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試手，補天裂。 最終章 夢裡是誰

我能封印羋子棲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心甘願，沒打算反抗，除了帝命，我所擁有的羋子棲都有，而且遠在我之上，秋諾就是怕我最終面對羋子棲的時候，以九天龍決的法力和羋子棲一決勝負相差的太遠。

所以秋諾纔不惜許諾重回六道爲我喚起曾經不屑一顧的第九鼎，看著邊的人倒下，那一刻我握著傳國璽心如刀絞，一生摯如今卻要我萬劫不復，忠臣良將紅知己就在我眼前撒手人寰。

孤家寡人。

世人說我是千古一帝，可怎麼看我如今都不過是孤家寡人而已。

已經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以爲可以等待千年後親手了卻宿命，羋子棲把對我所有的怨憤發泄在世人的上，魔化的七竅玲瓏心已經不是我能平的，羋子棲的悲傷需要用這三界來祭奠。

誠然，是我傷了，羋子棲用同樣的方法在撕裂我的心，我曾稚的認爲這自始至終都是我和兩人之間的事，我以爲可以一人化解這一切，我半跪在地上把穆汐雪扶在懷中。

“汐雪先走一步，朕來陪你便是。”

我從口拔出那枚天子劍殘留在口的斷劍，握在手中，這一切落在羋子棲的眼中變更多的幽怨，是天下玄門第一人也好，可以毀天滅地法力高強的人也罷，說到底，終究也是一個人，在眼中能安睡在我懷中的僅有一人。

斷刃割破我的手心，我塗抹在傳國璽上，天於命，既壽永昌這八個字格外的醒目，像是一種嘲笑倒影在我眼中，羋子棲也笑的悽然，曾經不惜魔想要我壽與天齊，如今卻是我拿來和生死相拼的法。

所有的法力畢生的修爲我全灌注在傳國璽上，耀眼的道法之力從傳國璽中出來，照亮了幽暗的虛空，我連道法屏障也沒祭起，在羋子棲面前，我的法界在的法力之下形同虛設，我只有一次機會，沒有技巧也沒有太多的繁瑣的過程，和羋子棲鬥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比拼法力的高深，結果只有一個，我和最終會有一人倒下。

羋子棲也沒有祭出法界，而和我不一樣的是，是對我的不屑，我徑直向走去，對於完全沒有防的我，隨時可以出手，在等，極其有信心的等待著我全力一擊，如今的才更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在用施捨和輕蔑的目注視著我這個不堪一擊的對手。

我手中傳國璽攻出，傾盡全力的一擊，石破天驚，泰山之巔能令九霄三十六天神衆臣服的一擊，而現在卻是充滿絕和僥倖的一擊，傳國璽在距離羋子棲半寸的地方停下來，單手穩穩接住傳國璽，畢生的修爲和足以讓我驕傲的法力，在手掌之中竟然如同兒戲。

本沒用盡全力，我已經殫竭力全力以赴，羋子棲周圍的黑氣恣意妄爲的環繞著，如今順著的手掌向我侵襲過來，亮白皙的傳國璽被黑霧一點點沾染蠶食，亮越來越若，隨之消失的還有我的法力。

我知道羋子棲的法力遠在我之上，只是未曾想過已經到達這種地步，越是這樣我反而越是黯然，心中漸漸泛起更多的愧疚，何必需要什麼帝命，以的法力通天徹地三界早已在之上，是爲了全我，後世傳誦的千古一帝，不過是把我推到最前面而已。

不過羋子棲沒打算要我的命，因爲除了抵抗住我的法力之外，並沒有反擊，事實上只需要揮指頭我就會被自己的法力反噬。

羋子棲瞬間化解我所有的法力，猛然向前一推，我踉踉蹌蹌的退了好幾步，傳國璽如今已經落在手中。

“子棲爲陛下肝腦塗地，既然陛下不願意領子棲這份，留著還有何用。”

羋子棲五指用力一握，傳承千年的傳國璽在手中化爲末，隨手揚起在虛空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罷手？”沒有威嚴，也沒有驕傲，那是一種乞求的聲音，我不相信會是從我口中說出來，但如今我真是在哀求。

“重新來過，一切都重新來過。”羋子棲的回答很簡單。

“怎麼重新來過？”

“陛下在龍虎山曾對子棲言肺腑，陛下對子棲深意重，子棲何嘗不是，造弄人是子棲沒明白陛下心意，陛下想要攜手白頭，子棲就讓一切回到陛下最開始見到我的地方，我們重新來過。”

“你想破碎虛空，逆轉乾坤！”我擡頭去看羋子棲淡淡的問。“朕知道以你的法力能做到，可你可曾想過，你想重回當年就要混沌三界，一切都會消亡，就算你做到這一切，這世間也只剩下你和朕二人……人能回去，當年分還能去？”

“是陛下告訴子棲安於平淡，醉極山林執手濡沫，子棲曾給陛下千秋萬代萬世輝煌的帝業，陛下說只子棲弒君純真，既然陛下眼中只有子棲，這世間就剩我二人又何妨？”

“是不是……只要朕伴你邊不離不棄便好？”我認真的問。

羋子棲繞著指尖的黑霧，對我嫣然一笑，我重重嘆口氣，向走去，羋子棲的目落在我後，每走一步，殷虹鮮從我手中滴落在地上，那斷刃陷我皮之中，此刻已經麻木的覺不到似乎疼痛，羋子棲的笑凝固在臉上。

沒有法力，甚至連力量都沒有，我走近羋子棲邊，決絕的舉起斷刃，沒有章法和套路，直直向口刺去。

“朕誅你於天子劍下，定自行了斷於此，朕就在這祭宮於你長眠相伴。”

羋子棲的目又充滿憤恨，事到如今我心中還是想著要誅殺，羋子棲知道我不會食言，但是這絕對不是想要的結果，我揮劍而去，沒有毫勝算的一擊，甚至有些可笑，羋子棲擡手對著我口就是一掌。

是想擊退我而已，不過這一次我遲緩的作忽然加快，順著羋子棲擊過來的手，順勢把手中斷刃放掌心，羋子棲完全是一種慣的握住，對自己太有把握，太自信能輕易的把我擊退。

所以這一掌本沒有想過要收放，但現在的手中卻多了一把斷刃，我給的斷刃，羋子棲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我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傷到的，但卻可以傷到自己。

我聽見斷刃刺骨的聲音，還有心臟破裂時的碎裂，我低頭看著前，羋子棲重重一掌把整把斷刃刺我口，擴散出來的那抹紅在我衫上恣意的侵染，像是一朵正在盛開濃豔的花。

我笑，驕傲和釋然的笑，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角有漬緩緩流出，滴落在羋子棲的手背，慌的抖，沒想到我會這樣做，羋子棲角蠕不已。

“龍虎山……朕……朕說錯了。”說話已經變的吃力，伴隨著心痛，可我依舊笑著。“是朕負了雁兒，千年前……朕在這裡傷你，如……今朕還給你！”

我無力的擡起手，在還握著斷刃的手上，那如同嬰孩般細的，溫暖的手指，清新淡雅的香，一切是那樣悉，我已經很久沒這樣過。

羋子棲看我口那朵盛開的花越來越豔麗，手抖的厲害，完全了方寸，眼中充滿心痛和，那是我悉的羋子棲，曾經總是用這樣的目看著我，想拔出我口斷刃，卻發現剛纔我還溫在手背的雙手如同鐵鉗般抓住不放。

如今的羋子棲不再是什麼天下玄門第一人，每一個人都有弱點，羋子棲也有，的弱點就是我，在我上寄託和付出了太多，或許在心中，我永遠是無法抹去的痛。

沒有道法，弱的僅僅是我曾經認識的羋子棲，我猛然用力，握住的手，向口，整把斷刃完全沒我口，穿心臟從我後背出。

啊！

羋子棲仰頭痛苦萬分的嘶喊，這是無法接的事實，清淚奪目而出連呼吸都著撕心裂肺的痛楚，我終於抱住，在千年後再一次抱住，口的濃豔肆意的擴散，羋子棲無力的低垂著手放聲痛哭。

好悉的香，好悉的，我曾想過擁懷笑看風月，就是這個樣子，只是沒想到，這個願是紅的，我虛弱的靠在羋子棲肩頭，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抱得那麼，似乎生怕一鬆手，一切都會消失而去。

“是朕……負了雁兒，你所做一切朕不……怪你，爲朕雁……兒不惜捨魔，朕卻在祭……宮傷你，留下一魂……一魄，苦等千年也僅是爲了再誅殺……雁兒一次。”羋子棲把我抱的更，眼淚滴落在我肩頭冰涼的覺，讓我不要再說下去。

“陛下能懂雁兒心意就行，陛下放下，三界在雁兒眼中不及陛下一人安危，雁兒就是毀了這三界也救陛下回來。”

“不……用了，萬世天命……朕不要，朕不想萬世和雁兒你死我活，結束吧，一切從……這裡開始，就從這裡……結束。”我無力虛弱的搖著頭慢慢在耳邊小聲說。“千年前朕……負你一次，賭雁兒對朕義才能封印你千年，今日朕再……負你一次，雁兒對朕義朕怕是永世也……還不完了。”

羋子棲聽我說完，在我懷中僵，似乎是想到什麼，可我這一次沒給留機會，沒人會是羋子棲的對手，可變如今這樣完全是因爲對我用太深，唯一的弱點就是我。

所以。

我猶如千年前那樣，再一次利用了對我的義，或許只有我死在面前，羋子棲才忘掉是玄門第一人，我在後用最後的力氣掐指決，在沒有任何法力的況下封印住。

“荊軻！你還等什麼！你那千古傳誦的盛名，朕今日全你，用你四方結界送我和子棲走！”我抱著羋子棲怕掙，大聲對後的越雷霆喊著。

越雷霆有四方結界，我千年前留他沒來這裡就是想著有朝一日勝負會在他之手，越雷霆仰頭大笑，那笑意我懂，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荊軻何等豪，心繫天下堪稱英雄，等了千年他的宏願一點都沒忘，四方結界在他裡，我封印住羋子棲讓無法反抗，越雷霆兩手按在我和羋子棲頭頂，自滅軀把四方結界灌注進我和羋子棲中。

一團金從我三人之中明亮，快速的擴散開來，我淡淡一笑，著羋子棲的後背。

“結束了，朕陪你羽化三界，灰飛煙滅永世不離不棄。”

……

白充盈在整個虛空，結界頓時支離破碎，有人在劇烈的搖晃著我的，我迷糊的睜開眼睛，面前是很多充滿張和焦慮的臉，等我茫然的看著他們時，這些臉都綻開笑容。

我從地上坐起來，有一種恍如隔世的覺，還是在祭宮之中，邊都是我認識的那些人，聞卓、蕭連山、葉輕語還有顧安琪……

越千玲呢。

我猛然從地上站起來，聞卓他們退開，我看見越千玲抿著站在我對面，我懸起的心掉落下去，衝上前一把抱住，越千玲在我懷中喃喃自語，好像做了一場很漫長的夢，夢的是紅。

都結束了，都結束了，我寬的在耳邊說著，擡手的時候看見手中還握著的魂，那是秋諾留下的，若不是看見這個，我甚至也以爲是一場夢。

回頭的時候，沒有看見穆汐雪和言西月還有越雷霆，蕭連山拍著我肩膀沒有多餘的話。

“哥，回來就好。”

聞卓看著我不羈的笑著，聲音有些黯然說，嬴政和羋子棲被越雷霆的四方結界羽化三界，越千玲的七竅玲瓏心摒除魔後，這顆至善的心從今以後就只屬於越千玲。

而我，嬴政和千年前一樣，用他的魂魄封印羋子棲給越雷霆創造最後一擊的機會，嬴政已隨羋子棲而去，秦一手終究還是說錯了。

世上剩下的再沒嬴政，只有秦雁回。

從秦一手斷我手指，到如今在祭宮塵埃落定，前前後後發生的一切亦如就在昨天，真到結束的時候，我竟然有些不敢相信，我始終把越千玲抱在懷中，一刻也不願意鬆開。

我們就這樣安靜的坐在祭宮之中，沒有人說話，各自回憶著曾經的往事，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我擡頭去看聞卓。

“神尊，出去後你有什麼打算？”

聞卓笑著忽然慢慢手葉輕語的臉頰，這一次葉輕語沒有躲開，紅的看著聞卓。

“回秦淮河畔，輕語既然不天師之位，那我就陪在醫館平平淡淡一世……哦，對了，每年九月記著來看我們，九月黃蟹，我和輕語濁酒一杯靜候大家。”

“不是，我是問你上那麼多鏡子該怎麼辦？”我學著聞卓一臉邪笑的問。

“對啊，每年九月你要準備多大一張桌子，我們這兒就六個，再加上陸青眉、方想和宋……”蕭連山也落井下石的笑著問。

葉輕語一把推開聞卓，兇神惡煞的盯著他，聞卓氣急敗壞的看著我和蕭連山，指著我們鼻子，憋紅了臉，半天想不起該說什麼。

“得，過河拆橋是不是，以後咱們就老死不相往來。”

葉輕語已經從聞卓上翻出一大把鏡子，瞟了聞卓一眼。

“喲，有備無患啊，不急，反正我現在時間多，你既然招惹了我，就不要後悔，從今以後你哪兒也別想去，既然是你自己選的，這輩子就老老實實在醫館呆著。”

聞卓茫然的點頭，我們在旁邊笑的前仰後翻，我轉向蕭連山。

“連山，你呢，有什麼打算？”

“我？我能有什麼打算。”蕭連山憨笑這撓頭。“哥，你去哪兒我就跟著。”

“你還以爲是以前啊，就算我答應，估計你旁邊的人也不會答應。”我苦笑著搖頭。

“你應該問安琪要去什麼地方，從今以後你要跟著的人就不是他了，是安琪。”越千玲靠在我懷中一臉幸福的樣子。

蕭連山臉更紅，說到這些事他就完全手足無措，顧安琪白了他一眼。

“怎麼，你還不樂意？”

“樂意，呵呵，對，你去哪兒我就跟著去哪兒。”蕭連山一個勁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