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這時開始給我測溫,邊笑著:「易克,你朋友可真漂亮,大啊,嘻嘻,你可真幸福,能有這樣一個朋友,不長得好看,對你還很護,這幾天,白天黑夜都在這裏看護著你,剛才我看到到我們主任辦公室去了,估計是在諮詢你的傷。」
我心裏又湧起對秋桐的激和。
這時,我又想起了雲朵,問護士:「小姑娘,隔壁那個車禍頭部重傷的孩咋樣了?」
「還在昏迷呢,大腦震很嚴重,大夫說弄不好就是個植人了。可惜,那麼年輕可的一個孩子,這輩子就這麼完了。」
我的大腦轟地一聲,天啊,雲朵要植人!
「那男朋友也真是作孽,開車發狂,超速行駛,迎面來了大貨車,閃躲不及,急忙打方向,車衝到馬路邊翻了好幾個滾,孩從車裏摔了出來,那男的倒是沒事,只有點皮外傷。」小護士繼續說。
我以前經常開車,也聽說過此類車禍,我知道,關鍵時刻,駕駛員的本能會讓他們在打方向的時候自保,這種車禍,往往坐在副駕駛位置的人害最重。此次雲朵就是這樣。
此刻,我多想去隔壁看看昏迷中的雲朵,我親的小妹妹,可是,我無法彈。
小護士測完溫出去了。我獨自躺在病床上,心裏充滿了悲傷,為了雲朵。
假如雲朵真的了植人,張小天會繼續照顧嗎?張小天超速行駛導致車禍發生致使雲朵到重傷,張小天該對此負什麼責任?難道雲朵的後半生就要不死不活在病床上度過?
我的腦子混沌著,心如麻。
一會兒,秋桐進來了,見我醒了,笑了下:「易克,你醒過來了,我剛才找主任問了,你的傷口手很功,好好治療一些日子,很快就會康復。」
我沖秋桐笑了下:「辛苦你了,這幾天一直看護我。還有,你還給我輸了。」
秋桐一怔,接著就領悟過來,笑了下:「這都是應該的,不值一提,你救了我,我看護你幾天給你輸,也是在理之中。真巧,我們倆的型都一樣,都是B型。」
我微笑了下。
秋桐過來,坐到我的床前,看著窗外飄雪:「易克,外面下大雪了,不?」
「!」
「可惜,你不能到窗口去看,外面已經是銀裝素裹的世界了:「秋桐笑著:「我從小就喜歡下雪,雪多啊,白的,純潔的。」
秋桐托著下出神地看著窗外,那一刻,我覺得秋桐像個孩子。
我無心看雪:「秋總,你被停職,是怎麼回事?現在復職了嗎?」
秋桐回過臉看著我,搖搖頭:「沒復職,讓我停職反省在家寫檢查呢,怎麼回事……呵呵,沒什麼事。」
秋桐不願意告訴我被停職的原因,我卻不肯罷休,固執地又問了一遍:「沒什麼事幹嘛要停職,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秋桐被我追問地沒辦法:「好吧,我告訴你……你辭職前的那一天,中央來了一個大首長到市裏視察工作,住在市政府招待所,省委書記省長等一班大員隨同。市裏為了這次視察,做了大量接待工作,想在中央首長面前好好表現一下。
「為了讓中央首長給市委書記留下一個更好的印象,市委宣傳部特意安排在12月1日的《星海日報》頭版頭條位置刊發一組照片配文字新聞,是市委書記下基層走訪困難戶和人民群眾心連心的新聞特寫,聽說這是市委書記親自下的旨意,自編自導自演……
「然後,宣傳部長親自通知集團董事長,要求務必在12月1日早7點前送200份當天的報紙到接待中央首長的賓館,再由賓館方面負責把報紙送到首長一行住的每個房間,特別是首長住的房間,這樣首長就會看到市委書記下基層的親民報道……
「集團董事長又把這任務傳達給了孫總裁,孫總專門寫了一個條子,安排經管辦負責通知發行公司落實此事,那天我正好下午有些不適,就提前一個小時下班去了醫院。結果第二天早上,一進辦公室,才在地面上看到從門裏塞進來的通知……
「我一下子懵了,還沒反應過來,就接到了集團孫總的電話,痛斥我犯了政治錯誤,耽誤了大事,說集團董事長為此被市委宣傳部長去狠狠批評了,董事長灰頭灰臉,回來后火冒三丈,嚴厲批評了孫總,要求立刻拿出理意見,他好給上面有個代。
「於是,我就被集團黨委給予了黨嚴重警告分,停職反省寫檢查……公司工作,現在暫由趙總主持。」
我聽完,呆了半晌:「經管辦為什麼要在你離開辦公室再給你送這個通知?既然你不在辦公室,為什麼把通知塞進你門后不再給你打個電話落實一下?」
秋桐苦笑了一下:「這找不到他們的原因,他們只負責傳遞送達通知,那時還不到下班時間,我不在辦公室,這隻能怪我,至於打不打電話,他們不打誰也說不出什麼,因為通知已經送達了,打呢,算是額外的落實,但是,他們沒有來這個額外,誰讓我提前下班走了呢?唉……
「這事聽說後來市委書記很惱火呢,市委書記要是惱火了,市委宣傳部長和集團董事長還不慌了神,給我一個黨警告和停職的分,算是有面子了。」
秋桐嘆了口氣,顯得很是懊悔。
我沉思一會,冒出一句:「秋總,經管辦是故意的,有人在背後暗算你……」
秋桐眼皮一跳,看了我一眼,接著又垂下眼簾,勉強笑了下:「呵呵,易克,你不要胡猜想,你剛來集團工作,對集團部的況不了解,沒有證據的事,可不要隨便說呵。這事,找不到經管辦的紕,我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辯解。
「如此重要的報紙沒有送達,嚴重干擾了市委的工作安排,這不是嚴重的政治事件是什麼?這年頭,什麼政治?領導就是政治,為領導搞好服務,就是最大的政治。」
「那要停職多久?還會復職的,對吧?」
「集團黨委作出的理決定是停職一個月,然後看檢查的態度和況再決定是否複製或者調到別的部門安排。孫總這幾天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說要單獨和我談談,我都借口說沒空推辭了。」
我不由暗暗為秋桐擔憂,孫總打著工作的名義找秋桐單獨談話,誰也說不出什麼,至於孫總到底抱的什麼目的,誰也不知道。
而秋桐這幾日一直在照料我,推辭了孫總的邀約,孫總必定會惱怒,說不定會給秋桐戴上一個檢查態度不好的帽子,繼續整秋桐。
如果秋桐始終不肯就範,說不定孫總裁就會在董事長面前進讒言,把秋桐調離發行公司,然後安排自己人擔任發行公司總經理。現在已經有曹麗和趙大健在虎視眈眈地候選著了。
我此刻心裏很矛盾,既希儘快復職,又不想讓單獨去赴孫總裁的約,我的直覺是那孫總裁是想藉機潛了秋桐。這年頭,這樣的事還嗎?領導在臺上個個看起來道貌岸然,下了臺,都了冠禽。
我此時還擔心我作的那紅鷹集團的一萬份報紙的項目,那項目正在落實細節,協議還沒正式簽字呢,不知道趙大健能否順利拿下來。
趙大健現在是發行公司的主持,不知道他又會怎樣地開始在公司里興風作浪。從秋桐的言語里,我覺察出了秋桐對發行工作的強烈擔憂和關注,但也知道此刻只能無可奈何。
又是幾天過去,我的恢復地很快,已經能開始下床慢慢走了。
秋桐很高興,扶著我在室來迴轉圈走路,誇我質好,恢復地特快。
我笑笑沒說話,其實我心裏倒是希不要好的這麼快,因為等我好了,秋桐就不會再繼續陪我了。
這幾天,秋桐在我跟前伺候地盡心儘力,我能吃東西后,專門親自去燉了鴿子湯,說這樣有利於傷口的癒合。
這幾天,我的吃喝拉撒都是秋桐親自侍弄,吃飯還好說,總是端著碗一口一口用湯匙喂我;解手我就不好意思了,每次都要讓秋桐出去,自己弄,方便完,秋桐再拿出去倒掉。這一切,秋桐都做得仔細認真,毫無怨言。
我覺得秋桐越來越賢惠溫,覺得秋桐上的母味道越來越濃郁,心裏對秋桐的依愈發強烈,似乎就要離不開秋桐了。
這幾日,秋桐在我面前從不提起雲朵,似乎是怕我傷心,我也一直沒有見到張小天。
我從護士口裏知道,雲朵一直沒有醒過來,仍舊於昏迷狀態,這讓我的心裏疼痛不已。
這天吃過早飯,秋桐收拾完東西:「易克,我上午要出去辦事,你自己躺一會兒,慢慢活一下,行不?」
我雖然不舍,卻也不能說不行,點點頭:「秋總,我自己能照顧自己的,老是麻煩你,不好意思,你去忙你的事吧。」
秋桐從包里拿出一本書放在我床頭:「我這裏有一本關於營銷業務方面的書,你要是喜歡就看看,打發時間,學點東西總是有好的嘛。」
我點點頭:「好,我學習學習。不過就怕自己文化水平低,這書理論太強,我怕看不懂。不過,我會盡量看看。」
秋桐看著我半天沒說話,然後似笑非笑了一下,走了。
我不知道秋桐幹什麼去了,人的事,也不方便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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