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歆笑了笑,點頭道:“好,你出去吧。”
袁景知嗯了一聲,起出去了。
袁景知走后,秦歆忍不住皺眉。
宋太后看向秦歆,也皺起了眉頭道:“這皇帝剛才的反應,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是啊。”秦歆微微咬。如若不是和袁景知風里來雨里去,一同攜手面對了那麼多的事,簡直要懷疑袁景知是不是在外頭有了別人,“叔母您說……袁景知他,為什麼聽見我懷孕的消息,卻并不高興呢?”
宋太后低頭默默想了片刻,緩緩道:“或許是因為他覺得,眼下對你來說,不是一個合適的懷孕時間。”
秦歆聞言微怔:“此話怎講,請叔母教我。”
“嗯。”宋太后微微點頭,“眼下皇帝剛剛即位,的確是需要一個太子來穩固軍心和民心。但你對他而言,不是一個單純可以生兒育的人。先前你做的那些個事,哀家也都知道。你是一個很有手腕也很聰明的人,若是單純的生兒育,那不就浪費了麼。或許皇帝想的,就是讓你在這段時間里能多幫幫他,穩定一下后宮的秩序。”
秦歆聽得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道:“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總覺得,宋太后說的不準。
“又或許。”宋太后又想了想,蹙眉,“皇帝是知道了什麼咱們不知道的消息。”
秦歆連忙問:“什麼消息是咱們不知道的?”
“咱們不知道的消息,還多得很呢。”宋太后皺眉道,“這件事,也只有皇帝自己能告訴咱們了。”
秦歆聞言默然。
宋太后說得,的確很對。可是,如果袁景知真的有事瞞于,那他會選擇告訴事實真相嗎?
答案顯然是不會。
所以,也只能等這件事的風頭過去之后,再去問袁景知了。
……
門外。
俞落單膝跪在袁景知面前,沒敢看袁景知的臉,吭哧吭哧的道:“……據臣的調查,鎮國公夫人的確是被人擄走了。”
“什麼,居然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袁景知聽得蹙眉,“怎會如此。”
俞落無奈道:“鎮國公的府邸,守衛其實并不算森嚴。而鎮國公夫人先前又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這防備心自然就弱了些。”
袁景知默然片刻,冷聲問:“鎮國公夫人是在哪里被人擄走的?”
“是在自己家里。”俞落嘆氣,“聽說前天晚上還在,第二天早上婢去伺候盥洗的時候,這人就不見了。”
袁景知了拳頭,無言。
想不到,在秦府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早知如此,他就該多派幾個人去秦府看著。
更令人不悅的事實是,今天的事,他居然是通過秦若蓮的說出來的。秦若蓮對自己說出這件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單純的想要告誡自己,還是?
袁景知想了許久,始終都不明白的目的。
俞落頓了頓,又道:“而且……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請皇上斟酌。”
居然還有事,比秦夫人被人抓走,還要更加重要的?袁家村蹙眉:“你說。”
俞落輕聲道:“聽聞魏國公李辰對待母親十分不孝,每日里只給極的飲食分量,還有一些單薄的。眼下時節已經快要冬,天氣很冷。那李夫人的手上,已經生了凍瘡……”
“為何?”袁景知蹙眉,“那李辰,不是李夫人的親生兒子麼。”
“嗨,親生子又能如何。”俞落晦地笑道,“皇上您別忘了,當初也是李夫人親自決定,要將李辰送出李家,讓他自生自滅的。”
“原來如此。”
袁景知眉頭了,了然。
下人對待主子的態度,往往是由最有權勢的主子對待那個主子的態度,所決定的。而自從李兆進京,便沒有人聽說過李辰了。因此想來當年李辰在鄉下莊子住著的時候,待遇不會太好。
所以對李辰來說,他最憎恨的人不是李兆也不是那些奴才,而是在他摔斷了之后,便置他于不顧的父母。
眼下老魏國公已經逝去,他能拿來開刀的,便只有他的親生母親,李夫人了。
只是不知道,李夫人會不會想到。當好不容易趕走李兆、迎回親生兒子的時候,卻是給自己迎來了全新的地獄。
對于李夫人這個人,袁景知沒什麼好。但大衍素來以孝治天下,若是他明知道李辰做出了這般舉卻不加規勸,恐怕也不像話。
袁景知沉片刻,沉聲道:“傳旨下去,申斥李辰一番。告訴他,讓他對李夫人好點。”頓了頓,又道,“至,不要做得如此外。”換言之,若是李辰對李夫人的苛待蔽許多,他就懶得管了。
“是。”俞落點點頭,又道,“先前李辰一直不喜歡李兆,覺得是這個李兆搶走了自己的環。所以自從李兆離開李府,他就一直在命令下人去調查李兆。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李兆的份,已經由李辰給調查出來了。”
袁景知挑眉:“哦,他是什麼份?”
“他是……”俞落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北狄落在外的皇子。”
袁景知微微蹙眉。
俞落的答案是在他意料之外的。然而仔細想想,也在理之中。
為什麼北狄皇會如此看重李兆,為什麼他會讓李兆為他做那麼多重要的事。
這一切說到底,就是因為李兆的份。
正因李兆是北狄皇的親兒子,所以,北狄皇才會對他如此的眷顧。
袁景知抬手了額頭,沉聲道:“李兆現在何?自從前段時間朕即位之后,便一直沒有看見過他的人影。”
“聽聞李兆前陣子已經回了北狄。只是最近,也有人看見他在京城出沒過。”俞落輕聲,“他出沒的位置,是秦家附近的一個茶樓。”
袁景知微微頷首,原來是茶樓。
等等,為什麼那個茶樓,偏偏是在秦家附近的位置?
袁景知狠狠一驚,似乎明白了什麼。
為什麼一切事都這麼的巧。李兆剛一回來,秦夫人就被人劫走了?為什麼來報信的人,又是秦若蓮?為什麼秦若蓮會說出,秦歆和李兆曾經有的話來?要知道,當初秦若蓮心里有李兆的事,曾經在鎬京中風傳過一陣子,讓不人引為笑柄……
袁景知的臉很快沉了下來,冷笑道:“看來,這秦若蓮不太老實。”
俞落小聲問:“要不要臣去監視著?”
“你看著辦。”袁景知冷聲道,“行了,你說的事朕已經知道了,先下去吧。”
“是。”
俞落答應一聲,默默退下了。
袁景知回頭,眼神復雜地看向坤寧宮。
形勢了如今的局面,他也不得不用出先前秦若蓮告訴過他的一手。
雖然他也知道,秦若蓮定然不會心存好意。雖說他更知道,這樣做會讓秦歆傷心……
但是,兩害相權取其輕。
袁景知深吸了一口氣,換了一副冷若冰霜的臉,大步走進坤寧宮后殿。
宋太后一見袁景知來,便欣喜地站起來:“皇帝,你回來了。”
秦歆看著袁景知,卻是狠狠的一愣。
袁景知的瞳仁冷得像一塊萬年不化的玄冰,直直地盯著不放。這樣冷漠的眼神,此前從未在袁景知眼里看到過……
“袁景知。”秦歆蹙了蹙眉,沉聲問,“怎麼了?外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袁景知卻驟然開口,沉聲道:“秦氏,你在親之前,可是和前任魏國公世子,李兆過從甚?”
秦歆和宋太后齊刷刷的一愣。
宋太后率先回過神來,給秦歆起了屈:“皇帝,你說這話可就不對了。歆兒這丫頭是什麼品,你我都清楚得很。哪里是會做出這樣事的人?”
“叔母不必為秦氏多分辨什麼。”袁景知沉聲道,“朕只想問秦氏,這件事到底有沒有發生過!”
秦歆被質問得很想笑。
和李兆到底有沒有過從甚,袁景知不是比自己還清楚麼。
先前袁景知還是阿知的時候,他們可是朝夕相、日夜相對。就算想找個時間去逃過袁景知的視線、去見李兆一面,那也是決計不可能的事啊。
這個理由對而言,簡直荒唐又稽。以袁景知的聰明,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一點。
“袁景知。”秦歆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你究竟想說什麼,想說便說吧。只是,不要再用這種理由了。”
袁景知蹙眉:“朕用什麼理由了?還有,不要朕的名字。你沒有這個資格!”
“你……”盡管秦歆明知道袁景知不是真的有這個意思,卻還是被這句話傷到了片刻。咬了咬牙,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在朕查清楚這件事之前,你先住在這坤寧宮里,不得離開。”
袁景知狠狠拋下一句,說完,轉便拂袖而去。
秦歆站在原地,微微的怔愣,沒有多說什麼。
看來袁景知的目的,是讓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