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微微盯著眼前這個半臟不臟的書包發了很久的呆。

書包是于婉一周前寄給的禮，

唐微微知道媽媽很，對也很好，從來沒有在質方面虧待過。

覺得自己可能太貪心了，還是不滿足。也許人都是這樣，缺什麼就想要什麼。

于婉拼命工作，為的就是給過上優質理想的生活。

可最想要的，是陪伴，是一個家，一個幸福滿的家。

而不是冰冷冷的房子。

于婉給不了。

唐微微坐在教室最后排的座位上，哪怕走神走得如此明目張膽老師也沒注意，等回憶如水般褪去后，大腦里只剩下一片空落落的茫然。

眼角的余瞥見右邊的年似乎皮子了，說了簡短的一句話。

唐微微沒聽清，也不想問。

更不想搭理他。

誰讓他說這是破書包！

明明這麼新！

不就是臟了點嗎，哪里破了！？

唐微微裝作無意地掃了眼年隨意塞在屜里的黑書包，最上端有某個知名品牌的標志，非常顯眼，不過大概是用了一段時間，有點兒舊。

——他！自！己！的！才！破！

唐微微也是有脾氣的，管你是校霸校草還是什麼狗屁校寶，真惹不開心不高興了，就算看在這張臉的份兒上，最多只能忍著不沖你發火，要主開口和好？

沒門兒！

-

這之后，一直到中午放學，兩個人都沒再開口說話。

唐微微看上去和平常也沒什麼區別，上課該聽課還是聽課，下課賀行舟來和開玩笑，也會笑著應幾句。

——就是不理他。

夏川倚著墻，目沉沉，看著唐微微收拾好東西，和倪玥手挽手說說笑笑出了教室門，全程看也不看他一眼。

一直到們的背影消失，夏川收回視線，低頭嘖了一聲。

小姑娘對誰都可以笑，眉眼彎彎的，一點看不出還在生氣的樣子。

只有對著他時，笑容瞬間收斂，一張小臉兒冷冰冰，不高興的緒很明顯。

哄生這方面夏川沒經驗，可以說是完全不懂，只能拿出手機打開百度，在輸框打上一行字【怎麼哄……】

“生”字還沒打出來。

百度非常靈，第一行就跳出一句話——

【怎麼哄朋友開心】

“……”

夏川鬼使神差地點了那行字，按下搜索。

進度條緩緩加載，直到頁面跳出來，“朋友”那三個字像是被加放大在他眼前。

反正搜都搜了。

那就看看吧。

夏川往后靠進椅背里，一手搭在桌面上，指尖輕輕敲著，另只手拿著手機，神沒什麼波瀾地點開第一個網頁。

【1.送禮】

【包括但不限于口紅包包服鞋子項鏈手鐲鮮花等……】

這些肯定不現實，夏川耐著子往下看。

【2.夸】

【使勁夸，用你畢生所學的夸！什麼小仙小可小甜甜或者寶貝寶寶親的，怎麼麻怎麼，然后把從頭到腳的夸一遍，連頭發兒都不能放過！】

夏川：“……”

什麼七八糟的玩意。

他最后往下掃了眼，正想點退出，視線剛好看見了第三條，停住。

【3.帶去吃好吃的】

【沒有什麼是一頓大餐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兩頓！兩頓不行再三頓，三頓不行……】

指尖敲擊桌面的作頓住。

夏川直起，微瞇起眼，側頭看向窗外場上撐著傘麻麻的人群。

現在剛放學，正是用午餐的時間。

時機正好。

-

下過雨，地面漉漉的，還有一些小水洼。

唐微微怕弄鞋子不想走太遠，吃飯的時候，就和倪玥一起去了學校食堂。

和想法一樣的學生不在數，一進食堂大門，有不人在排隊。

唐微微拿著餐盤和倪玥站在隊伍尾，聊著網上的一些八卦新聞，和最近熱播的劇，兩個生聊得興高采烈，沒注意某個方向有個人拿著手機鬼鬼祟祟地盯著這邊。

“對，川哥，們在食堂。”賀行舟一手捂著，做賊一樣地藏在某個石柱后面，探著個腦袋，向電話里的人匯報況，“馬上就到們了，估計再過個兩三分鐘就能到。”

“幫我拖住，別讓打飯。”

年冷漠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不等賀行舟再說些什麼，電話就被掛斷，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賀行舟看著屏幕，沒忍住罵了臟句。

這他媽，又不說清楚是怎麼回事，他要怎麼拖住人家姑娘打飯啊？

——嘿，小唐同學，我看你最近胖了不，要不咱中午不吃了，減吧。

這話能說嗎？

說出來保準被打，人指不定一餐盤子就直接扣他腦門上。

他們這邊的對話唐微微自然是毫不知的，不過倒是發現了賀行舟的存在，隔著十米遠的距離和他躲躲閃閃的目對上。

賀間諜行蹤被發現，輕咳一聲，走上前，神尷尬地和們打了個招呼：“嘿，小唐同學……這麼巧，你們也來食堂打飯啊。”

唐微微“嗯”了聲，看著賀行舟有些奇怪。

要知道平時他中午都是和夏川一起去校外吃飯的，今天怎麼一個人出場在食堂？

眼看著前面的同學一個接一個的打完飯菜，們離窗口越來越近，賀行舟急中生智，強勢到們前面：“讓我先讓我先。”

倪玥看著眼前比高了半個頭的年，不樂意了，拿手指他的背：“你怎麼還隊呢？”

賀行舟戲上，捂著肚子虛弱的說：“我好，得不了了，到要胃痛了，你們就行行好，讓我排前面吧。”

“……”

兄弟，戲過了。

唐微微倒是沒什麼所謂，只是后面有幾個排隊的學生不太高興。但他們認得賀行舟，知道是跟夏川玩在一塊的，不敢惹，只能跟同伴小聲地抱怨。

“這種人真的好討厭啊，整天不學好，逃課打架，績差，素質也這麼差。”

“就是說啊，你說那個夏川家里有錢又怎樣，還不是那麼沒教養。”

“這是他朋友隊，和夏川有什麼關系？”

“以類聚人以群分，這種垃圾當然也是和垃圾玩在一塊，說起來我真搞不懂這夏川有什麼好的，那麼多生喜歡，要我說還是南嶼那種才男神……”

唐微微頓了頓，回過頭，看見的是幾張陌生的臉，男都有，上規規矩矩穿著校服，袖子邊兒有一條藍的杠，代表著高一。

大概是一班二班的人，和九班教室不在同一層，所以沒見過。

有些自我覺良好的好學生，對差生，總是帶著排斥心理，并且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

這一點唐微微在臨城上初中時就發現了，看來每個學校都是一樣的。

明明也不關的事兒。

可聽著他們沒完沒了的話，唐微微還是了拳頭，覺得很不爽，非常不爽。

很想找個人打一架的那種不爽。

“我說你們——”本來今天心就不太好，現在這些人還不停地在耳邊叨叨，說著同學，還有同桌的壞話，還那麼難聽。

真的忍不了。

那群人止住聲，齊刷刷看向。

小姑娘個頭不高，扎了個馬尾辮，齊劉海，看著乖乖巧巧的，沒什麼威脅的樣子。

“既然你們家教這麼好，父母沒教過你們不要在背后議論同學嗎？”說話時的嗓音也輕輕落落，卻很冷，涼意順著空氣蔓延，沿著脊背往上爬。

那些人怔楞片刻，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生率先回過神，語氣毫不客氣：“你誰啊你，你管得著麼？”

“再說了，是他隊在先，我們說幾句怎麼了？”

唐微微抬腳走過去，背得很直，站定在面前，漂亮的臉蛋不帶毫溫度，冷著臉看向他們。

盡管對方人多勢眾且人高馬大的，但在氣焰上卻毫不輸。

“隊是不對，人就在這里，你們有意見當面去和他說啊，沒人攔著你們吧？”唐微微抬起胳膊，指了指排在前面正一臉茫然的賀行舟。

“自己又不去，只敢在背后說人壞話，我怎麼沒見你們素質有多好？還自我腦補過度牽連其他人，人慫屁話倒多。”

“…………”

人慫。

屁話。

倒多。

聽聽，這是一個小仙兒該說的話嗎！

他們這兒靜有點兒大，圍觀的人多。

雖然認識唐微微的人不多，但看這姑娘文靜乖巧的樣子，實在不敢相信會說出這樣的話。

被一個小姑娘指著鼻子罵慫是很沒面子的，那群人臉都不太好看，剛才說話的眼鏡往前一步，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的同伴拉住，伏在耳邊小聲嘀咕了些什麼，眼鏡腳步一頓，只恨恨瞪了唐微微一眼。

“……”

唐微微沒再搭理他們，一肚子氣發泄完，覺得心都暢快多了。回過頭卻見賀行舟和倪玥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看著。

“看我干什麼？”唐微微面無表，“還去不去打飯了。”

倪玥：“去去去……”

唐微微又把視線投向賀行舟，長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教育口吻：“你就排在這吧，我去后面。賀同學，下次記得別再隊了，這種行為是不對的。”

“啊，是……”

賀行舟這會兒還有點恍惚，沒從小仙那句崩人設的“屁話”里回過神來。

唐微微繞過那群人，徑自排在了隊伍末尾，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上那些帶著鋒芒的刺兒收了起來，又恢復弱無害的模樣。

“……”

賀行舟心有點復雜。

他低頭劃開屏幕，翻出和夏川的微信對話框，噼里啪啦打字。

【川哥，任務圓滿完】

【但是我好像惹事了】

【又好像沒有】

【我還發現了一個驚天大】

夏川：【？】

賀行舟又探著頭往后看了一眼，又興又惆悵的回復：【原來小仙不是小仙】

【？？】

【有可能是個小魔】

【？？？】

【…………………也許是我想多了】

【算了川哥你當我沒說】

【……】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