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七那天晚上,我抱著姥姥的像坐在屋門口的門檻上,爸媽讓我進屋我也不進,最後姥爺說就讓在那坐著吧。也許能看見姥,爸媽一副對我無可奈何地樣子回屋睡了,我什麼都不想說,就是想等姥姥回來,哪怕抱抱我,但一直等到後半夜,我也沒看見姥姥的影。
早上的時候,姥爺出來讓我回去睡覺,我轉過臉看著姥爺。紅著眼睛:“姥姥爲什麼沒回來。”
姥爺坐到我旁邊,嘆口氣:“你姥回來了,還跟我說話了呢,說以後不讓你這樣了,在外面坐著容易冒,說我來的呢。”
“那姥姥爲什麼不讓我看見呢……”我看著姥爺木木的張問著。
姥爺了我的頭:“你姥說在下面忙,剛下去事多,現在不能常上來,讓你乖點別讓心,還說,要是讓你見了怕你難,龍啊。你姥姥一心就怕你想不開啊,你別這樣了,你的路長著呢啊,要讓你姥姥知道你能過的好,這樣,你姥姥纔會放心啊。”
我把頭枕在姥爺的肩膀上,慢慢的閉上眼睛:“姥爺,我會好好的生活的,不會讓姥姥擔心的。”抱著懷裡的像,我知道姥姥不想讓我看見是爲我好。但是卻依舊阻止不了,我想。
下午的時候爸媽就要回去了,聽他們的意思是還要回去忙生意。
弟弟對姥姥的葬禮不冒,本來他也沒見過姥姥幾回,七歲的孩子,一刻也閒不住,他最大的好就是把我家院子裡的追的飛狗跳然後自己在那咯咯的笑。
爸爸讓他我姐姐,他敷衍的了一聲就又去追去了,我想大概在他走後我們家的都會因爲過度驚嚇而不再下蛋了,所以,我有點煩他,不是因爲他是我弟弟。而是在我那個年紀裡。對特別淘氣的小男孩有一種特別牴的覺,再加上我當時特別低落的緒,我也沒心思搭理他。
“爸,喬喬,你們就跟我回城吧,把家裡的地租出去,然後再把這些家畜理一下就走吧,去我那住,家裡就剩你倆,我也不放心啊。”
爸爸一直在勸我跟我姥爺跟他走,我看了媽一眼,話跟我和姥爺都很,也沒覺多難,一說要走了就在那邊喊弟弟:“小寶!你別搗了,上車回家了!!”
姥爺看著爸爸擺了一下手:“我就不去了,我在這待了一輩子了,老婆子在這我還能想的時候去看看,再說人老了也不折騰,要是龍去,就讓龍過去吧,年輕人,還是去城裡比較好,你媽在的時候也說讓龍去你們邊待著。”
“我不去。”我在旁邊直接開口,看了爸爸一眼:“我以後就在這兒了,跟姥爺生活過日子。”
爸爸皺皺眉:“你在這幹什麼啊,龍,你也不會種地,在這待著沒什麼用啊,如果你想你姥姥,爸爸到時候可以開車帶你回來看看上墳什麼的,你就這麼在這待著,學不也白上了嗎。”
“學校我不回去了。”我直接出口說著,本來已經錯過畢業考試了,現在回不回去也沒意義了。
爸爸還想張,媽媽在一旁說著:“哎呀行了,願意在哪就在哪吧,你不是著急嗎,要是想去就自己去了,你在這說破大天兒也沒用啊。”
一旁的弟弟坐在車裡看著爸爸:“爸,你別讓別人上咱家,也不陪我玩兒,還不讓我玩,不好。”
爸爸瞪了弟弟一眼:“小寶你咋說話呢,這是你姐,你親姐!”
弟弟哼了一聲,嘟起,“我姐姐安琪,不是!”說著,扭頭看向另一邊。
爸爸有些著急,還想說些什麼,媽媽手拉了他一下:“行了,你還跟自己孩子較勁啊,他七歲懂什麼。”
說著,媽看向姥爺:“爸,我們先回去了,有事再打電話吧,要是林喬想去縣城,我就讓大志過來接,要是不想去,那就算了吧,反正這孩子你也知道,從小就記恨我,我也不指能對我怎麼樣,走了啊。”
姥爺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媽媽:“惠娟啊,龍沒生過你氣,這孩子就是現在心不好,行了,等想去了我再給你們打電話啊,路上小心點。”
爸爸有些無奈,坐進車裡的時候又看了我一眼:“喬喬,給爸爸打電話啊。”說完,啓車子走了。
姥爺看向我:“龍啊,你還是去縣城吧,你看年輕人除了唸書的幾個在農村的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把媽媽的話給我帶來的負面緒拋到腦後,看著姥爺:“姥爺,我要是走了你自己一個人過有意思嗎。”
姥爺愣了一下,隨即嘆口氣:“哎,不想讓你走,但是你大了啊。”
我牽了牽角:“我大了也沒事兒,我這樣也不能嫁人,以後就咱們倆過啊,反正,我可以給人看事兒掙錢啊,走吧,回屋。”
……
誰也想不到,我跟姥爺這樣的日子一晃就過了兩年,我每隔兩天兒就上山給姥姥的墳頭除草,然後就坐在那裡,自己也不知道想什麼一坐就是一天。
我問的是我真的會是個大先生嗎,接完仙兒之後,我的確給人看事兒了,但總覺得自己是個半吊子,萬幸的是在村裡沒見什麼大事兒,一般都是幫忙找個羊什麼的,我會折幾草兒,然後在家畜走丟的地方扔下去,從而判斷出方位,跟跑丟的遠近,十有八九倒是都能找到,也有多人信我,說我是馬玉芬的外孫兒差不了的。
但我覺得,一個先生總不能就幹這個事,我想著小時候跟在姥姥的邊,經歷的那些事兒,再看現在的自己的,總覺得有些丟人,可惜姥姥很給我託夢,偶爾夢見了,我只能看著在遠遠地看著我笑,然後我就會醒。
唯一說不清的事就是每晚在夢裡都好像有個人在教我什麼東西,那個人我看不見他臉,就聽他在那自顧自的說著,我說你說的太快了我記不住,他也不停,有時候能說一宿,醒了之後我就特別累。
我跟姥爺唸叨,姥爺說那是在教我本事,說姥姥也說過有人這麼教,我當時心裡暗暗地想,我都沒聽清他在教我什麼本事啊,所以,兩年了,我居然一次老仙兒都沒請過,自己都懷疑自己了。
太要下山了,我呼出一口氣,拿出自己帶來的香準備給姥姥上完就走了,點好後我跪在姥姥的碑前,跟以往一樣的唸叨著:“姥,你有事兒就給我託夢,我都想你了,劉嬸說他孫子最近晚上老哭,讓我明天去給看看,我後天再來陪你,姥爺上地去了,要是他沒事兒我就領他一起來啊。”
說著,我磕了兩個頭剛要起,卻發現今天的香頭燒的不對。
黑煙滾滾,而且左手的香頭最長,中間最短,典型的惡事香,還有兇兆,這還是兩年來的頭一回,我皺了皺眉:“姥,七日之有人會來我們家惹事的嗎?”
“龍!龍!!”
後有人喊我,我回頭,看著許金一邊哭著一邊向我跑了過來,站起,我看向:“怎麼了。“
了一把臉上的淚:“這次,這次我爸真的要讓我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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