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子是個極堅韌的,柳依諾心中敬佩,“還不知姐姐名諱?”
“秋蘭,我是陳郎家里買來的養媳……”子低頭,臉上出現些微不自在。
柳依諾一怔,倒是不曾想到子是這樣的出,哪怕大盛朝這樣的例子舉舉皆是。
這個子太大方了,柳依諾以往也是見過養媳之類,大多畏畏,像這子這樣的,當真不多。
“阿蘭……”
陳尋刻意低的聲音柳依諾回神,著陳尋兩人相握著的手微微一笑,“秋蘭姐姐若不嫌棄,日后不妨時常與我來信。”
一句姐姐出了口,秋蘭大驚,就要起,卻被邊兩個孩子牽絆住,臉上帶著急躁,柳依諾含笑,“陳公子此行一去危險非常,若是鎮北候發覺,不陳公子一人出事,家人也難以幸免,秋蘭姐姐若是與我有信來往,也好早作準備。”
“我一介卑賤之,怎能讓柳小姐一聲姐姐……”秋蘭微蹙眉頭。
“噗嗤!”
柳依諾掩袖輕笑,朝著秋蘭示意了個眼神,秋蘭莫名向陳尋,柳依諾笑道:“我若真敢應了姐姐的話,陳公子得跟我沒完。”
這話是真的,前世陳尋的妻之名就是出了名的,據說曾經有人醉酒開了幾句陳尋妻子的玩笑話,當時已是當朝三品的陳尋是給人套了個麻袋打了一頓,最后還鬧到了已經登基的墨訣庭面前。
秋蘭臉上泛上緋,陳尋側目瞧著,臉上盡是笑意。
郎有,妾有意。
柳依諾無端有些羨慕,子能如此,此生之大幸了吧!
“小姐!”
依云急促的聲音傳來,打破了屋的溫馨,柳依諾抬眼去,見依云一人前來,又是這副急促模樣,微微蹙眉,心下有些擔憂,莫不是衛郎已然快口直言了?
“衛離灝衛大人并不在。”
依云如此道,柳依諾微蹙的眉頭更甚,衛郎不在此,還能在哪?
“柳小姐是來找衛兄的?”陳尋問道。
柳依諾點頭,將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陳尋與秋蘭對視一眼,沉默半晌,秋蘭吶吶開口道:“柳小姐如今既已為七皇子未來的皇妃,何必多管旁人?教人說了閑話,別說皇家面上不好看,就連柳小姐都教人指指點點。”
上回柳依諾見陳尋,陳尋可不是這麼個態度,因此柳依諾疑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有些事我和秋蘭雖看見了,但不了解,也說不準,只請柳小姐記住,防人之心不可無。”陳尋認真道。
柳依諾更加茫然,正要開口再問,陳尋已然換了個話題道:“這次讓秋蘭請柳小姐上來一聚,主要是商議消息如何從江州送出來。”
江州是鎮南候勢力盤踞之所在,鎮南候對江州的把控可謂是到了銅墻鐵壁的地步,想要傳出消息,倒還真是個問題。
“這個不問題。”柳依諾思索之際,依云突然道。
秋蘭和陳尋詫異去,柳依諾蹙眉,“可以?”
依云是衛軍首領,能夠辦到這些,很正常的事,只是衛軍到底是效忠于皇上的,依云若是擅作主張,柳依諾只怕會給依云添麻煩。
“無礙,其實,小姐可以跟我一起去一趟,那位,也許并不難相。”依云認真開口道。
陳尋茫然,柳依諾思索片刻后,決定道:“陳公子盡管前往江州,剩下的由我來安排。”
話在陳尋這里撂下了,柳依諾心里卻是沒把握的,至跟著依云一同來了宮里,站在書房門口的時候,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不通稟一聲嗎?”柳依諾指了指書房的門,問道。
依云眨了眨眼睛,“衛就是的守衛啊!一般除了歷任皇上以外,本該旁人是不該知道的,只是師父為相府夫人,以相救皇上,總是引人注目的,當年皇上登基勢力并不穩固,這才讓人查探到衛軍的存在。”
柳依諾了然,還沒開口,就被依云拉著換了個位置,隨即從窗子翻了進去。
“所以,衛軍都是不走大門,走窗子的,畢竟雖然眾人知曉衛軍,但并不知道衛軍何時進宮與皇上稟告的啊!”依云進了書房以后,依舊不忘與柳依諾解釋著。
柳依諾則看著依云背后,坐在高座之上看著這里的皇上,拉了拉依云的擺,隨后行禮道:“臣柳依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從窗子進來的,不該刺客嗎?”皇上扯了扯角問道。
柳依諾一時靜默,這話是當真不敢接的。
“是不臣,不過也不該刺客,應該屬下!”依云半點不畏,認真糾錯。
皇帝將手上拿著的奏折往桌上一扔,輕哼一聲,問道:“說吧,今兒來又是為了什麼事?”
“也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我衛軍的規矩來了。”依云笑嘻嘻道。
這樣的依云,柳依諾從未見過。
在面前,依云認真穩妥,在爹爹面前,依云聽命行事,在臨川面前,依云蠻橫嗔,在墨玨曄面前,依云信任臣服。
而在這位天子面前,依云倒是顯出了些任無賴,跟小時候向爹爹討要心之時幾乎一模一樣。
“你想把衛軍首領的位置讓給柳依諾。”皇帝篤定道。
依云點了點頭,迎上皇帝的目,“小姐是師父的兒,又師從安頤,不僅會醫毒二,更是得了安頤的畢生力,七皇子教導出來的,武藝非凡。”
“然后呢?又一個為了窮苦書生生死可拋的衛軍首領?朕可不起。”皇帝輕嘲道。
依云張口,還想說些什麼,柳依諾握住依云的手,朝著將目移在上的依云搖了搖頭,開口道:“衛軍首領一位給依云臣并不反對,畢竟,給依云跟給臣是差不多的。”
“哦?”皇帝輕嗤。
“此次,只是想請皇上您能應允一件事。”柳依諾恭敬道。
對于皇上的反應,柳依諾并不驚訝,皇上防備爹爹,又怎麼會將衛軍放在手中,給依云才是穩妥,而依云又偏向于,衛軍也許不會為所用,但絕不會與為敵,這樣,已經足夠。
“說。”皇帝冷淡道。
柳依諾并不在意,躬自顧自的開口道:“周濟府中有一人李老四,乃是藥谷中人,說是鎮南候命他制造假藥,臣尋到一可靠人選,他也答應親自探一探江州,但消息往來,他妻子兒子的安全,這些,希皇上能命衛軍前往。”
“鎮南候制造假藥?”
皇帝臉上終于收起多余神,天子威儀盡顯,柳依諾點頭應是。
“你師從安頤,確定那個李老四是藥谷中人?”皇帝又問。
柳依諾遲疑,“不瞞皇上,這個李老四,號稱是臣師父安頤的師叔,臣并不曾見過,亦不曾聽師父提起,并無把握,但此人確實是從周濟府中搜查出來。”
“周濟先前得勢,他在的時候你是如何將周府的李老四帶出的?”皇帝倚在后龍椅之上,面無表問道。
周濟得勢之時,自然是沒法子,可周濟失勢之時,周府已然查封,在周府那就是擅闖,這話要是放出來,柳依諾敢保證,眼前這位皇上不僅不會幫,絕對還不會輕饒了。
“皇上,李老四是……”
依云開口,柳依諾立時加大了握著依云手的力道,對上依云莫名的眼神,柳依諾微微一笑。
李老四的確是墨玨曄從周濟府上帶出來的,墨玨曄又是皇上最寵的兒子,興許不會有事,但此時,柳依諾半點不想將墨玨曄說出。
這件事本是沒有把柄證據的,若是今日在皇上面前一說,那就等于把墨玨曄的把柄送到眾人面前,以后太子也好,墨訣庭也罷,都能利用這件事,皇上又會怎麼想?
墨玨曄本就是靠著淑妃娘娘在皇上面前的臉面得寵,是三個皇子之中勢力最小的一個,說是靠著圣恩也不為過,皇上要是因此厭惡墨玨曄,那柳依諾便是天大的罪人了,柳依諾不敢賭。
“皇上仁慈,周府查封之時,里面的丫鬟小廝不是都被皇上驅趕出來?那李老四早就有心逃,趁出來,卻因著穿著破破爛爛被人注意到。”急忙之下,柳依諾立時胡說了個理由來,雖然假的可以。
“朕就這樣好糊弄!”
這聲震怒聲音落下的時候,柳依諾腦中只有一句話,天子之怒,伏尸百萬。
雙立時跪下,柳依諾暗嘲自己沒骨氣,依云焦急又要開口,柳依諾拉了拉依云的擺,依云也反應過來,知曉柳依諾的意思,閉口不語,面上全是焦急。
“可是有什麼苦衷?若是有在其中,朕不怪也就不怪了,若是沒有……”一開始緩和的聲音慢慢帶著一子若有若無的威脅。
柳依諾閉了閉眼睛,就著跪著的姿勢,磕了前世今生第一個頭,“臣擅闖查封的周府,帶出周濟,請皇上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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