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很發愁。
這個案子可以說取得了很大的進展,但也可以說沒有。
盡管兇手謹慎得很,但鑒證人員還是從那個小學校的門把手上,提取出一枚帶的模糊指紋,而是屬於害者傅偉的。有了這枚指紋,足以給兇手定罪。
但是他們,找不到兇手。
與警方指紋庫對比,找不到。畢竟咱們國家,現在指紋庫覆蓋率還有限。
而兇手的犯罪機、跟傅偉的關聯,現在一點都沒找到。
說實在的,方青之前還有種直覺,這個案子,很可能為懸案。有指紋算什麼,公安部檔案裡有指紋有DNA的懸案多了去了。
但有了薄靳言的犯罪心理側寫畫像,況好像又有點不一樣了。方青決定死馬當活馬醫,先試試!
據統計,傅偉來古城後,直接接過的一共128人。其中有大概一半,在案發當晚擁有不在場證明。再按照側寫中的其它條件,排除掉明顯不符合的一半,剩下的還有30餘人。包括:小飯店的老板、夥計、酒吧的幾位客人、出租車司機、客棧服務員、其它幾位客人……
方青讓手下把這些人再次來警局詢問,為避免打草驚蛇,沒有明說,找機會取了指紋,然後一個個比對。
從這天日出比對到傍晚,已經進行了三分之二,沒有一個符合的。
傍晚時分,方青帶著一群刑警開會。大夥兒都吞雲吐霧,明明疲憊至極眼眶通紅,卻又都有種異樣的。
“指紋對比進行得怎麼樣?”方青問。
一名偵查員搖頭:“就快比對完了,沒有符合的。”
“薄靳言那邊有什麼靜嗎?”方青又問。
大夥兒都沉默,一位偵查員答道:“簡瑤之前打電話過來,要走了姚家客棧老板一家人的資料。”
方青:“姚家客棧?”
偵查員點頭:“除了老板姚遠戈,家裡都是些人。他老婆、小姨子、表妹,還有管酒樓的兩個的。”
方青聞言陷沉思。
旁邊一位老刑警嗤笑一聲說:“我以前管過那一片,關於這個姚家,其實有些傳聞……”
幾名刑警都出鄙夷又狹促的笑。顯然,都聽過那個傳聞。
方青抬起頭:“死者傅偉住在客棧裡,目前他接過的人,我們只統計過前臺、服務生、周圍房間的客人……姚家人,會不會跟他有過接?”
這個問題,卻沒有偵查員答得上來了。
方青又說:“傅偉這個人,咋一看很普通。但邊所有人反映的同一個問題,就是好。姚家後院裡全是人,跟客棧的花園又是相通的。如果傅偉曾經跟們或者們中的某一個接過,這會不會跟他的死有關?”
方青同時也想起,那間小學校的後門,其實是離姚家客棧不遠的。
案件偵查,似乎有了新的方向。但一切到底只是猜測。方青思考一番之後,決定再去找薄靳言一趟。
薄靳言此刻,正在接一個電話。
是他的下屬、同為犯罪心理研究室工作人員的安巖打來的。安巖跟薄靳言一樣,也是個缺乏人世故常識的家夥,還是個IT宅男。此刻安巖在電話裡淡淡地問:“頭兒,你是什麼時候回來?”
薄靳言同樣冷淡地答:“再過幾天。”
安巖:“SX新發生了一起連環搶劫殺人案,罪犯沒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還甩掉了幾十名刑警,我們組要不要接?”
薄靳言:“噢。”
兩人正沉默間,電話那頭又有一個人說話了,正是薄靳言的好友傅子遇。他是名醫湛的醫生,簡瑤最近正在忽悠他也到薄靳言的小團裡來做法醫。只聽傅子遇朗聲笑道:“安巖,你還真的不夠知識趣。靳言可是屁顛屁顛地去追簡瑤的。他現在敢回來,不怕簡瑤休了他嗎?”
安巖:“噗……”
薄靳言直接掛了電話。
簡瑤正在桌前看資料,抬頭看到他的臉,聲問:“怎麼啦?”
薄靳言非常淡定地搖了搖頭:“沒事,兩個稚的無聊的單男人。”
簡瑤的眼睛笑得彎彎的。
給他端來了一杯清茶,在陪伴在他邊,一起看幾十米之外,那戶人家的資料。此刻天尚明,暮浮,那個院子裡清清靜靜的。
姚遠戈,他的資料在警局已經看過,包括方青那晚與他談的筆記,不再贅述。
姚遠戈的妻子明蘭,45歲,亦是他的結發妻子。從照片看,是一位端莊的、冷豔的太太。明蘭原本就是當地富家,只不過比姚遠戈的家境還是要差一些。嫁給他之後,就沒在外面工作。現在替姚遠戈打理湖邊的一家酒吧。兩人沒有孩子。
明玥,明蘭的小妹妹,今年29歲,也住在姚家。高中畢業後就在姚家工廠打工,最近沒有工作。看來也是姚遠戈把這個妻妹養著。明玥沒有結婚,但是有個兒子,今年5歲了。生父不明。從照片看,明玥的長相是不如姐姐的,長得憨厚老實,但也算白淨。
張芳,姚遠戈的表妹,很瘦,長得也漂亮,白眼細,30歲。未婚。曾經是話劇團演員,擅長唱京劇。現在住在姚家,據說替表哥管管工廠的賬,大半時間閑在家裡。
趙霞,陳梅,都是姚遠戈一手提拔起來的酒樓領班,職位都不高。趙霞生得臉蛋圓潤,今年已經35歲。陳梅則幹幹瘦瘦的,32歲,長得還算好看。兩人學曆也都不高,都是出農村。據說兩人都沒家,因為姚家大院離酒樓比較近,所以也住了下來。
剩下的,就是院子裡的五個傭人。都是四五十歲的大媽,有時候也會去前院客棧裡幫忙打掃衛生。
……
腳步聲傳來,薄靳言和簡瑤都抬起頭。方青臉深沉地沿著走廊走來。
“薄教授,再聊兩句?”
三人一進屋,方青就開門見山:“按照你說的畫像,我們已經排查了近百人,沒有指紋對得上的。”
薄靳言答:“那說明你們排查的範圍還不夠完整。”
方青瞄一眼桌上的資料:“你懷疑姚家人跟這宗案件有關系?”
薄靳言只答:“他們應該也在排查範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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