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京墨這話聽起來表面上是在幫黎清,其實卻字字句句都在挑撥黎清和蕭瑞錦之間的矛盾。
一邊暗示黎清堵上白若公寓“捉”那天了點委屈就到張揚,害得蕭景逸在岳父岳母面前吃了癟;一邊又暗示黎清連續兩次將蕭家推上眾矢之的,只要有在一天,蕭家就會時時刻刻為的焦點,永無寧日。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宇文鳶聽得出來,黎清自然也聽得出來。
黎清抿了下,看來對方來者不善,心地遠不像長相那麼天真無邪。
既然如此,那所謂的被貓襲擊險些出車禍估計也只是為了引發蕭瑞錦的怒氣而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吧,為了對付自己這個素未謀面的未來兒媳婦倒是舍得下本的。
“不就是被盯梢嘛,c市但凡排得上數的鉆石王老五有幾個門前沒蹲過狗仔,又不是什麼大事。”宇文鳶饒有興趣地看了眼黎清,“順便請問一下什麼時候可以開飯?我晚上還約了人。”
蕭景逸蹙了下眉,這個混蛋居然故意當著父親的面跟黎清眉來眼去,擺明了是想往火上澆油。
而這一幕落在黎清眼里,則又了宇文鳶為了防止曾京墨繼續胡詆毀污蔑,故意開腔替岔開話題。
于是黎清角揚起一抹淺笑,對著宇文鳶俏皮地眨了一下左眼。
一直在用眼角余悄悄打量二人的蕭景逸突然覺得心頭一沉,自己好像被氣心梗了。
就在眾人紛紛落座的時候,蕭瑞錦突然再一次住了黎清:“等等,這張桌上坐的都是長輩,我們還沒筷子,哪有你坐的地方?”
黎清迎著蕭瑞錦威嚴的目一臉懵,這都什麼時代了,難道還要自己像封建社會里那些新過門的兒媳婦兒一樣站在旁邊伺候長輩用餐嗎?
事實證明,黎清的直覺的確敏。
“你去帶著下人們上菜,然后幫長輩添飯倒紅酒。”蕭瑞錦打定了主意要給這個不安分的兒媳婦一個下馬威,“你婚后頻繁惹子,是個不會當媳婦兒的,正好趁今天立立規矩。”
蕭景逸提醒道:“父親,已經累了一下午了。”
“不過是讓守點小輩的規矩,你就這樣護著,難怪慣得無法無天什麼禍都敢闖。”蕭瑞錦拍了下桌子,中氣十足,“大的品劣質難馴,我是沒辦法了,小的還有一線希可以救救,難道也要放任不管嗎?”
宇文鳶明知道自己就是蕭瑞錦里那個品劣質的“大的”,卻毫不以為恥,反而開開心心地吃起了甜點。
黎清迎著蕭瑞錦的眼神威,求救地看了蕭景逸一眼,很好,這個爹寶男果然避開了自己的目。
于是宇文鳶心滿意足地吃著紅絨蛋糕,黎清卻只能站在旁邊面無表的當起了倒酒小妹。
看著那個把自己坑苦了家伙默默握了拳頭:蕭景逸,今晚回去我饒不了你。
“親的,你不要對人家黎小姐有那麼大的見嘛,這個人可有孝心了,為了討你和蕭總歡心還特意替你們選了禮呢。”曾京墨放下餐嗲嗲地一開口,黎清就覺得后背發涼,似乎有什麼不好的預,“而且我今天去珠寶店的時候上了一個狗眼看人低的店員故意冷落我,也是黎小姐幫忙救了場才不至于鬧得太難看。”
“你今天去珠寶店了?”蕭瑞錦滿意的點了點頭,神略顯欣,“這就對了嘛,早就跟你說過跟著我生活不必這麼節儉,珠寶首飾,名牌限量款喜歡什麼就買什麼。”
黎清正想解釋自己挑的兩塊玉佩并沒有蕭景逸的份兒,曾京墨就迅速在張的前一刻又了進來:“去倒是去了,不過我就買了一件,還是送給你的。”
“我這把年紀還戴什麼珠寶。”蕭瑞錦上傲,心里卻跟吃了一樣甜,“有這功夫還是要花在自己上,剛好明天有空,我陪你去辦張副卡。”
蕭瑞錦跟曾京墨調完,面對宇文鳶又重新換回了冷冰冰的死人臉:“對了,公司在J國的業務總監最近因病離休,那個位子我給你爭取了下來,明天去趟公司把相關的手續接一下。你也老大不小了,總得有一番自己的事業,不能什麼時候都靠人養著。”
宇文鳶拒絕地干脆利索:“我不去。”
“不去?那你準備干什麼,接著研究你那些一輩子也拉不到贊助的課題,每天就這麼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過日子?”蕭瑞錦雙目瞪得極圓,“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次的事不了你在后邊兒搗鬼。宇文鳶你得給我弄清楚,哪怕你不姓蕭,公司每年也沒接濟你。蕭家倒了,對你沒有好。你要是識趣就收好東西給我滾得遠遠的,這幾年都別再回c市,免得落人口舌。”
“你那麼急著趕我走,不只是怕我待在國會被人抓住把柄,繼續報道蕭家所謂的豪門丑聞吧。”宇文鳶眼底染起一抹譏,“J國那邊的生意遇到了瓶頸,恰好那又是小婧的地盤,把我派過去既可以落個眼不見心不煩,還能順勢攀上第五家的關系,解了眼前的困局,真是一箭雙雕。”
“沒錯,我的確是在集團里擔了個顧問的職,不過就這麼點兒薪水我還真看不上。”宇文鳶從自己右側的口袋里出一封早就寫好了辭職信,“這是我的辭呈,既然在你們這兒得不到應有的信任,那往后我就跟蕭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也別在誰面前討嫌。”
飯桌上怒辭職這一幕原本很酷,但隨著辭職信一塊兒被出來的卻還有一件小件,“叮”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曾京墨笑面如靨,心底的喜悅之毫不遮掩地印在了臉上:“宇文先生,你的東西掉了。”
宇文鳶彎下子從地上撿起了一枚做工良的鉆石男戒,眉頭微蹙:“這不是我的東西。”
黎清看著宇文鳶拿著手里的那枚戒指瞳孔驟然,要不是理智迅速阻止了自己的潛意識,可能還會當場問出一句:“這東西怎麼會在你這里?”
那可是自己今天中午在珠寶店特意幫曾京墨選的,難道曾京墨里要拿去送的男朋友不是自己的公公蕭瑞錦,而是宇文鳶這個小叔叔?
黎清激到連心臟都差點停了半拍,這……這也未免太刺激了吧,果然一豪門深似海,各種狗各種多。
不過激和八卦只是一瞬間,黎清很快就重新鎮定了下來。
如果這東西真是曾京墨送給小叔叔的,就算看見掉了出來也絕不會故意點明,再結合對方之前一系列明夸暗諷的怪氣和挑撥離間,黎清基本可以確定這枚戒指在此刻出現本就是一個針對自己的局,只是不知道布局的人接下來這戲想怎麼唱。
“宇文先生你可真幽默,這要不是你的東西,怎麼會從你上掉下來呢?”曾京墨眼底寫滿了疑,“咦,等等,這顆戒指怎麼這麼眼,好像在哪見過似的,可以借給我仔細看一下嗎?”
黎清冷眼旁觀,好像自己才是局外人似的,心頭暗想:裝,你接著裝,編,你接著編,我倒想看你能翻出什麼花來。
宇文鳶不屑的把戒指拋到了面前:“想看就看,本來也不是我的東西。”
曾京墨拿著那枚原本應該在手里的男士鉆戒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黎小姐,你看這戒指像不像你今天中午買去說要送給蕭總那枚?”
黎清一臉問號:“我什麼時候說要買戒指送給他了?”
“什麼,原來你不是要送給蕭總的呀!”曾京墨驚得一下子捂住了,臉上的表帶著歉意,“不好意思啊,你當時說要買去送給男朋友,所以我就先為主的以為是要送給蕭總的。現在想想也是,你們兩個都結婚這麼幾天了,稱呼也應該是老公老婆才對,怎麼還會用男朋友這三個字呢?”
曾京墨這番話再加上這枚突然橫空出世的戒指,的確是人證證俱在,又合合理。
如果曾京墨說的是真的,黎清又拿不出更多能夠直觀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那跟宇文鳶兩人存在的事兒幾乎也就板上釘釘了。
“黎清要送給男朋友的東西怎麼會跑到你那里?”蕭瑞錦盛怒地往桌上拍了一掌,震得酒杯都差點兒跳了起來,“宇文鳶,你給我解釋清楚。”
“這不是我的東西。”宇文鳶一臉漠然,“至于為什麼會鉆進我口袋里,這得問曾小姐吧。畢竟從我出門到現在,靠近過我的人就一個。”
“我知道你不會輕易承認,當然沒想到你居然會下作到胡攀咬污蔑別人的地步。京墨和你不過是第一次見面,難道就能在你完全不設防的況下把東西塞到你上嗎?你以為是誰?神嗎,編借口也要編得像個樣子!”蕭瑞錦氣頭一上來,罵人的話跟著也就難聽了許多,“背地里詭計算盡連心都黑了,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無辜樣給誰看?果然跟你那個上不得臺面的母親一樣,喜歡做biao子,偏偏還最立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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