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方青正在回警局的路上,將車開得風馳電掣。24小時已經過了,柯淺沒準兒已經被放回家了。不過沒關系,大家頭之後,立即實施抓捕計劃。
剛拐了個彎,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
方青不耐煩地拿起瞥了一眼,誰特麼不長眼,在關鍵時候打擾呢?
哎呦,我去。
是他方青姑的電話。
再焦急,再全神貫注,也不差這幾分鐘。方青一腳剎車,把車急停在路邊。拿起電話時,角的笑容自然而然浮起,語氣是他自己都不太適應地輕:“喂,金曉哲?”
那頭的金曉哲,語氣也很靜:“方青。”
彼此都靜了一會兒。
“有事?”他故作鎮定地說。
“你上次留給我的紙條……”問,“是當真的。”
方青斂了笑,抬起頭,著窗外長街上,夕餘暉遍布,行人匆匆又匆匆。
“當真的。”他溫和地說。
腦海中,卻浮現出探班那日,自己的舉。急著要把花留給,從懷裡掏出筆記本撕了一頁下來,拿起筆,卻不知道寫啥。
最後,一個大老爺們兒,就在眾背後的角落裡,咬了半天筆頭,寫出兩行話:
我來北京了。
以前你等我太多,以後,我每天等你。
“我……”說,“這幾天拍戲,就住在希爾頓酒店,離你們警局不遠。呆到明天晚上就走。”
他立刻說:“我今天……啊不,今天要抓人,明天,明天一早,一定來。我們……談談,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好不好,曉哲?”
那頭靜了好幾秒鐘。
過了一會兒,他的曉哲輕聲答:“好,我等你來。”
那個全國聞名的大明星,那個桀驁又冷清的子,他的曉哲,輕聲說,等他來。
掛了電話,方青的腦子裡突然有點空,抬頭再著旁的車水馬龍,用手按住,笑了。
******,剎那間竟然有想哭的沖。
他很清楚自己即將得到什麼。清楚這世間注定重逢的,即使分離,也必將重逢。
他抓了半輩子的賊,也算積了不德,上天終究還是不忍薄待他的,對不對?
懷著某種激而清冽的緒,他全仿佛又重新填滿了勁兒,一口氣把車開回市局,跑上了樓。
“柯淺一個小時前就被釋放了。但是中途我們的人跟丟了。”安巖迎上來,“市局已經派人去清都大學了,但是沒有找到人,他的車也沒在,跑了。我們已經在全城搜捕。”
“好!”方青答道,“靳言和簡瑤呢?”
“他們也快到了。”
方青鬥志滿滿:“不信這小子還能跑到天上去。”說完一拍安巖的肩膀,“抓到了人,今天晚上我請你們大家喝酒!”
安巖不知怎麼的,也有些超乎平常的興,用力點點頭:“好,謝了老方。”
——
黑切諾基行駛在返回警局的路上。而柯淺逃逸的消息,也傳到了薄靳言這裡。
薄靳言一點也不擔心,有監控小王子呢。鮮花食人魔都能被安巖找到,區區一個高智商犯罪新手,那不是分分鐘的事。
他甚至一邊開車,一邊哼起了歌,還問簡瑤:“今晚吃什麼?吃魚好不好?”
簡瑤說:“人還沒抓到呢,你就這麼勢在必得啦?”
“當然。”薄靳言答,“證據已經確鑿,抓人不是我要心的事。有方青和安巖在,還怕抓不到人?”
簡瑤想想也是,於是考慮了一下說:“那就吃魚吧,上次那家酸菜魚不錯,他們家還有別的菜也很好。”
“嗯哼。”
接近警局門口時,薄靳言眼角餘瞥見家快遞店面,想起那個電話。他把車靠邊停好,說:“我去取個快遞。”
“好的。”簡瑤盯著他急匆匆的背影,卻想,什麼快遞,讓我們的薄大教授,這麼坐不住啊?待會兒一定要看看。
薄靳言回到車上後,把一個小方盒子丟在後座。
簡瑤問:“什麼東西啊?”
薄靳言輕描淡寫地答:“網購的一點東西。”
“哦。”
很快到了警局樓下,薄靳言的手機“滴”響了一聲,進了條短信。是傅子遇發來的:
靳言,今晚8點,請來我家一趟。
薄靳言一怔。
傅子遇這個人呢,平時脾氣好到變態,但其實也是有一點別扭的。譬如韓雨濛的事,除了薄靳言,他從不對任何人提及,連簡瑤都不太願意說。簡瑤以前知道韓雨濛的存在,還是聽薄靳言說的。
薄靳言對簡瑤說:“等我一下。”推門下車,給傅子遇打電話。
“嘟——嘟——嘟——”響了很多聲,也沒人接。
他又換打傅子遇的家,沒人接。打辦公室,還是沒人接。
簡瑤坐在車裡,手到後座,拿起那個快遞。一看是國外寄來的,便從儲格裡拿出小刀,利落地打開。
以往家裡的快遞,薄靳言都是讓拆。這快遞拿回家,反正也會丟給。
打開盒子,卻看到層層包裝。再打開,最後剩下的,卻是兩個致的黑絨盒子。
簡瑤一怔。
薄靳言回到車上,就看到自己老婆正對著兩枚戒指發呆。
薄靳言:“……”
簡瑤:“這是……”
薄靳言淡淡地說:“太好了,驚喜沒有了。”
簡瑤噗嗤一笑,拿著兩個盒子,仔細端詳:“你求婚時不是送過戒指嘛,幹嘛又買?”
“那是訂婚戒指。”薄靳言答,“我想結婚戒指,應該是一對的。並且,既然要戴一輩子,就應該有更人的意義。”
簡瑤聽得心裡暖暖的。
所以還用猜嗎?這家夥連結婚戒指都專程定制準備好了,不用說,上次他遮遮掩掩的事,必然是……
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婚禮。
這一輩子,就一次。
但是簡瑤還是假裝沒有想到這一層,若無其事地拿起戒指。其中一個,上面鑲了一只小鳥,展翅飛,非常致,栩栩如生。鳥上還鑲了一圈細鑽,在下格外晶瑩閃耀。
另一個戒指,卻是藤蔓樹枝形狀。亦非常致,鑽輕盈和。
簡瑤想了想,拿起藤蔓那個,說:“我猜這個一定是我的吧?”
他不是說要有更人的意義嗎?
他是鳥,展翅高飛,翱翔於無邊無際的天空。而是枝,是他的牽絆,是供他棲息安寧的地方。想想就應該是這樣的吧?
薄靳言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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