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姜繼祖緩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腦袋不再嗡嗡作響。他勉強爬起來,細看離婚協議書,看明白之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他被凈出戶了!這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
吳父冷笑,贅到他吳家時,姜繼祖就是一窮二白,離婚后當然要被凈出戶。想分走他吳家的財產,想的倒。
老管家阿福憂心忡忡:“姑……姜繼祖怕是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再找小姐,小姐向來心善,畢竟一夜夫妻百夜恩。”
吳父納悶:“是什麼讓你覺得老爺我改吃素了,那王八蛋騙婚,你覺得離個婚我就能消氣?”
阿福:“……”
吳父寒聲:“前腳離婚后腳失蹤,慧慧還不得多想,再讓他蹦跶兩天。”
渾然不知已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姜繼祖還在企圖挽回吳婧慧,甚至都顧不上吳婧慧說的姜天賜林婉娘可能害死了姜老太,老婆兒子殺了老母親這種人倫慘劇哪里比得上他自己的榮華富貴重要。
四十歲的姜繼祖學二十歲的小年輕冒著大雨站在吳公館外等吳婧慧,好不癡。
吳婧慧煩躁拉上窗戶,理智上知道姜繼祖絕非良人,可八年卻沒那麼容易割舍,一條寵狗養了八年都難以舍棄,更遑論意的枕邊人。
吳婧慧心神不寧地在房間里來回走了兩圈,咬咬牙再次走到窗前,拉起窗簾布往外看,姜繼祖已經不見。吳婧慧松了一口氣,就這樣吧,好聚好散。
孰不知姜繼祖是被阿坤帶人拖到角落里又胖揍了一頓,連門牙都被打掉了一顆。
這一回姜繼祖沒能頑強地爬起來,他暈死了過去。
一直在悄咪咪關注吳家的姜歸,終于盼來飯男被金主掃地出門這種大快人心的名場面。
吳士威武,遇上渣男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相信他渣,還相信‘他你’。
心舒爽的姜歸翻出一張唱片放進留聲機,又開了一瓶紅酒,這是一個值得放松的夜晚。
過了九點,姜歸準備休息,關窗時正見夜中一道影翻過墻頭跳進院子。
“汪!”石頭怒吼沖上去。
“石頭!”
聽出其中制止意味,石頭沒有表演惡狗撲人,只是虎視眈眈盯著站在墻角一時之間進退兩難的人。
姜歸沖下面的人做了一個安的手勢,快步下樓。
“聶北。”姜歸聲音得很低。方才就著月認出了墻頭上一閃而逝的那張臉。
墻角手暗暗扣著槍的聶北愣了下,驚疑不定地著姜歸。
“我是姜來弟。”姜歸言簡意賅。
聶北愕然,眼前這個清秀英俊的青年是姜來弟?怎麼可能?看著看著竟然真的從他臉上找到了幾分悉的影子。
姜歸已經聽到了遠遠傳來的嘈雜聲,開門見山:“抓你的?”
聶北猶豫了下,點了點頭,他原本就是想借這個院子逃到對面那條街上。
姜歸并不多問,逡巡一圈,直接道:“你躲到狗窩里,里面的氣味能掩蓋你上的腥味。”這狗窩是姜歸專門讓木匠定做的,有一米高,塞得下一個人。
聶北帶著傷,姜歸一聞就聞得出來。
聶北躊躇了又躊躇,生怕連累了。
姜歸已經不由分說把他推向狗窩,若是別人會明哲保,但聶北不行,能順利從姜家,聶北功不可沒,他對有大恩。
挨家挨戶的搜查終于到姜歸這個小院,姜歸鎮定上前開門,微微驚訝:“黃隊長?”
黃隊長帶著手下魚貫而:“原來這是姜大夫的家啊。”
姜歸:“大晚上的這是怎麼了?”
黃隊長一臉晦氣:“抓紅匪呢,媽了個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比耗子還會躲。姜大夫有沒有看見可疑的人?”
姜歸沉了下:“我家石頭剛才了兩聲,搞不好就是紅匪經過,它發現了。”
循著他的視線,黃隊長發現了蹲在狗窩里的石頭,雙目炯炯,威風凜凜,一看就是條好狗,黃隊長夸贊了一句:“姜大夫你這狗養得可真好。”
姜歸笑了笑。
黃隊長:“照規矩,我們得搜一搜。”
姜歸:“應該的,不過請黃隊長兄弟們作輕點,我這不的藥材。”
黃隊長就說:“聽見了沒,輕一點。”一揮手讓手下去干活,他自己則站在院子里等。
姜歸說黃隊長看你干燥口角生瘡,火氣有點旺。
黃隊長大吐苦水自己急得好幾天沒睡好了,都是被紅匪鬧得。
姜歸便說我這有降火去躁的藥。拿了一大包出來,不只送了黃隊長,還有在場所有人的份。
那廂搜查作頓時更加溫,并且很快搜完,黃隊長心不錯地帶著藥去了下一家。
直到黃隊長一行走了半個小時,姜歸確認安全,才讓聶北從狗窩里出來進了房間。
“謝謝!”因為失過多,聶北面無,聲氣也著虛弱。
姜歸一邊開藥箱一邊道:“你也幫過我很多次。”
聶北笑了下。
理好傷口,姜歸道:“你先休息,有什麼話明天等你醒來再說。”
筋疲力盡在藥作用下還有些昏昏睡的聶北不再強撐,心神一松,他立刻昏睡了過去
姜歸收拾好殘局,在窗前的榻上睡下,好應對晚上聶北的突發況。
躺在榻上,姜歸卻難以眠。
沒想到聶北走上了那條路,倒也不是特別意外,他本就是個富有正義的人,不然當年也不會幫助非親非故的。
聶北的出現,倒把姜家人灌進腦子里的狗控了控,生活不是只有狗還有戰火。這個世界和原來世界的歷史極其相似,所的國家正于黎明之前最黑暗的那段時期。
系統給的劇里從未提到這些,系統只告訴了一盆又一盆的狗。可和噬人的戰火比起來,這些狗又算得了什麼。
怎麼在這個狼煙四起人如螻蟻命如草芥的世里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才是當務之急,而不是一群人渣糾纏不清,所以怎麼讓渣渣盡快消失,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