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就不會這些，你們訓練的，和我的能一樣嗎？打從十歲之後，教導我的便是怎麼伺候好男人。”

馨娘白了紫丁一眼，能熬個藥都不錯了，讓做丫頭的那些活，哪裡懂。十兩銀子，還不夠買一件衫。

“行了，知道你和我們訓練的不一樣。我們是當奴婢的命，你是做姨娘的。你先坐一下，我去問問王妃！”

關於馨孃的事，紫弈城有和杜伊提過，只是沒放在心上。當得知馨娘拿著十兩銀子上門，說不知道要買什麼的時候，便哭笑不得。

“走吧，我親自出門幫買。反正我也好久沒這樣過了，這十兩的銀子，還怕賣不好東西，再貴又能貴到哪裡去。”

杜伊說罷，便回到房間裡，將頭上的朱釵都歇下，挽了一個當下京城流行的婦人頭。隨即又拭去臉上的脂，接著又找白梅要了一在劉家鎮穿的衫。臨出門之前，想了想，又在鼻尖點了幾個雀斑。

白梅紫丁見到杜伊的時候，都微微愣住了。這小丫頭，哦，不對，這王妃現在這個模樣，誰還能認得出來，是那高高在上，豔無雙的攝政王妃，分明就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婦人罷了。

“王妃？”白梅還不確定的了一聲。

杜伊捂住輕笑，隨即在原地轉了一圈，道：“怎麼樣，我這樣你們都認不出來吧？走，我們逛街去買東西去！至於馨娘帶來的銀子，就賞給了。”

說著，從白梅的手上接過籃子，隨即自己又掏出十兩的碎銀，放好。

即便是天已經開始變冷了，可街上的人毫沒有減。杜伊如今對著京城，也算是悉。便帶著與裝扮相似的白梅紫丁直接來到一家雜貨鋪。

“掌櫃的，這鹽怎麼賣的？我要是多買了，能不能便宜一些？”

掌櫃擡頭一看，是一個穿著極爲普通的，容貌又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小婦人，上上下下觀察一番後，眼裡閃過一的輕視之意。

“這鹽你要多買又能買幾斤？我們鋪子裡的東西，從來不二價，一斤二十五文！”

杜伊也不清楚這京城的鹽價格是如何，當初在月牙鎮的時候，就沒便宜過。好在發現了那個鹽木，後來乾脆將那塊圈下來自己用。以至於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也沒啥意見，反倒還念杜伊的好。

彼時已經是忠勇侯府的孫小姐，府知道了，也不敢拿怎麼樣。加上又有於子恆護著，更是不敢輕舉妄。

如今聽到這京城的價格，還要比月牙鎮貴上許多之時，便靠近白梅一陣耳語後，就見走了。

掌櫃看杜伊沒應聲，眼裡再次閃過一不屑。

“這裡的東西，好似要比其他地方貴上一些！”杜伊狀似喃喃自語，小聲的說道。

只是這小聲，也不算小，至那掌櫃聽得一清二楚。當下掌櫃的便不樂意了，直接道：“這哪裡貴了，你可知道這些鹽運到這京城要花費多的人力力財力？我這價格在這京城裡，絕對算是便宜了。若是不買，也別瞎叨叨，直接走便是。”

“掌櫃的，這上門既是客，哪有將客人往門外趕的道理。你這樣，還做不做生意了？”紫丁也跟著杜伊，到看看，翻一番。聽到那掌櫃的話後，便忍不住出聲。

那掌櫃一看紫丁的髮型和穿著，便直言道：“姑娘這話就不對了，知道我這鋪子的人都清楚，我這價格的公道，哪有一進來就和我砍價的。鋪子的東西，價格向來都和比其他家的許多。這一砍價，我哪還有什麼盈利可言。”

“即便是如此，你也可以好好說，哪有這樣趕人的。就你這口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這開門是不想做生意。”

杜伊角始終掛著笑意，從老闆眼裡時不時的閃過鄙夷，看得出來，那老闆是真的瞧不起。可聽到他和白梅說話，反倒語氣又緩和了一分。

看著老闆奇怪的態度，便道：“掌櫃的，可是對我有什麼意見？若不是的話，爲何只針對我一人？”

“看你十指不沾春水，一進門就和我砍價，明顯是來找茬的，我能沒意見嗎？你若是不買直接出去便是，我這鋪子，不歡迎你這種人！”

杜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的臉是裝扮過的，可這雙手卻忘了。這手可比臉好上許多，這掌櫃的不知道，還當真會以爲自己是來找茬的。當下略微尷尬地看了一眼掌櫃，眼裡帶著抱歉之意。

“在家裡做針線活多了，這手自然做不了活。如今嫁了人，這當家的哪能不知柴米油鹽的。這不就跟著人出來學學了嗎？沒想到卻讓掌櫃的誤會，還真是抱歉！”

那掌櫃沒想到杜伊會直接道歉，臉紅了紅，隨即點點頭，不發一語，進了後堂。不多時，就見一個婦人走了出來。顯然那掌櫃的和說過了什麼，杜伊覺得的態度很是熱切。不管杜伊看哪個，都會殷勤的介紹一番。

杜伊和紫丁對視一眼，隨即點點頭。在那婦人的熱招待下，買了些油鹽和針線等。

待出來之時，白梅也打聽到了價格，確實誠如那掌櫃說的一般，價格是偏低的。有了油和鹽，杜伊又買了一大袋的大米和白麪，讓到送到京城外杜衡現在所住的地方。是這兩樣，便花了二兩的銀子。

接著又買了一兩銀子，一大麻袋的木炭，依舊讓人送到杜衡所住的地方，這纔去看了棉花和布料和被子。

被子必須得買現的，杜伊一問那被子，一牀要八百文，砍價到六百文後，便買了四牀。布匹一人一個，便買了三匹，沒敢買太好的，便直接買了三匹棉布。加上那些棉花，倒是花了三兩多的銀子。

待買完這些，三個人的手裡，各自拎著不算的東西。杜伊手中就揣著一兩左右的銀子，想到冬天吃的東西，又花了五百文，各自讓人送了一大筐白菜和蘿蔔等東西，一起送到城外的地址去。

馨娘在攝政王府等了將近兩個時辰，等杜伊三人逛得盡興回來，那顆高懸的心，才漸漸的落下來。

“王妃，那十兩的銀子，就買了這麼點東西？”針線活，馨娘會，但不。看到那麼多布和棉花，腦子都大了。

杜伊將臉上的妝容拭乾淨後，便道：“那些東西都先送回去了，剩下的東西都在這。你且在這裡等一下，我讓白梅將什麼東西，哪裡買的，多銀子都寫清楚給你。你仔細看了，回頭回去也好代！另外這是那十兩銀子，所剩下的，你拿著回去好差。”

“屬下多謝王妃！”

馨娘聽到杜伊的話，現在不無。這次出來，不僅什麼都不用做，還平白的得了十兩銀子的賞賜。雖然不多，但這好歹是主子的一番心意。

杜衡看著送回來的米麪，看到如此之多，便很欣。心裡還嘆，馨娘雖然是那個地方出來的，但還知道要多存糧食，也多買。

待看到木炭，白菜和蘿蔔一一被送到之後，心中對馨孃的滿意，又加深了一分。能想到寒的的用品和冬日的吃食，確實不錯，至要比那個只知道用錢砸人的凌芬芳要好上許多。

只有這個的子，才能配得上他們杜府。出得了廳堂，得了廚房。就連這些瑣碎之事，也能辦得如此之好。只是可惜了，終究是份低了點。

馨娘不知道杜衡現在的想法，若是知道他給的如此高的評價的話，只怕暗地裡要不寫的冷哼一聲。哪裡需要杜衡的滿意，還要看什麼見鬼的份。就杜志高那個眼高於頂，又付不起的阿斗，他算什麼？杜衡還當真以爲他們杜府是香餑餑，見到的人都得把上去不？那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當然，不知道杜衡的想法，杜衡見到十兩的銀子，卻買了如此多的東西，心下極爲滿意。是那些糧食和白菜等，就夠渡過一個冬日了。現在正是拮據的時候，吃不好點也沒關係，只要過這段時日，就能夠好起來。

他將糧食和菜都收好之後，剛好馨娘也回來了。回來的路上，後跟著兩個店小二打扮模樣的人，手裡拎的自然是杜伊買的棉花和布匹。而的手中的籃子裡拎的自然是一些簡單的針線等，當然，不了還有。

這段時日，杜衡將銀子控制的很好。杜志高吃藥，不能葷腥之，連帶著杜衡也不讓買，那些素菜都吃得快菜乾了。逮著機會，在攝政王府裡好吃好喝了一頓，臨走之前，還帶走了一些糕點。

“回來了？”杜衡看到馨娘籃子裝得滿滿的，後的店小二手上的東西，更爲滿意。以往他瞧不起，看不上眼的十兩銀子，如今卻是一家幾個月的生活費。

“回來了！你們將這些東西都送到這個房間去就可以走了！”馨娘面上帶著和的笑意，回答完杜衡的話後，便又讓人懂東西放的房間裡去。

等人走後，馨娘又將籃子放到廚房去，這才走出來看著杜衡道：“爹，今日這些東西，剛好加起來花了十兩銀子。原本買完東西，還剩下二百多文的話，想到人吃藥怕苦，便將剩下的銀子，都買了桂花糖。只是那桂花糖偏貴，也沒買多就沒有了。”

馨娘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略帶著一不好意思。隨即進了廚房，匆匆拿了一包東西出來，在杜衡疑的模樣下打開那包指，便出裡面的桂花糖。

“爹，要不你也嚐嚐，雖然不多，但勻一塊出來還是有的。這樣每次人喝完藥後，便不會嫌棄苦，不願吃藥了！”

杜衡突然覺得眼眶發熱，這是一個風塵出的小妾罷了，在他們家落難之時，能夠不離不棄。就連兒子都快爲半個廢人了，還能夠如此一心爲他著想。那些份又算得了什麼？像凌芬芳空有份，做得連這個子的一手指都不如。

“不了，你吃塊吧！辛……辛苦你了！”杜衡一句話停頓了半晌才說完的。此刻他的心無比的複雜，現在暗暗發誓，待他日好起來，就讓兒子將這馨娘太爲平妻。如果能夠生下兒子，便將休了凌芬芳，留下一個人即可。

馨娘看著杜衡臉極爲複雜的回屋去了，眼眸一轉後，拿著桂花糖，給杜志高看後，便包起來，在杜志高的目下，放到屜裡去。

做飯的婆子還未來，但杜志高的藥也該熬了，因而便道：“人，妾去給你熬藥，就在廚房，你有什麼事，喚我便可。”

杜志高看著那翩然而去的影，心下甚爲。當初凌芬芳害得沒了孩子，自己反倒在那國公府裡待了那麼久，也沒見抱怨一聲不滿。

如今家裡大不如前，就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還是花的的銀子租的，依然見無怨無悔。他是何德何能，才能讓這樣一個子，對他死心塌地的。

馨孃的藥熬好了，前後左右看了看，沒什麼人後，便取出一包末參了進去，攪一攪後，纔將那紙放竈中燒乾淨。杜志高想要好起來，別做夢了？做好一輩子，永遠都躺在牀上纔好，否則戲怎麼才能唱得下去呢？

杜志高看到那藥，下意識的著鼻子，一臉苦哈哈地道：“三天兩頭都在吃藥，可毫不見什麼效果，這喝了，也是浪費銀子。倒不如不要浪費那些銀錢，給你買好衫算了！”

“人，你怎能這樣說呢？你若是不喝，這好不起來，不管是小姑還是爹，亦或者是妾，都會很傷心的。來，喝了吧！”馨娘說著，將那碗已經涼得差不多的藥端了過來。

“要不，要不還是算了吧！”杜志高這段時日，真的是吃藥吃怕了，聞著那氣味都想吐，又哪裡咽得下去。

馨娘也不勉強他，便將藥碗放置一旁，便來到院子裡道：“爹，人他不吃藥，說吃了也沒用，還說要把吃藥的銀子省下來給我買衫，你說如何是好？爹，你快出來勸勸他。我說話，他不聽！”

這話才落，就見杜衡沉著一張臉，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看也沒看馨娘一眼，便直接進了杜志高他們所在的房間。當看到桌上的那碗藥後，便直接端起來，道：“喝！”

杜志高苦一笑，這喝了半個月了，也沒花銀子。大夫都說，好好休養。可半電效果也沒有，還喝這些沒用的藥做什麼。

“你要是不喝，你就不用我爹，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在杜衡的目下，杜志高不得不接過那碗藥，隨即仰頭一口喝下去。馨娘見狀，趕將之前買的桂花糖拿了出來，折了一點，放他的裡。

杜志高看著自己毫沒有起的子，又想想那莫名欠下的二萬兩銀子，對凌國公府的恨意越來越濃烈。

“我不會原諒凌啓軒的，我這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我記得清清楚楚。他們居然下的瞭如此的狠手，我斷然不會讓他們得意的。只要等紫琳當上了六王妃，他們想榜上咱們家這棵大樹，那也得看我願不願意才行。”

杜志高說完這話，忿恨地捶了一圈被子，紅著眼眶對杜衡道：“爹，你去找一下妹妹，就將我們的況與說一聲。免得回來還傻乎乎的幫別人！”

杜衡對凌國公府是極爲不滿，聽到杜志高的話後，便點點頭。只要他兒子對那凌芬芳沒有什麼，那就一切都好說了。橫豎就一句話的事，讓紫琳丫頭知道了，心裡有數就可以。

杜紫琳這段時日過得極爲低調，日不是想盡辦法，泡在紫奕楓的房間裡，盡心盡力的伺候，便是在廚房，想盡辦法做些他吃了雙能夠好起來走路。

不知道從哪裡聽說，要每日給紫奕楓的雙做按，便和陳嬤嬤學了一手。每日早晚各出半個時辰，在給紫奕楓按退步。因這舉，使得紫奕楓的覺慢慢地好了許多，連帶著也對另眼相看。

此時，京城中，關於做六王妃的呼聲越來越高。王丞相在書房中，將書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盡。

“人還沒有找到嗎？”

“回相爺，還沒有！”

“一個婦人，帶著一個孩子能去哪裡？找，就算是刨地三尺也得給我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所有的計劃，都因爲那個逆的什麼和離書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