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 我的任務完了吧。”

　姜晞的愿——讓姜黛知道姜晞永遠是姜晞，哪怕變姜黛，姜晞依然能活姜晞。而姜黛, 哪怕變姜晞，依然是個無能的廢。

　系統：“是。你要遞結果？”

　“對啊, 人家還有男朋友等著呢。”姜歸笑了下，“沒了姜黛這開了掛的攪屎, 姜晞自己就能過得很好。”

　系統：“你不做研究了？”

　姜歸遠目，嘆氣：“想的，可我沒想到姜黛這麼不經打，這次任務完地這麼快, 總不好霸占著人家的搞研究影響人家談。研究嘛, 以后也許還有機會。等我把后續事理一下, 我們就走吧。”

　姜歸的后續事主要有二。

　其一就是科學院這邊，研究員是沒法當了, 本來開竅就假借SB系統之名，可以把責任統統推給那個已經消失的SB系統。至于實驗, 要不要繼續配合, 看姜晞自己, 上面應該不至于強迫。

　其二就是和季布打個招呼, 這一次肯定不能不告而別。否則下次被逮到, 難以收場。

　季布不可思議地瞪著姜歸，憤慨至極：“我才找到你，你就要跑！你以為我找到你很容易嗎？”

　姜歸：“……不是跑，我任務完了，該走了。”

　季布還是滿臉你這個完就跑的渣。

　姜歸：“……”有點心梗。

　姜歸跟他講道理：“我這是別人的，任務完了我當然不能鳩占鵲巢。”

　季布臉回暖, 盯著姜歸看了三秒，慢慢流出嫌棄：“那倒是，這個人長得太丑了。”

　“……”姜歸面無表：“喂？”哪里丑了？雖不是大卻也是清秀佳人。

　季布理直氣壯：“本來就丑，還不許我說了。”

　姜歸拳頭了。

　“我給你做了一。” 剛剛想起還有這一茬的季布高聲宣布。

　姜歸懵臉，緩了緩才問：“什麼做了一！？”

　季布：“兩個靈魂在一里，你不別扭？”

　姜歸想了想：“還行吧。”

　季布超大聲：“我不行！”所以他回到自己世界后，做了一。

　季布當場表演了一個大變活人。

　姜歸瞪著憑空拿出來的‘人’，一臉呆滯，講真，有點懵。

　“喵喵喵。”貓爬架上的小貓也嚇了一跳，哧溜一下跳下來，跑到姜歸腳邊，不停蹭，“喵喵喵。”

　漸漸回神的姜歸定睛一看，那‘人’有三分像姜一諾，其他七分更致，頓時風中凌了：“這……這是個什麼東西？”

　“我給你做的，你難道不想擁有一獨立的。”季布理所當然地回答。

　姜歸當然想，上個世界，就想把自己和姜一諾分開，各自為獨立個。這樣，姜一諾能的人生，自己也能多學點東西，歸一派那可真是個寶藏門派。奈何結果不如人意，一無所獲，只能放棄。

　“用什麼做的？”姜歸穩了穩聲音。

　季布皺皺眉：“我忘了。”

　姜歸噎了噎。

　季布不耐煩：“你管用什麼做的，肯定是好東西，反正比你現在這好，好一千倍。”

　姜歸這才仔細端詳，好是真的好，漂亮極了，姜一諾已經是極致人，這貌更甚，想到這里，姜歸微妙地看一眼季布。

　“你這眼神什麼意思？”季布瞇了瞇眼。

　姜歸干笑兩聲：“是好的。不過怎麼把靈魂放進這？”疑眼神適時投向季布。可以不走當然好，這可是離科學殿堂最近的一次，非常想研究研究靈魂。

　季布把目反回來，盯著姜歸：“它會。”

　姜歸怔了怔，意識到他說的是系統，便問：“你會？”

　系統：“……”會是會，可會消耗巨大能量。

　能量？

　季布拿出一塊灰不溜丟的石頭，磅礴的能量撲面而來。

　季布角微微向上一翹，漆黑的眼眸寒凜凜：“你吃了這東西，或者我吃了你，你自己選。”

　十分霸氣側，十分反派了。

　系統：“……！！！”

　能量不能量的不要，它堂堂優秀員工更不可能屈服于惡勢力，主要是不忍心好學的宿主當失學大齡青年。

　系統：“我吃了這東西。”

　姜歸：“……”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系統了。

　季布得意地睨一眼姜歸，這世上沒有收買不了的種，如果有，那就是利益給的不到位。

　可季布這份得意只維持短短一分鐘而已，因為系統告訴他，姜歸的靈魂與這是主腦綁定的，它要是強行解綁，危險不說，還一定會被主腦察覺。這也就是它一開始就告訴姜歸不會和姜黛換回來的原因，主腦鎖死，誰也打不開。

　季布出離憤怒了。

　姜歸一邊順安一邊問系統：“所以只有姜晞可以？”

　系統：“是的，不主腦監控。”

　要是由姜歸決定，肯定選擇姜晞進新，可行另說。單從實際出發，已經功進科學院，并且很重視。換一個份，就得重頭再來，還得應付各種底排查檢，新可經不起這麼仔細地查。

　對而言，現在這更方便省事。

　對姜晞而言，換一更好，每日面對姜黛那張臉，太鬧心了。

　不過是季布提供的，最終決定權在他手里。

　季布一張臉又黑又臭，非常之不爽，神來回變換，最后惡狠狠道：“便宜了。”不然還能怎麼辦，讓姜歸冒險，這當然不行！

　在一座偏僻的別墅，人羽一般濃的睫輕輕一，緩緩睜開，流溢彩的眼眸里布滿震驚和疑。

　“晞晞？”凌想靠近又不敢，心跳如擂鼓，他張著全然陌生的人。

　“是我。”姜晞不自紅了眼眶。

　到悉的眼神，凌喜極而泣，深覺丟人，他扭了過頭想憋回去，卻是不控制地滾滾而下。

　姜晞尋到姜歸，角輕：“謝謝。”有無數話要說，嚨里卻堵塞得厲害，最后只能出這兩個字。

　姜歸朝微微一笑，眼神明亮又溫暖。

　獲得新的，也有了新的份，姜晞重返校園，畢業后拒絕了留校的邀請出人意料地去了西部支教，教著教著自掏腰包建學校，建著建著越建越多。太過幸運，所以想把這幸運帶給其他人。

　姜晞離開了娛樂圈，凌卻沒有，他得賺錢養家啊。人到中年，凌轉型做了導演，為譽海外的大導演之后，凌拍了一部以姜晞和姜黛為原型的電影《互換后》，聲援姜歸。

　多年來，姜歸一直對外堅稱不是姜黛而是姜晞，民間信的人有，但是不多，更多人都覺得在搞噱頭，嘩眾取寵。但是隨著在各個領域取得的就越來越多，相信的人越來越多。

　凌想起很多年前，在毒品和抑郁癥的折磨下，骨瘦如柴，然而雙眸璀璨，亮度驚人，說：沒人信，就為權威，讓人們把你的話奉為圭臬。做到了。

　“還是沒做到啊。”垂垂老矣的姜歸憾嘆氣，努力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法轉換靈魂。

　系統忍無可忍吐槽：“一百年的時間，你想完別人上千年才完的研究，做人不要太貪心。”

　姜歸微微一笑：“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打個賭，我賭這個世界不用一千年就能研究徹。”

　系統拒絕。

　姜歸輕笑一聲：“你怕輸。人的潛力是巨大的，現在是你們控制我們，將來可說不準哦。”

　系統沉默。

　姜歸又笑了笑，認真詢問季布：“下個世界，你可不可以考慮下再變貓？其他茸茸也可？我不挑。”

　悲傷變悲憤，季布炸：“我就不能做個人嘛！”

　姜歸憾地閉上了眼。

　【本故事完】

　天空沉沉的，綿綿細雨不絕，被風一吹，雨水順著破舊的窗欞進了屋，帶來一室寒涼。

　“咳咳咳。”病骨支離的姜海棠虛弱地咳嗽起來，陳舊的床榻不堪重負之下，發出嘎吱嘎吱聲，宛如嘲笑。嘲笑堂堂尚書府嫡長，昔年寵冠后宮的賢貴妃，居然淪落為冷宮庶人，最終還將孤獨病死。

　一種悲哀油然而起。

　姜海棠毫無的臉上多了一抹病態的紅暈，因為咳得不上氣，缺氧使得眼前陣陣發黑。無力躺在冰冷床上，角扯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世事當真是無常的啊。曾幾何時，能想到自己會有今天。

　噠噠腳步聲由遠而近，姜海棠吃力抬眸。

　吱呀一聲，老舊的木門緩緩從外面推開，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灰蒙蒙的躥進來，就著那，姜海棠看清了來人。一張臉姝無雙，玉質娉婷，自有一渾然天的嫵，靜靜立在那，宛如一幅濃墨重彩的山水畫，得驚心魄。

　姜海棠一直都知道，姜芙蕖是極的，貌如其名，燦若芙蕖。是那麼的，沒有男人能招架住這樣的麗，即便尊貴如皇帝也不能，姜家還沒有輸！

　“妹妹。”姜海棠蒼白的臉上綻放出一抹溫的笑容，“你走吧，來看我這個罪人，對你不好，你快快離去，你的心意，姐姐知道。”

　“姐姐寬心，我來這兒是皇上恩準了的。”姜芙蕖一管嗓子清脆如鐘馨，又帶了幾分江南水鄉的甜糯，令人沉溺其中。

　姜海棠神微振，就像是枯敗的老樹被注玉凈瓶里的甘，重新煥發出生機：“那就好，就好。可見皇上對妹妹有多重，如此，我就放心了，幸好沒有因為我拖累你。”

　姜海棠的笑容里有欣也有縷縷的酸，曾經，也這般被重過，可帝王懷里的人，今日來，明日去。姜海棠荒涼一笑，惟愿芙蕖能在帝王懷中停留得久一點，為姜家養下一位皇子。

　姜海棠出骨瘦如柴的手，姜芙蕖接住，的手白皙戴著致琺瑯指套，姐妹倆的手握在一塊目驚心。

　“咳咳，”姜海棠按著口，虛弱道，“我快不行了，不能再陪著你，以后這宮里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你切記要小心謹慎，莫要著了皇后、舒妃、寧妃們的道。你也不必懼怕們，在你有皇上恩寵，在外你有姜家為后盾，便是皇后也輕易不敢你。”

　姜海棠了一口氣，殷殷囑托：“只妹妹子嗣艱難，在這后宮，有寵無子亦是艱難。妹妹且聽姐姐一句勸，讓家里送個人進來，借腹生子。妹妹日后有皇子傍還有姜家扶持，再以你貌，后宮無人可奪你鋒芒。”

　“姐姐不愧是嫡長，油盡燈枯之際還念念不忘姜家。”姜芙蕖語氣慢悠悠笑盈盈，“為了姜家，姐姐當真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姜海棠怔住：“芙蕖？”

　姜芙蕖出自己手，冷的琺瑯指套刺痛姜海棠手心，卻渾然無所覺，愣愣著反常的姜芙蕖，一顆心瞬間提到嚨口：“芙蕖，你怎麼了？你我都是姜氏，和姜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誠然是為了姜氏考慮，可也是為了你著想。”

　紅微翹，姜芙蕖眼含嘲弄，緩緩搖頭：“姐姐考慮的從來都只有姜氏只有你自己，沒有我。”

　姜海棠張口反駁，卻被姜芙蕖用琺瑯指套輕輕抵住，冰冷刺骨的寒意霎時襲遍全，忍不住打了一個寒。

　“姐姐但凡為我考慮過，怎麼會讓斷我姻緣迫我宮。”姜芙蕖漂亮的杏眸裹著冷冽寒意。

　“玉蘭嫁給穆世子是差錯，妹妹進宮是皇上旨意，彼時我雖是貴妃，可有心無力。自妹妹進宮來，我自問照拂你，萬不想你會這般想我。”姜海棠傷心落淚，因為緒激劇烈咳嗽，彷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姜芙蕖無于衷地看著咳得撕心裂肺的姜海棠，眉目之間一片冷漠。

　“曾經我是信你的，畢竟從小你就很是照顧無依無靠的我，進了宮也為我張目。所以我心甘愿為你所用，替你爭寵替你籠絡圣心替你扶持五皇子。”姜芙蕖臉上漸起荒蕪之，“后來我才知道，自己是天下第一號大傻子。我進宮是你心積慮的安排，你衰弛，新人強勢崛起，為了五皇子為了你自己為了姜家，你故意讓皇帝遇見我。一道圣旨，就這麼把我抬進了皇宮，為你的棋子。就連我姨娘和弟弟，也因你母親而死。”

　不知何時止住咳嗽的姜海棠眼淚滾滾不絕：“不是這樣的，一切都是差錯，芙蕖，你怎麼會這般想我，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不擇手段的人嗎？”

　“你就是！”姜芙蕖狠狠掐住姜海棠的下，沉沉目直視含淚的雙眸，“你想讓我替你爭寵，又怕我生子威脅到五皇子，你就剝奪了我當母親的權利。”

　姜海棠瞳孔劇烈一，悲聲，“是皇后下的毒手。”

　“是你!真正毀了我的那碗藥是你的手筆！紫蘇親口承認的，我知道你又要說紫蘇被人收買構陷你，除非人贓俱獲，你是死也不會承認的。無所謂你承不承認，我認定了是你就是你。”姜芙蕖彎一笑，帶了點森森的味道，“姐姐你會栽贓嫁禍，其實我也會呢。我告訴姐姐兩個小，五皇子那匹馬不是寧妃的手腳，你真的冤枉了寧妃也報錯了仇，是我干的。姐姐因為毒害寧妃被褫奪封號打冷宮，其實是我向皇后揭發的。”

　姜海棠如遭雷擊，整個人呆愣當場，僵了一雕像。忽然，劇烈一，噴出一口鮮。

　不閃不避的姜芙蕖被濺了一的，緩緩地笑了：“很痛是不是，得知我這一生都無法做娘親那一刻，我也是這般的痛。姐姐，我們是好姐妹，應該有痛同。”

　“姜芙蕖，你不是人！”面如金紙的姜海棠掙扎著要撲過去，撲了個空，從床上重重摔在地下。終于撕下溫和藹的面，憎恨又瘋狂地怒視姜芙蕖，恨不得將皮剔骨。

　姜芙蕖愉悅而笑，染的臉龐妖異如艷鬼：“是姐姐你把我變得不像人。皇宮這地方真的太可怕了，吞人骨噬人心，一宮門，再好的人也不是人了，姐姐不能例外，我也不能。”

　目眥裂的姜海棠嘶聲：“姜芙蕖，你不得好死，我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從被你推上龍床那一刻起，我就死了，萬念俱寂，心如死灰。”姜芙蕖看著氣息越來越微弱的姜海棠，慢慢蹲下去，似哭似笑：“后來是姐姐讓我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我想幫姐姐鞏固地位報答你。”

　眼底有什麼東西要涌出來，姜芙蕖狠狠了回去，“后來我才知道我居然幫了害我的罪魁禍首，你知道當時我有多絕，活著怎麼就那麼苦呢，我脖子都已經套進白綾了，只要一蹬，就能解。”

　“突然之間，強烈的不甘涌上心頭，我從來都沒害過人，為什麼你們都要來害我，我就那麼好欺負。我憑什麼要死，該死的是你們！”

　姜芙蕖漆黑的瞳孔浮起瘋狂之態：“那一刻起，我又找到了活下去的目標，我要你們都后悔傷害過我。”

　“姐姐，你后悔了嗎？”冰冷的琺瑯指套刮過姜海棠死灰的臉，姜海棠瞳孔漸漸渙散，里面滔天的怒火卻依舊如同發的火山，抓著姜芙蕖袖子的手背青筋畢現。

　姜芙蕖角勾起冷笑容，眼神帶著凜冽殺意：“我知道姐姐最放心不下姜家，姐姐安心上路，你的黃泉路上不寂寞，我會送他們下來與你團圓。”

　姜海棠劇烈搐了下，抓著擺的手無力垂落，怒睜的眼底充斥著怨恨、恐懼以及……后悔。

　眼淚猝不及防滾落，就連姜芙蕖自己都措手不及，姜海棠已經死了，再也看不見，于是任由眼淚串串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