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兒最近確實有些神恍惚,不為別的,只為了那本《行樂記》。
當意識到這本書的非同尋常之后,更是著了魔一般,把這本書來來回回看了許多遍,書的封面都幾乎要翻爛了。
那書中的主角,境遇跟再相似不過,那些景,那些心思,那些埋在心底的求而不得……蕭寶兒為此還悄悄哭了兩場,也不知道是為了書中的人,還是為了自己。
但是,這書寫的雖然千回百轉,但是在結局的時候,男主角和主角卻并沒有順利地在一起,自然也就沒有為的那些心思提供一個可行的方法。
蕭寶兒在現實之中找不到出路,就忍不住想在書中找一找,這樣一來,就無比期待《行樂記》第二部的發售了,這種期待的心思,甚至比學堂里的那些小姑娘們還要熱切。
這天休息,蕭寶兒百無聊賴,又自己一個人躲在屋里看書,忽而又丫鬟來報,說是宮里來人了。
來的是南宮焉宮里的嬤嬤,說是皇后娘娘請蕭寶兒宮去玩耍。
蕭寶兒見到來人,心中登時一喜。
倘若真的是皇后姑母去,那肯定不會派南宮焉邊的人,更何況皇后姑母并不想讓他們走的太近,幾乎很主去。
這一點是阿焉讓人來的。
蕭寶兒心驚喜,面上還不聲,很是規矩地跟嬤嬤行了禮:“嬤嬤稍等,待兒梳洗一番。”
“大小姐客氣。”
梳洗完畢,蕭寶兒換上自己最喜歡的衫,這才跟著嬤嬤進了宮。
然而讓沒想到的是,好巧不巧,剛一后宮,就上了蕭皇后的儀仗。
蕭皇后見了,一瞬訝然,再看到旁邊的嬤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眾人面前不好發作,只得笑稱“怎麼來的這樣慢”,然后把蕭寶兒徑直帶回了鸞宮。
蕭寶兒心中十分忐忑。
姑母對向來嚴肅,因為有了要拉攏卿家的事,更是不太希和南宮焉頻繁見面,今天好巧不巧,被逮著了,待會兒會不會挨訓呢?
“坐吧。”蕭皇后肅著一張臉,不怒不喜。
蕭寶兒垂首坐了,悄悄攥了手。
盡管今天這場,是南宮焉把進宮來的,但是在蕭皇后的眼里,一切錯誤都在蕭寶兒上。
蕭寶兒也不愿讓南宮焉牽連,因此進來之前,便打定了主意,什麼都不解釋。
招呼了蕭寶兒一聲之后,蕭皇后自己也坐下,就在那喝起了茶,好半晌,沒跟蕭寶兒說一句話。
不過也就半柱香的時辰,蕭寶兒左右煎熬,好似過了一天那麼久。
漸漸的,心中便生起怨懟起來。
一直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心里明明清楚這事也不怨,就這麼不說不問,把晾在一邊,這算是另外一種懲戒?
好歹也是看著長大的姑母,就因為和阿焉親了一些,就這般冷待?
父親在朝中那般努力,也為阿焉的事出盡了力,他們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一點也不念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寶兒心中的怨憤都有些按捺不住了,蕭皇后才忽然開口:
“寶兒,你怎的不喝?姑母知你喜歡喝這君山銀針,特意他們從貢品里現拿的,各宮都還沒分。”
蕭寶兒聞言,連忙端起來喝了一口。
茶是好茶,只是沒心思。
蕭皇后看了一眼,笑起來:“怎麼,有什麼煩心事?”
蕭寶兒忙道沒有,心中卻忍不住腹誹,煩心事,還不都是跟這位好姑母有關。
倘若沒有起了要拉攏卿秦兩家的心思,憑借著關系,要嫁給南宮焉的第一人選無論如何也是自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又何嘗會如此看人臉委屈。
一念至此,蕭寶兒心中便更加不舒服了。
蕭寶兒低著頭,沒注意到蕭皇后往窗外了一下。
只聽到忽而嘆了口氣,轉了語調:“姑母知道,你心里怕不是埋怨著我,只是這宮里人多雜,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姑母貴為皇后,也并不能隨心所,寶兒,這些事,你可知曉?”
蕭寶兒微微嘆口氣:“姑母說的是,寶兒謹記。”
蕭皇后轉而一笑:“你兩個人從小一玩耍,親厚,姑母曉得,因此阿焉今后的事,還要你多助他才是,姑母說的,你明白吧?”
蕭寶兒只好又點頭。
蕭皇后舒了口氣,真正笑開來:“人啊,我也給你喊來了,就在我這鸞宮里說會兒話,別走出去,讓人看了笑話。”
蕭寶兒抬起頭來,正訝然,便聽得一陣腳步聲,接著便見南宮焉大踏步走了進來。
他今日穿著一月白長袍,腰間飾一條青蝠紋玉帶,頭戴青玉寶冠,整個人看起來風清玉朗,如天上謫仙。
蕭寶兒只看了一眼,一顆心便砰砰跳的厲害,連忙轉過頭去。
南宮焉踏進門,先向蕭皇后行禮,才轉向蕭寶兒:“寶兒姐姐今日怎麼得空來宮里?怎麼不去找我玩?”
蕭皇后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蕭寶兒:“你寶兒姐姐大了,自有孩子家要做的事,哪有什麼功夫一天天地陪你玩?功課做完了沒有?”
南宮焉嘻嘻一笑:“母后放心,我不僅做完了,還溫習了明日的功課。”
又轉向蕭寶兒道:“花園里有新開的牡丹,小廚房也剛做了點心,寶兒姐姐難得來一趟,不如嘗嘗點心如何?”
蕭寶兒抬眼看了看蕭皇后,蕭皇后微微點了下頭,這才答應了。
南宮焉便請蕭寶兒一起出去,蕭皇后隔著窗子,看著兩個人遠遠的背影,許久,長嘆了一口氣。
蕭寶兒隨著南宮焉來到花園里,即便是兩人獨,周圍也不了宮太監,青天白日的,倘若把人都屏退,那才真的落人口舌。
眾人環視之下,兩個人只能恪守禮制規矩,端端正正坐著,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兒,但饒是這樣別扭,今日能見南宮焉一面,蕭寶兒也覺得今日來的值了。
南宮焉給蕭寶兒到了茶,盯著看了許久:“寶兒姐姐……有點不高興?”
蕭寶兒連忙一笑:“哪有的事。”
“寶兒姐姐瞞不過我。”南宮焉把盤子推過來,特意把蕭寶兒最吃的那種點心放在最顯眼。
蕭寶兒心中一熱,接著又一嘆,忽而想到那《行樂記》里寫的那些兩個人相時的私事,又一下子張起來。
像吃糕點這樣的小事,那書中也寫到過幾,因為蕭寶兒記好,與南宮焉相的點點滴滴都記得,此刻想起時才格外驚心。
蕭寶兒變了臉,這種細微變化沒有逃過南宮焉的眼睛。
南宮焉的神也有點不悅:“可是有人欺負寶兒姐姐了?”
蕭寶兒想到蕭皇后,心中苦,一般人誰敢欺負,但凡能欺負的,說出來也不管用。
更何況,也不愿意將自己心事告知南宮焉,平白讓他替自己擔心了。
“沒有的事。”蕭寶兒勉強出一個笑容,拿起糕點吃起來。
南宮焉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問出口,反而是蕭寶兒,吃了一會兒,開口道:“你不想問問我進展如何嗎?”
南宮焉嘆道:“做最好,做不,我也不怪寶兒姐姐什麼,姐姐還是保重自己要。”
蕭寶兒一時心中微暖,角越發揚起,撿了一塊好吃的放到他手心里:“放心,我答應了你的事,一定會做到的。”
南宮焉有一瞬間的訝然,隨即便下意識地道了謝。
“你看,你還跟我客氣。”蕭寶兒笑笑,眼底的落寞一閃而逝。
心知南宮焉是怕多想才這般客氣,但此刻只覺得疏離。
思來想去,心中愈發痛恨卿親親,若是世上沒有卿親親這麼一個人,該多好?
和阿焉不會如此小心翼翼,也不用再看姑母的臉,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這一切,都怪卿親親!
……
休息日過后,照例上學,這天早晨到了學堂,所有人都在討論一件大事。
“我等不及了,真想此刻就去,一睹真容!”
“哎呀,你急什麼急,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的著你呀,再者說了,這不是還有好幾天呢麼?”
“這幾天我肯定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了,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模樣,又到底是誰能有這般好福氣……”
杭婉兒聽著這些話,一臉訝然:“們在說什麼啊?”
卿親親故作深沉搖頭晃腦:“婉兒啊婉兒,你整日待在家里,消息如此的不靈通,連這等大事都不知道!”
“什麼大事?”
“《行樂記》要發售第二部了。”
“這我知道呀。”
“發售當天會獎。”
“啊?”
“獎品是,和作者卿卿佳人一起吃頓飯……”
“啊!”
這回連杭婉兒也一起激了,模樣比那些小姑娘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們也去,我們也去!萬一到我呢,我就可以一睹卿卿佳人的真容了!”
卿親親:“……”
婉兒姐姐,瞧你這沒出息的勁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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