一趟皇覺寺,看貴祖母,你這幾日若是得空,便替孤想想給貴祖母準備些什麼,孤好提前預備出來。”
說起要去看貴妃娘娘,姚珍珠眼睛一亮:“好!我一定好好準備。”
如此,飯后散步就不知不覺走了兩刻。
待到差不多消了食,李宿送姚珍珠回了后殿,這才回去繼續忙。
之后幾日,姚珍珠倒是沒怎麼有空閑陪李宿用膳。
第二日李宿的詔令便下發,尚宮局接旨,立即更改姚珍珠份名帖,姚珍珠正式為六品太孫良媛。
按大褚宮規,六品良媛位同昭儀,已是中三位娘娘,只是因李宿并非皇帝,因此依舊只能被稱作小主。
但姚珍珠這一次被封,卻要有封賞典禮,尚宮局也要給準備吉服,好讓可以鮮亮麗地去奉先殿叩拜先祖。
吉服與典禮樣樣都不能大意,姚珍珠趕著忙了兩日,第三日才在周萱娘的陪同之下,順利行冊封典禮。
待到姚珍珠從奉先殿回毓慶宮,賀天來已經等在前庭。
見了,立即領著毓慶宮的宮人給道喜:“恭賀良媛小主,小主萬福金安。”
宮人們異口同聲:“恭賀良媛小主,小主萬福金安。”
姚珍珠淺淺一笑,扭頭看了一眼聽瀾,聽瀾便立即上前,給眾人紅封。
“大吉大利,心想事。”
毓慶宮就這麼大,姚珍珠同這些宮人也很悉,便也不說那許多廢話,只道:“咱們都是毓慶宮人,只要大家忠心耿耿伺候殿下,殿下絕不會虧待咱們。”
姚珍珠不是替李宿說話,是以自己為標準,給了大家最好的榜樣。
一心為李宿,李宿就千百倍對。
從無名無分的司寢宮到如今的六品良媛,不過才過了兩個月。
所以,這話說得底氣十足,也特別有分量。
宮人們也都是毓慶宮老人,心里都很明白事,聞言便一起給姚珍珠行禮:“是,謹遵小主訓導。”
姚珍珠讓們各自去忙,這才回了后殿。
剛一進門,立即就讓聽瀾給自己更,然后便歪在貴妃榻上,半天起不來。
昨日便來了月事,這幾日正是不舒坦的時候,但最近的吉日只有今日,只得咬牙撐著。
周萱娘也跟著進了后殿,見不舒坦,又想起之前周銘過來給姚珍珠診脈的評判,心中有些憐惜。
“小主,您這幾日就好好養養,若是相見什麼人,便讓宮人去傳,這天寒地凍的,咱們就不往外跑了。”
“之前我送來的融養丸,小主記得吃,堅持上小半年,以后就沒那麼難了。”
對姚珍珠實在很是關心,姚珍珠便坐起來,握住的手:“知道了,姑姑放心便是。”
正說著話,如雪從外面快步而,臉有些蒼白。
“小主,姑姑,”如雪福了福,“太子妃娘娘召見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