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報的警?”崔景生邊飛快轉著手里一把指甲刀邊斜眼看向祁鳴。
祁鳴被他看得心頭一陣火起, 卻到底強了下去:
“是我。”
說著把手機遞了過去:
“前些時日,京市神力者傷害普通人的案件崔警還有印象吧?”
崔景生挑眉——
他何止有印象,那真是太有印象了。
就在一周前, 京市接連發生了好幾起普通人走在大街上, 結果卻被神力者傷害的重大犯罪事件。
其中最嚴重的當屬一輛奔馳車司機, 竟然汽車失控之下, 直接沖上了人行道,造了一死三傷的慘劇。
本來這幾件事并沒有人和神力者聯系起來, 還是一同坐在奔馳車上的主人, 也是個神力者,在司機失控的瞬間, 到了明顯的神力波。
等把司機送到特定機構檢驗后, 果然發現之前司機確實是被人用神力攻擊。
只是眾所周知,神力者想要攻擊普通人,必須要通過一定的介,想要實施犯罪的難度就大得多,唯有這幾次的攻擊卻是全都無聲無息。
消息傳出來,頓時引起了大眾的恐慌。
執法大隊這里可也到了巨大的力,也因此, 當接到報警, 說是發現了犯罪分子的蹤跡后,崔景生可不是親自帶隊趕過來?
拿過祁鳴遞過來的手機, 崔景生快速瀏覽了上面的容, 等瞧見里面的白發老太太以及祁宴, 竟然真就不經過任何介影響了傳聞瘋的徹底, 差點兒連親爹都給弄死的祁長林時, 也明顯愣了一下。
更讓崔景生覺得不對的是, 那白發老太也好,跟著老太邊的中年保鏢也罷,舉手投足間,竟然都詭異的有些悉。
看崔景生皺眉不語,祁鳴明顯就有些焦灼,不覺出聲催促道:
“崔警,所謂遲則生變,對方神力應該不是一般的強大……”
崔景生抬眼,看向祁鳴的眼神似笑非笑:
“祁先生果然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明明是淡然的語氣,祁鳴卻聽出了濃濃的諷刺之意,一時臉就有些難看——
崔景生的意思他當然懂。無非就是說他害自家人。可經歷了神力崩潰又重新擁有的巨大變故,祁鳴絕對無法忍,他好容易擁有的一切,輕易被老爺子剝奪,到祁宴手里。
所謂王敗寇,要是他真就拱手送上掌控的一切,那才是真的蠢貨。
當下只做聽不出來,只管當先領路,引著眾人往祁長林的病房而去。
林蓉也忙跟了過去,經過崔景生邊時,還不忘禮貌頷首,舉手投足間盡顯上層貴婦的雍容典雅。
只是對林蓉的示好,崔景生別說有好,本有點兒避之唯恐不及——
之前還覺得靈舞者和一般的上流社會所謂的達貴人不同,應該有著更加純潔的神世界,現在看來,本是天下烏一般黑啊。
對崔景生的不屑,林蓉明顯表現得比祁鳴還要坦然——
即便只是作為嫌疑犯,也決定了祁宴也好,那白發老太太也罷,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更別說聽謝景旻的意思,已經有了后續的安排,很快就會有人把這幾個嫌犯給接手,遲早會從他們上挖出想要的東西。
至于說謝景旻的人脈是不是強到了這樣的境地,林蓉本毫不懷疑。
換句話說,失去了祁宴的祁家,注定了只會到祁鳴手中。雖然因為神力的不穩定,祁鳴對林蓉的態度大大不同于從前,了太多意。
可那又怎麼樣?林蓉覺得,這樣的年紀,已經不是時時刻刻需要人哄著的小姑娘,只要祁鳴接掌祁氏,的地位水漲船高,想要什麼得不到?
一行人很快來至病房門外,祁鳴讓出位置,崔景生上前,用力把門推開:
“所有人,全都不許。”
“執法隊?”明顯已經恢復神智的祁長林,斜斜靠在床頭上,視線最后落在祁鳴上,神疲憊中又有著說不出的警惕,“是你帶過來的?你想要干什麼?”
“不是我想要干什麼,”祁鳴說著隨即看向謝林晚,“是,還有阿宴,你們想要干什麼?”
“阿宴,虧你口口聲聲最激的人就是長林,結果你就是這樣對他的?竟然勾結外人這麼害他!”
“你胡說什麼?”祁長林聽得目瞪口呆,“阿宴怎麼會害我?二哥你是不是瘋了?”
“三叔你別被他騙了,他才不會瘋,事實上,他恨不得我們都瘋掉才好!”祁宴咬牙,看著祁鳴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恨意,“這麼多年了,叔叔跟你搶過什麼?再怎麼說,叔叔都要你一聲‘哥’啊,你怎麼就下得去手……”
“你是怕我會跟你搶祁家繼承人的位子對不對……你要是想要,你就直接跟我說啊,我可以帶著叔叔永遠離開祁家……”
那什麼家族繼承人,以為他就稀罕嗎?明明他的心里,最重要的就是媽媽和叔叔罷了。
“他不是為了你,他是為了我。”謝林晚開口,神中卻不見半點張,“祁鳴,知不知道為什麼你的神力早早就會崩潰?”
對于祁宴,祁鳴完全沒放在心上,謝林晚開口,他卻明顯不敢視若無睹——
謝景旻可是跟他說過,真是能徹底掌控那位網上符篆小店背后的高人,說不好就能徹底解開他神力時有時無的困局。
換句話說,眼前這白發老太,分明是他從此之后,榮華富貴的基。
謝林晚明顯看了他的心思,“呵”的笑了一聲:
“是不是以為控制了我,就能修復你的神力海,讓你徹底擺時不時就沒有神力可用的困境?”
即便是祁鳴這樣心機深沉的人,聞言瞳孔都是一——
對方怎麼知道他神力的狀況?
“想不通我怎麼知道?不過你聽好,你所謂的神力修復不過是假象罷了,回返照你聽過沒有,說的就是你現在的神力狀況……”
就和人類回返照之后就會撒手西去一樣,祁鳴的神力也將永遠離他而去。
當然本來按照祁鳴的現狀,想要維持一段時間比方說兩三年還是可以做到的。可前提是祁鳴老老實實做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徹底打破了謝林晚做人的底線——
一個為了留在強者階層無所不用其極,連自己親兄弟都毫不猶豫毀去的人,謝林晚覺得,對方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人,這樣的人本不配擁有神力。
事實上就在剛剛,謝林晚本是在崔景生的眼皮底下,對祁鳴發出了無比準的神力攻擊。
謝林晚也自信,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從的神力攻擊之下,救走祁鳴。
祁鳴忽然就有一種骨悚然的覺,就好像老鼠突然遇到一只跳出來的老貓的滋味。
不但冷汗不停落下,平靜的表也漸漸維持不住,勉強收斂心神看向崔景生:
“崔警就看這麼肆無忌憚的威脅我?”
“對著我這樣的神力者,還是在執法大隊面前,都敢這麼囂張,普通人的安危,本更不可能在乎!”
崔景生皺了下眉頭,只是還沒等他開口說什麼,謝林晚再次開口:
“怎麼能說是威脅呢?我又沒有說謊,還是說你祁鳴不能接沒有神力的事實,就想要胡攪蠻纏……”
祁鳴“嗤”的冷笑一聲,只當謝林晚在說夢話。只管沉著臉迭聲催促崔景生把人給帶走:
“崔警已經看完證據,是不是可以把人給帶出去了?這里是病房,還有其他病人,真是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到時候不但我們祁家跟著沒臉,執法大隊那邊,怕是更沒辦法差……”
一句話剛落下,房門忽然再次被人推開,一臉怒意沖上來的祁岳晟,可不正氣吁吁的站在那里?
一眼瞧見病房里的崔景生,和被崔景生的手下給包圍起來的祁宴,祁岳晟好險沒一口氣上不來背過去——
祁鳴這個逆子,他怎麼敢!
明明之前已經一再囑咐他,寧肯放棄幫著謝景旻,也不能讓祁宴有毫的閃失。
結果祁鳴竟然當做了耳旁風。
不,這樣說也不對,在瞧見祁鳴眼眸中一瞬間的恨意時,祁岳晟忽然就明白了一切——
祁鳴不但是為了好謝景旻,還為了他自己以后能徹底接掌祁氏。
一時怒極:
“祁鳴……”
“爸,您來了?”祁鳴雖然有些惶恐,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很快祁鳴就恢復了正常——
他這樣的冷難道是天生的嗎?本就是承繼自老爺子。
和越家一樣,祁家的慕強也同樣刻在骨子里。祁宴既然已經注定只能為一個廢子,老爺子勢必會做出對家族最優的選擇。而放眼祁家,本沒有人再比他祁鳴優秀了。
換句話說,老爺子除了接眼前的事實,也沒有第二條路好走。
“……之前你不是也懷疑二哥到底為什麼突然發瘋,還差點兒把您從樓梯上退下來嗎?事實上是阿宴……”
“阿宴應該不是想要害長林,是想要幫他,只是他神力外放還掌握的不好,才有了這場……”
祁岳晟神果然更加憤怒,甚至還揚起了手,卻在及祁鳴平靜的眼眸時,又頹然垂落——
因為謝家的步步,祁家聲眼下已是大不如前。
而唯一還有希幫著祁家走出困境的,就是祁宴和祁鳴了。
甚至之前,親眼瞧見祁宴竟然也能明白一點兒神力外放的關竅時,祁岳晟心里的天平立馬偏向了祁宴——
更年輕,實力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這一切,本不是祁鳴所能相提并論的。
結果他就晚了這麼一步,祁家未來的榮耀就徹底毀于一旦。偏是失去了祁宴,祁家除了祁鳴,還真就沒誰能有所建樹了。
“祁宴,你這個叔叔,可真是可鄙可憐更可笑!”謝林晚再次開口,功引來了祁鳴并林蓉的憤怒,“他自己已經了一點兒神力都沒有的廢人了,還在這兒指點江山呢,還真是有些讓人佩服呢……”
“什麼?老二你……”祁岳晟神明顯越發驚疑不定。
“爸,您別聽旁人胡說八道。”祁鳴冷笑一聲,“所謂狗急跳墻,說的就是他們幾個了。”
不提防旁邊崔景生忽然冷不丁開口:
“有沒有神力,過來測測不就知道了?”
所謂捉賊要見贓、捉要拿雙,眼下想要帶走嫌犯,還需要最后一個證據,那就是確定剛才確實有神力外放存在。
他們帶來的這臺機,就是過來測試這個的。至于說測試神力者的況,也是機的基本功能。
祁鳴乜斜了他一眼,卻是沒有往前去的意思,倒是神本就驚疑不定的祁岳晟順著崔景生的話道:“鳴,你去測一下……”
沒想到祁岳晟還真就信了謝林晚的胡說八道,祁鳴就有些慍怒。卻也知道祁宴的事上,他的態度已經惹惱了祁岳晟,也不敢再違背,當下冷著臉上前,任憑崔景生把他和機連接在一起。
隨著“嗡”的一聲輕響,下一刻,一道刺眼的紅線猛地亮了起來。
祁鳴本來云淡風輕的臉,頓時變得有些猙獰,甚至張之下,差點兒了口:
“這什麼破機……”
“祁先生慎言!”崔景生冷聲道,“這是執法大隊最新機,祁先生該不會是想說,這世上,還有人敢拿執法大隊開涮的吧?”
“爸——”祁鳴不好和崔景生頂牛,只轉頭去看祁岳晟——
就不信父親會連這樣稚的話都相信。
不想祁岳晟卻是沒看他,而是自己走到那機邊:
“幫我也測一下……”
他現在神力也就殘存了一點兒,尋常機基本上是測不出來的,要是眼前這臺機能測出來,自然證明不但沒壞,效果還不是一般的好。
崔景生倒也沒有拒絕,麻溜的把儀和祁岳晟的神力海連起來,又是“嗡”的一聲輕響,下一刻,機上亮起一抹虛弱到仿佛快要熄滅的燭火一樣的微。
“機,沒有壞……”祁岳晟倒吸一口涼氣,忽然轉,看著祁鳴的眼神徹底變了。
“不,不可能!”祁鳴喃喃著,整個人都有些搖搖墜——
他的神力呢?他忍了那麼多痛苦,才好容易保留下來的神力,怎麼會突然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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