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餐,我上了床,靠在床頭,聽著衛生間里嘩嘩的水聲,想著這幾天的驚心魄的經歷,想著被冬兒收藏的50萬的銀行卡……
我到現在想不明白李順為何輕易放過了段祥龍,我也不知道李順到底單獨和段祥龍談了些什麼。
但是,有一點我知道,李順不是傻瓜,他這麼做,必定是有自己的考慮的,必定這其中是一個巨大的計謀,他必定是在利用段祥龍,抑或,是他和段祥龍在互相利用。
還有,李順給了我50萬的獎勵,這可不是一筆小數字,這說明,我為李順幫的這忙,價值遠遠大於50萬,甚至十倍都不止。
李順不自己直接給我這50萬,而是通過小五,這意味著什麼?這說明他不想和我直接談錢?不想和我面對面談崩了?不想當面給我難看?
他借小五的口讓我必須收下這50萬,無疑是將我更加牢固地綁在了他的戰車上,讓我愈發無法,雖然我不在他那裡做事,但是,卻是他隨時可以使用隨時可以差遣的一個得力幹將。
我明白,有了這50萬,今後,我跟李順的道還遠遠沒有完,以後,或許會有更多的事落到我頭上。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不由到了幾分沉重和抑,不由想起了秋桐和冬兒,想起自己對們編造的謊言。
冬兒和秋桐不知不覺中,為我生命里難以取捨不可割捨的人,現在的我,對們撒謊,是我十分痛苦十分尷尬的事,但是,我卻又不得不這麼做。
鬱郁思考著自己的經歷,思考著自己生命里經歷的人,思考著自己做過的和正在做的事,我驀地發覺,自己的格中存在著一個巨大的肋。
我努力思索著自己的肋,世間的人,每個人都有肋,而我的肋是什麼呢?
曾經,我一直想讓自己做一個豪爽直爽心寬之人,可是,我卻發覺自己不知不覺陷了細膩悱惻婉轉的糾葛,不論是人生還是,我都讓自己在糾結中纏綿不休……
正苦苦想著,冬兒洗完澡穿著睡進了臥室,上了床,依偎在我的旁,手著我的脯,聲說:「小克,我的小克克,發什麼呆呢?」
我回過神,一言不發,直接抱住冬兒,關了燈……
結束之後,冬兒在我的懷抱里甜地睡去,很快進了夢鄉。
而我,此時卻毫無倦意,我熄了燈,睜大眼睛看著無邊的黑暗,聽著遠火車進站發出的汽笛聲,心裡突然到了巨大的空曠和虛無。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種覺,我彷彿覺得自己在萬米高空,踩在的雲朵上,腳下是無底的深淵,我隨時都有可能墮那深不見底的黑里。
我的心裡湧起一陣悲涼,一陣凄苦,一陣惆悵,還有深深的憂鬱。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覺。
看著眼前的黑暗,我的眼前浮現出了秋桐的影子,浮現出麗的笑和溫存的目,浮現出凄苦的世和坎坷的經歷,浮現出無奈的現實和冷酷的明天……
我心裡輕輕嘆息一聲,忽而,眼角潤了。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我又見到了我的上司秋桐。
見到我,秋桐笑了,笑得很開心。我直覺,秋桐的開心是真的,是發自心的。
「易克,假期結束了,你終於回來了,我們新的征程又開始了。」秋桐明亮的眼睛看著我,笑著說。
我看著多日未見的秋桐,的風采依然,神依舊,五月的春天裡,似乎顯得愈發麗清爽人。
「不好意思,秋總,我回來晚了。」我對秋桐抱歉地說。
「哎——易克,別這麼說,本來春節你就沒回家,這次回家多陪陪父母,儘儘孝道,也是應該的。」秋桐說。
聽著秋桐的話,我心裡暗暗慚愧,要是秋桐知道我這幾天在寧州做的事,不知道會怎麼想我。
「這幾天在家裡很忙吧,看你臉都不大好。」秋桐又說。
我聽了,心裡更局促了,我在寧州那幾天本來就沒休息好,回來后昨夜又和冬兒大戰,起看起來自然是不好的,但是這又是不能和秋桐說的,我支吾了一下,然後轉移話題:「秋總,這幾天公司里事忙不?」
「還可以吧。」秋桐笑著說:「你弄的那個考察報告,集團黨委領導批示了,孫總和董事長都看了,做了批示。」
「領導怎麼批示的?」我看著秋桐。
「領導的批示嘛——」秋桐拖長了聲音,帶著一腔,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領導都很欣賞哦,領導說思路很明晰,帶有很強的戰略指導,可以說是今後發行工作的一個戰略方向,董事長要求經營委組織人員要對這個啟示錄進行認真研討,結合當前集團和發行工作的實際進行研討,適當的時候,可以逐步落實。」
我鬆了口氣,笑了起來。
「不過,領導還說了,要注意兼顧經濟效益,要本著量力而行的原則進行落實,要在集團和發行公司能力所及的範圍進行。」秋桐又說。
「這是什麼意思?」我說。
「就是牽扯到投資問題唄。」秋桐說:「集團每年撥付給發行公司的錢雖然多,但是都是有預算和計劃的,超出預算的部分,集團一般是不會再撥付的,也就是說,如果落實這些計劃,集團可能不會額外再撥付錢了,需要發行公司在自己的年度預算自籌或者出來。」
我點點頭:「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勒腰帶過日子,一定要出這部分資金來辦這些事。」秋桐果斷地說:「開源節流,廣開財路,要辦事,投資是必不可的,要有過艱苦日子的打算,當然,這筆錢是不能剋扣發行員的工資的,要從招待費辦公費等方面下手,我正在盤算這事呢。
我們要辦的事,是有利於集團有利於發行公司有利於大家的利益的,是符合市場經濟規律的,既然我們打算了,既然我們計劃了,那麼,就一定要做,不但要做,而且一定要做功!」
說著,秋桐揮了一下手臂,顯得很乾脆利索。
我又看到了秋桐果敢堅毅的一面,當一個平時溫雅平和的顯出的做事魄力的時候,往往看起來別有一番滋味,此刻,秋桐就是這樣。
秋桐又說:「易克,我想了,落實此事的任務,主要還是要靠你,膽子給你,的每個方案,都由你來拿,我呢,做好領導服務和後勤服務,資金的事,你不要顧慮,不要心,我想辦法來弄,你只管做出你的方案來就可以。」
「嗯……」我點點頭。
「你的整個啟示錄,容很廣,牽扯麵很多,全部落實是需要好些個方案的,我想呢,一步一步來,一口吃不了一個胖子,按照你的思路和計劃,逐個方案進行落實,好不好?」秋桐看著我。
「好——」我說。
「現在開始,你就可以手琢磨了……我不給你制定時間進度表,你自己據自己的計劃安排。」
我點點頭。
秋桐用讚賞的目看著我,點點頭:「易克,你是個有頭腦的人,說實在的,我以前覺得你是個人,做事大大咧咧枝大葉的,但是,我現在越來越發現你這人其實心很細膩,考慮問題很周全,或許,你一直就是個細膩的人,只是我以前的覺有失誤吧。」
我的心中一,笑了下:「呵呵,你沒看錯,我就是個人,大老而已,我這樣的人,不值得秋總為我費腦筋琢磨。」
話是這麼說,我心裡其實很樂意秋桐多琢磨我,多在我上下心思。
「呵呵……」秋桐有心無心地笑了笑,捉不定地眼神看著我,似乎又有些分神,不知又想起了什麼想起了誰。
和秋桐談完,我回了辦公室,曹騰正坐在辦公桌前看報紙,見我進來,笑著放下報紙:「易經理,回家探親回來了,家裡父母都還好吧?」
曹騰顯得很關切很客氣,我自然也禮貌回應:「一切都好,謝謝曹經理關心。」
邊說我邊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整理桌面。
「哎——你小子可真是艷福不淺啊。」曹騰突然冒出了一句,帶著羨慕的眼神看著我。
「什麼艷福不淺?」我有些不到頭緒。
「哈哈,你還裝啊,」曹騰說:「你小子又換了個朋友啊,這個朋友也很漂亮啊,你小子可真有福氣,要不是我前天晚上我表姐我去吃飯我還不知道呢。」
「哦……」我看著曹騰:「你見過我朋友了?」
「當然,前天晚上我表姐和孫總一起出來吃飯,我去陪酒,我去了一看,一個大在那裡,表姐介紹說是你的朋友,冬兒。哎,名字好聽,人也漂亮。」曹騰搖頭晃腦地說著,毫不掩飾對我的嫉妒。
我一聽,懵了,冬兒竟然瞞著我跟隨曹麗出去吃飯了,還有孫總在場,無疑,曹麗是冬兒一起去陪孫總喝酒的。
我心裡一陣怒氣,對曹麗,也對冬兒。
我已經提醒過冬兒,冬兒怎麼就是不聽呢,非得和曹麗這樣的人攪合在一起。
而曹麗,我也警告過,看來,本就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拉攏冬兒出去玩,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一定還有什麼深層次的目的。
「晚上吃過飯,我們還去夜總會唱歌了,你朋友冬兒唱歌還真好聽。」曹騰繼續說。
我一聽,心裡一,問曹騰:「你們去哪裡唱歌的啊?」
「北國之春夜總會啊。」曹騰說:「那夜總會的白老闆聽說孫總來了,還親自出來作陪呢,大家一起唱歌喝酒的,一直玩到半夜,最後還是白老闆親自開車送你朋友回家的呢。」
我一聽,心裡了,我靠,那就是說白老三也見到冬兒了,他是認識冬兒的,那天早上差點撞車,他就盯著冬兒不懷好意地看了半天,這狗日的一定是能認出冬兒來的,而冬兒也是認識他的。
這麼大的事,我回來冬兒竟然隻字未提。
我的心裡愈發混,冬兒是知道我和白老三有過節的,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和他打道?依冬兒的閱歷和經歷,在白老三面前,顯然是稚得很,我且算計不,哪裡會知道白老三的心計。
我沒有心思再繼續聽曹騰的絮叨,心煩意地出了辦公室,站在走廊里,我出手機想給冬兒打電話,想了想,又放下了電話。
我鎖眉頭,點燃一顆煙,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發獃……
發了一會兒呆,我看到曹麗正從大門進來,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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