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竹林,有人一襲紅勁裝,手握一柄利劍,如握布綾。
柳依諾練完一套劍招,運起力,一劍地面,附近筆直的竹子徒然一歪,地面裂出幾道細微裂,柳依諾瞇眼,將劍重新拔起,裂也就此止住。
“不錯,你如今力控制的越發不錯,劍招也是練許多,但也要記得多加練習。”墨玨曄自遠走來,看了看地上裂點評道。
柳依諾聞聲轉頭,角掛起一抹笑意,一劍朝著墨玨曄襲去。
墨玨曄含笑搖頭,雙指住劍刃,一連往后退了數十步,最后退至一竹子,運起輕功往上飛起,柳依諾一劍就這樣竹子。
將劍拔出,柳依諾挑眉看向落在旁的墨玨曄,“今天不練?”
自從柳依諾學會劍招以后,每日都要與墨玨曄打斗一番,墨玨曄檢查的。
“你力雄厚,劍招學的也都是上乘,自個兒又每日泡著藥浴增強質,只要能狠下心來不手,依云和臨川都不一定能磨得過你。”墨玨曄認真道。
“不還是打不過你?”柳依諾挑眉,從來沒忘記,學武是為了接下衛首領的位置,輔佐墨玨曄,好嫁給衛郎。
墨玨曄輕笑一聲,背靠在后一棵竹子上,開口道:“宮中斗素來殘酷,可以說一開始就只有三個能斗一把,太子,三皇子,我。”
柳依諾點頭,不明白怎麼就說到這個點上了。
“太子后有鎮南候,三皇子當時是嫡子,母族強盛,唯有我,母妃是完全靠著父皇寵上來的,偏生父皇的心思……你也知道,所以我也是打小不離藥材,全是改善質的,五歲就開始習武,凡是父皇邊可以信任的武功高手,我都練過,這其中也包括你母親,所以,你不必與我比。”
墨玨曄眉眼彎彎,一點都看不出來小時候過那樣多的苦。
是的,苦,至柳依諾是這樣認為的,跟著墨玨曄習武時日不多,每日還只有上午會練,即使這樣,每日睡的時候,柳依諾都是眼睛睜不開的模樣。
無他,實在太累,就手上這柄看起來輕巧的劍,那也是普通閨閣小姐完全拎不起來的重量。
更何況,墨玨曄練武的時候,才僅有五歲。
“平日里,你不是著我練武?今日這麼轉了子了?”明明墨玨曄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但柳依諾心里就是酸的,此刻轉移話題道。
墨玨曄神一笑,“請你看戲。”
“戲?”柳依諾似懂非懂。
“恩,一場你看完之后,就能老老實實做我的皇妃的戲。”
墨玨曄笑得絕代無雙,柳依諾卻蹙眉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是因為墨清如的事對衛郎有了隔閡,可不代表就此不心儀衛郎了,畢竟說句不大好聽的話,衛郎攜恩著和親的人說到底不是,而是墨清如。
“那一日,黑人要殺陳尋,被發現后,為何要往你與衛離灝相見的茶樓跑?要知道,那是歷年士子宴所在,平日里并無什麼人來往,要是,他應該往人群里鉆,而不是那里,只除了一點,他知道那里有人一定會救他。”墨玨曄角帶著勢在必得的笑容。
“你懷疑衛郎刻意做戲?”柳依諾看向墨玨曄,眉眼凌厲。
墨玨曄輕笑搖頭,“不,不止,你還記得陳尋嗎?其實他與衛離灝是認識的。”
衛郎和陳尋認識?!
這話猶如一枚驚雷炸進柳依諾的腦海。
是了,陳尋和衛郎是同一屆的士子,認識不奇怪的,那,那為什麼,為什麼前世陳尋與衛郎之間猶如陌人,不僅從未有過集,場相見連招呼都不打?
不對,不對,場之上,最是圓,不打招呼已然不是陌路了,那是厭惡,可為什麼?
一個個疑問在柳依諾腦海中出現,前世陳尋是下一屆殿試狀元郎,與衛郎考上并不在一屆,只以為陳尋與衛郎素不相識,所以才因著衛郎家世緣由不屑多加來往。
柳依諾一顆心不斷下沉,耳邊墨玨曄的聲音再次響起。
“陳尋不僅和衛離灝認識,他們兩人關系還及其不錯,因為家世,陳尋也是寒門出,因著才華出眾,做了那出頭鳥,為眾人所斥,跟因著世被排斥在眾人之外的衛離灝一模一樣。”
衛郎素來是好子,怎麼都不會與人紅臉的,待人更是彬彬有禮,陳尋那日見人也是忠君國的耿直子,這兩人既然認識了好友也是在意料之中,之所以鬧出前世那副模樣,除非,他們之間生了齷齪。
“同樣是寒門出,為何陳尋這個名聲不錯的被人下了名額,而衛離灝這個被人指著罵的卻了榜眼?”墨玨曄繼續道。
不止,不止這樣,衛郎能拿下榜眼的位置,才華橫溢是必然,那麼就排除了因為才華出眾被出局的事。
而除了這一點,衛郎無疑比陳尋更容易排,可在暗中手腳的太子卻沒有掉衛郎,最后出局的是陳尋……
“你到底想說什麼?”每一分的揣測都柳依諾不安至極,索徑直問向墨玨曄。
“要殺陳尋的黑人,其實更應該說是幕后指使陳尋的人,而黑人去尋衛離灝,是不是可以說明,衛離灝后的人就是指使陳尋的人?”
墨玨曄一字一句分析,柳依諾抿了抿。
“還記得我們之前一起跟著黑人,見到秦穗從黑人進去的那個宅子出來的事嗎?”墨玨曄問道,柳依諾猶疑點頭。
接著,墨玨曄說了一句柳依諾震驚非常的話。
“我見到衛離灝進去了。”
柳依諾抿,墨玨曄繼續道:“那日我送你回長公主府后離開了記得吧?我去找李楚蕓問了,那個宅子,是我那個三皇兄的一別院。”
“蕓姐姐?”柳依諾詫異問道。
墨玨曄點頭,“李楚蕓和墨訣庭之前的婚約是先皇后還在的時候定下的,那時候,李伯伯還不是兵部尚書,而是鎮國大將軍,手握重兵。”
柳依諾了然,兵部尚書,聽著已是極高的位置,可終究也只是增加軍需,給軍隊招招人,真正調兵還要經過皇帝的旨意,實際上算起來,并沒有鎮國大將軍的權利大,鎮國大將軍,手握虎符,可直接調兵。
那時候的鎮國大將軍了現在的兵部尚書,若說皇上沒在其中忌憚手那是不可能的,那麼一個為皇帝忌憚的兵部尚書,和皇帝親近的太子傅,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
“李楚蕓也曾經對墨訣庭芳心暗許,直到后來一次遇見秦穗和墨訣庭兩人糾纏,這才冷了心思,找上沒有靠山的我,卯足了勁要跟墨訣庭對著干,不僅如此,還找人把京城里頭所有墨訣庭的落腳都查了一遍,就為了刺激自己學武。”
墨玨曄回憶,柳依諾怔楞。
只知道李楚蕓前世有多決絕的拒婚,只以為李楚蕓瞧不上沒了強盛母族的墨訣庭,沒想其中居然還有這樣的。
“你對衛離灝很深,猜到你不信,所以才有今天這出戲給你賞,去不去?”墨玨曄示意,柳依諾到底跟著墨玨曄去了一客棧。
剛一落座,就聽見隔間傳來衛郎的聲音,“陳兄把嫂子和孩子接到京城來,是想在京城謀生了?”
果真識,否則哪里會問及這些?
柳依諾垂眸。
“恩,先安置下來,明年我要再考!”帶著一悉的陌生聲音,那是陳尋。
“這樣也好,若是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陳兄盡管吩咐。”衛離灝道。
接著,那邊除了孩子的天真笑聲,什麼都沒有,墨玨曄示意,柳依諾抬眼去,臨川扮著店小二端著酒菜往著一旁的屋子走去。
沒過一會兒,旁邊的屋子傳來陳尋頹廢的聲音,“陳某一介草民何德何能能使喚的正七品的員?衛兄還記得士子宴前一晚嗎?”
沒有回應的聲音,陳尋的聲音繼續響起。
“那晚衛兄是怎麼說的?佞當道,國將不國!此事不稟明皇上,寒門士子將永無出頭之日!你我約定,我扮瘋子,你幫我混進士子宴,我挾持當今皇上最寵的長公主殿下威脅皇上面,你則給我作證,為天下寒士博一把出路!”
那邊的怒氣沖天,柳依諾雖未直面亦能會,而思及前世墨清如一襲紅遠嫁番外的場景,著帕子的手不由一,原來……全是假的!
“可你是怎麼做的?哈哈哈哈!原來我只是衛兄的一枚棋子,陳某何等愚昧,居然就那樣信了,拿長公主冒險,敢問衛兄是攀上了哪高枝?太子還是三皇子?恩?!”
到了此時,柳依諾只覺得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太子為了勢力想要求娶,憐貴妃不惜用了下作手段,衛郎必定不是太子一黨,那麼就是三皇子墨訣庭一派的。
可既然,衛郎已然后有了靠山,那麼衛郎之前在面前說的那些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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