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請教專家于娟

一

蘭花睡過那麼多男人，還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尷尬，被人當面堵住。也覺得不好意思再和文靜天天見面，幸好文靜走了。不僅是蘭花，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志紅只好把文靜那一

攤子接了過來。

最到輕松的是志剛。他倒不全是為了和誰上床方便，關鍵是覺得后一雙盯著自己的眼睛沒有了。無論他做不做壞事，后這雙眼睛總讓他如芒刺在背，整日都過不安寧。文靜

現在大多數時間還是在家里，只是不到公司來了，如有外地演出，還會出差幾天，這已經讓志剛如釋重負。

其實文靜最近兩次出差，志剛都沒有趁機找人，而是老老實實地下班就回家。他覺得既然結婚了，老是和文靜鬧別扭沒意思，還是盡量尊重文靜，照顧到的。他也并非

強到非得在外面和人**，只是多年的習慣而已，過去沒有人約束，現在每次與文靜沖突，他事后想想都不值。他睡過的人記不清了，但是除了井兒，沒有一個是有的

，最多只能算是喜歡。那些人他隨時可以放下，換另外一個人而毫無力，反過來人家對他也是一樣。即便是和文靜也不算有，只是和更能談得來而已。

志剛最近也沒有心思找人，他還有一個煩心事就是寫EMBA畢業論文。他選的論文題目是《如何把握企業的時機》，卻發現這個題目太大，也較為前衛，憑這一年學習EMBA獲

得的知識包括自己的積累，無法完這個選題。想換一個選題吧，又覺得舍不得。這是他有親經歷而且教訓深刻所得來的結論，指導老師也認為選題非常好，如果能寫好，會是

一篇優秀的論文，完全可以在專業雜志上發表，甚至會產生一定的影響。

玉琴說有一個人，是國最早提出企業觀點的專家，可以請來指導志剛，但可能會有些條件，比如收費。志剛說：“收費沒問題，也是應該的。知識也是生產力嘛。”

“于娟，是個的，而且是大，”玉琴警告志剛說，“不過，你不能對有邪念。的婚姻很滿，丈夫比你優秀太多了，你不會有機會的。”

“放心。”志剛說，“我現在也是有家庭的人了，怎麼會做那種事。”

志剛和于娟約好在上島咖啡里見面。于娟長得好看，卻算不上玉琴所說的大，沒有**的覺，更沒有耀眼的神采。志剛想，人評價人總是喜歡夸大其辭，真是一種奇

怪的心理。于娟讓志剛第一眼就欣賞的不是的長相，而是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自然真實、從容淡定。似水卻不是大江大河，而是村外繞過的一條寧靜的小河；如山更不是

峻嶺怪石，只是大山腳下一座生長著小樹林、覆蓋著青草和灌木的平緩的山包。志剛在他有限的詞匯庫里有幸找到了一句最合適的評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你好。我于娟。”于娟向志剛出一只白皙的小手。

“你好。我馮志剛。”志剛握住的手，若無骨。

他們換名片，志剛見的名片上是“東山大學副教授、新徽商研究院副院長”，看看，又看看名片。于娟問：“有什麼不對嗎？”

“是有點不對。”志剛說，“玉琴說你是企業理論專家，我還以為你有50歲了呢，沒想到這麼年輕。”

“現在不僅專家年輕化，企業家也年輕化了，我應該比你大些吧。”

“我屬豬。你屬什麼？”

“我也屬豬。”

“你也屬豬？難道你和我一樣大？”

“怎麼，你還妄想比我大一嗎？”

“那我們比月份。”

“比月份你得喊我姐。”

“你幾月？”

“農歷正月，歷2月。”

志剛撓撓頭，不愿地一聲：“姐。”

“唉！”于娟開心地拉長聲調答應一聲。

志剛覺得和于娟在一起很輕松。他指著名片上的“新徽商研究院”問：“你也是安徽人？”

“是啊。咱們是老鄉。”

“這個新徽商研究院是干什麼的？”

“這是個民間研究機構。‘新徽商’是針對傳統徽商而言的，也是我的又一個研究方向。”

“我也算是新徽商嗎？”

“當然算。”

“那像我這樣的人有什麼好研究的。”

“300年前的傳統徽商，很多人一定和你的想法一樣，覺得自己沒有什麼了不起。正因如此，當時號稱‘儒商’而盛極一時的徽商，盡管其中不乏文人，卻因為沒有人記錄和研究，

現在已經很難找到詳細資料了，你說這有多憾。同樣，如果幾百年后的學者再來看今天的徽商，我們就不應該他們再有這種憾了。”

志剛說：“有機會再聆聽你對新徽商的研究果。今天我們言歸正傳，向你請教我的畢業論文。”

志剛把他寫的論文提綱和一部分草稿給于娟看，于娟翻了一會，說：“看你的題目，應該需要大量的案例，所以我覺得你下面的工作要到很多企業里去調研，以搜集案例。”

“我從來沒有做過調研，還要你來幫我。”

“我可以和你一起做調研，這對我做其他課題也有幫助。”

“那太好了。于教授，你這樣幫我，你看報酬怎麼算？”

“你認為應該怎麼算？”于娟微笑著看著志剛。

“我不了解你們的行，但收費是應該的，該收多就是多。你說吧。”

“我不收你的費。我對你這個題目興趣。”

“你是什麼意思？想把我這篇論文據為己有嗎？”

“有點這個意思。我幫你完論文，等你通過后，我拿到國頂尖的企業管理專業雜志

上發表，不過要署我們倆的名字。你看怎麼樣？”

“沒問題。我只要能畢業，哪怕發表時署你一個人名字都行。”

“那可不行。署兩個名字是合作，署我一個人的名字就是竊取了。”

二

于娟幫志剛選擇第的一個調研企業是長劍機械有限公司。志剛開車到于娟家接上一起去長劍公司。于娟簡單向志剛介紹了這家國企的況。數年前，長劍公司產品眾多，在全國

有相當的知名度，經濟效益卻不盡如人意，當時周凱是分管生產的副總經理，幾次向董事會提出減計劃。周凱認為公司盡管好幾個產品都算是拳頭產品，但鋪得太開，無論是

技還是資金都不拳頭，所以形了拳頭產品不了拳頭的怪現象。周凱建議，把四五個產品剝離掉至三個，或者賣專利或者連技帶設備整出售，留下一至兩個產

品，形真正的拳頭，才會在隨后的市場競爭中于主地位。周凱當時敏銳地預判出中國市場和企業發展的趨勢。然而，董事會沒有接他的建議。此后僅過了一年不到，形勢

突變，亞洲金融危機暴發，公司的四五個拳頭產品變了四五個包袱。此時回頭想如果按照周凱建議的提前剝離，只留下一兩個產品，要度過金融危機公司還是游刃有余的。周凱

此時便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董事會任命他為總經理。雖然已經晚了，但周凱以壯士斷臂的氣魄，大膽改革整合，是救活了這個企業。這個案例對志剛論文題目中 “時機”

的闡述有重要作用。

志剛沒想到這個EMBA班同學還有如此壯舉。他又到奇怪，問道：“你怎麼這樣了解長劍公司的歷史？”

于娟淡淡地笑著說：“當時我就是周凱的書，他的報告都是我打出來的。有些地方我還發揮主觀能，給他潤和優化了呢。”

“那你后來是怎麼離開的？”

“后來我考研走了。就在我走了以后，長劍公司開始了有如凰涅一般轟轟烈烈的改革壯舉。真可惜我沒有參與其中。”

周凱從辦公桌后面走到門口迎接志剛和于娟，握住志剛的手說：“歡迎指導。”

志剛說：“哪里敢指導你，剛才聽于娟說了你的改革壯舉，真是痛快。我要好好地學習。”

周凱說：“那都是夸大其詞。其實大多數的改革都是被迫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越是壯烈的改革越是被，只不過是結果好，就被吹得天花墜，要是失敗了呢？其實失敗的概率

更高。”

于娟說：“如果當初周董我打出來的那些建議被采用了，就沒有后來的壯懷激烈了，但是長劍公司肯定比現在更輝煌。不過這個過程因為平淡而沒有人關注，哪里有剛才周董說

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故事彩呢。”

“對。”周凱說，“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往往表面是看不出來的。”

志剛說：“我打算在這里住幾天，把你有價值的東西給挖掘出來。沒有意見吧？”

“歡迎。我是只管做而沒有總結，你幫我整理總結，上升到理論高度，豈不是太好了。小于現在是專家了，要多提意見。”

于娟說：“我希還給你當書。”

周凱哈哈大笑著說：“大專家給我當書？那我可用不起，也不敢用了。”

這時志紅進來了，和志剛互相看見對方，都驚奇地問：“你怎麼也在這？”

周凱說：“志剛，我可是你的大客戶，都是你姐姐到我這里推銷的。”

“是嗎？”志剛笑道，“向你通報一個信息，我的醬香老酒要漲價了，你趕快多儲存一些。”

周凱說：“好啊。不過今天志紅過來，不是為買你的酒，而是和長劍公司的戰略有關。”

“哦？”志剛覺得奇怪了，“這跟我姐有什麼關系？”

“我在A市投的鑄造廠，其實是把公司的鑄造業務整剝離出去，讓它在市場上自己生存。我是想請志紅到A市去參與鑄造廠的管理。”

志紅說：“我哪里懂得工廠管理，你找錯人了。”

“我又沒有讓你去當廠長總經理。那里缺一個主管行政和財務的副總，你不是學財務的嗎，正好能用上嘛。”

“我還沒有畢業呢，再說也沒有實踐經驗。”

“主管又不是讓你干會計，只要懂就好辦，沒有經驗可以慢慢積累。你們都知道財務的重要，我是需要一個放心的人來幫我管錢。”

志剛說：“周董，你這可是當我的面拆我的臺。太不厚道了吧。”

“我怎麼會拆你的臺呢？這是重用志紅啊。”

“可我的酒業公司怎麼辦？你也知道我收購了A市酒廠，人都要到A市去，上海這邊全靠志紅了。”

“是嗎？這我可不知道。不知者不怪嘛。不過，志紅應該從個人發展考慮，做一個選擇題。我們倆不要爭，讓自己決定。好嗎？”

周凱請客人吃晚餐，就在公司食堂二樓的一個大包間里。說是食堂，這個包房卻相當豪華，不亞于五星級酒店的包房，周凱說：“這是為了接待領導而裝修的。國企就是這樣，接

待的任務可不輕。”

晚餐喝的酒自然是鄰村醬香老酒。周凱辦公室主任楊家權、書姚雯麗和幾個部門經理陪客人，他對志剛說：“今天來的人都能幫上你。這幾天楊主任陪你們，需要了解什

麼況就問他，他不知道的會帶你們問其他人。”

志剛和于娟都喝了不酒，志剛發現于娟似乎有點醉了。吃過飯，他扶著于娟，跟楊主任到公司招待所住下。說是招待所，要是評星級估計也得評上四星。

志剛把于娟扶到的房間，讓睡到床上。楊主任說：“馮總，我就先回去了。你們有什麼需要就找前臺。明天早上我來陪你們吃早飯。”

三

志剛住在隔壁房間，他取出自己的房卡準備過去，于娟拉住了他：“別急走，陪我聊一會吧。”

志剛說：“行啊。你先躺著，我來燒水泡茶。”

于娟坐起來，靠在床頭說：“躺著多不禮貌。我喝得有點多，靠一會就好了。”

志剛把電水壺裝滿水，上電，便坐到另一張床上。于娟說：“你知道你姐姐和周凱是什麼關系？”

“就是業務關系吧。”

“是人關系。”

“你不要說。志紅可是我姐姐。”

“你要相信人的直覺，更何況……”

“何況什麼？”

“何況我一直著周凱呢。”

“你周凱？”

“你看不出來？男人都這麼傻。”

“我可是聽玉琴說，你的婚姻很滿。”

“玉琴沒說錯。可這與我周凱并不矛盾。他當副總的時候我就上他了。”

“那周凱知道嗎？”

“豈只是知道。那時我們已經是人了。他的辦公室里有一間臥室，我們經常在那里**。”

“那你為什麼還離開他？”

“說來話長。你想聽嗎？”

“想聽。”水燒開了，志剛泡了兩杯茶。

“他是我的偶像。他當副總的時候，我是辦公室的文員，他所有的文稿都讓我打印。他那幾份建議公司規模的報告，是他口授由我整理的。業都知道是我最早提出企業

理論，其實我的靈是從周凱那里來的，他才是最早提出并且付諸實施的人。我從崇拜他，到心里暗暗喜歡上了他，那時他要我做任何事我都愿意。他當上總經理后，立即把我

調去做他的書。那是公司最困難的時候，也是他的仕途最危險的時候。這個后果不是他造的，而是他早就看清并且極力想讓公司避免的，但是卻讓他來承擔，并且抵押上他的

前途。那時他沒日沒夜地呆在辦公室里，讓我沒日沒夜地為他寫方案。他就住在辦公室里，我住在廠區宿舍里。有一次夜里我加班整理文稿，實在太困了，便到他床上靠一會，沒

想到就這樣睡著了。等我醒來，發現自己只穿著，正睡在他的懷里。”

于娟臉上的紅暈退去了，酒應該醒得差不多了。喝一口茶，繼續說：“我當時到很幸福，便主把自己給了他。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們的關系很快就被別人知道了，而且

正好被反對改革勢力所利用，想憑此來把周凱扳倒。當時沒有任何人比我更明白周凱改革的重要，我知道后面將會有怎樣的功，所以我就算不為了周凱，只為了長劍公司，也

應該離開周凱以保護他，讓他完使命。我就果斷地請了長假，以復習參加考研，結果幸運地考上了。盡管離開他了，可他對我的影響一直延續到現在，而且還會持續下去。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