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全班所有同學都被三位“悍匪”的兇殘氣場震懾到的時候, 唯獨顧別冬激的,心想:這是我舅啊,肯定會對我網開一面,我沒必要怕!
然而, 當他親眼目睹了自己親舅舅拿槍“劫持”了舅媽之后, 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他連自己媳婦兒都敢,憑什麼不敢我?搞不好直接沖著我“biu~biu~”兩槍, 大義滅親殺儆猴……
為了不當被殺的那只“”, 顧別冬瞬間老實了下來, 乖乖坐回了椅子上。靠著窗戶坐的趙胖也老老實實地按照“劫匪頭子”的要求把窗簾給拉上了。
其他靠窗坐著的小朋友們也是一樣,全都乖乖地按照要求拉窗簾。
窗簾是藍的, 遮不錯,車的線瞬間就暗淡了下來。
為狙擊手的趙東南很清楚車外的狙擊手會通過什麼角度進行觀察擊, 沉著臉走到了車廂中部,將槍口對準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學生們,厲聲命令:“把后面的窗簾也給拉上!”
面對著黑的槍口, 那幾位一貫喜歡調皮搗蛋的男生們也不敢再放肆了, 又乖又迅速地把后車窗的簾子給拉上了。
陳染音不在心里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就說吧,你們幾個肯定會慫!
但是接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既然是全仿真的演習, 說明無論是劫匪還是人質都有非常靈活的機,那麼為人質的他們是可以有自救行為的!
而且為人民教師, 必須要認真履行保護學生的職責和義務,必須要為他們提供庇佑和安全, 無論何時何地, 無論是否是在演習。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十分冷靜地開口:“有什麼訴求你們可以直接說, 我一定會盡量配合, 但是千萬不要傷害學生,他們都是只是一幫未年,傷害到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都對你們沒有好。”
的這句話讓同學們到了一安全和依靠,全都在一瞬間抬起了眼眸,眼地向了。
吳鏘和趙東南也回頭看了一眼,但卻在看顧祈舟,看他們的“劫匪頭子”。
顧祈舟手中的槍一直抵在陳染音的頭盔上,冷聲開口:“沒有訴求,報復社會。”
陳染音斬釘截鐵:“不可能。”
顧祈舟冷笑:“你怎麼知道不可能?”
陳染音:“你讓他們拉窗簾,就是還想活命,還想逃跑,報復社會的人可沒麼惜命。”
“這位老師真是聰明啊。”顧祈舟往下移了下手,將冰冷堅的槍口抵在了白皙纖細的頸部,狠戾的語氣中滿含威脅,“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打穿你的嚨。”
陳染音:“……”
啊,好!好好好!你真厲害!
吳鏘和趙東南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他是不是活夠了?不怕演習結束后被秋后算賬麼?】
【他很可能是在公報私仇,借題發揮。】
【啊,也對,畢竟平時不敢這麼放肆。】
【不過劫持自己的親媳婦就是方便,敢摟敢抱,還敢直接用槍抵脖子。】
【確實,換了咱們肯定束手束腳的。】
槍抵脖子,陳染音不得不閉麥,安靜如。以顧別冬為首的二班小朋友們也終于徹底看清了事實:這個“劫匪頭子”,是真的沒人!
再加上他們本來就有點怵顧祈舟,現在更是對他而生畏,終于有了“人質”的代,一個比一個心驚膽戰,連口大氣都不敢,還有人在心里暗地想:怎麼覺這個特警隊長比真劫匪還兇殘?執行任務的時候嫌疑人一看到他就直接被嚇到投降了吧?
其實顧隊長心里清楚,等演習結束后陳老師一定不會給他好臉看,但演習就是演習,必須抱著實戰的態度來。
而且吧,看著在自己懷里被迫老實又不敢反抗的樣子,還真有點爽。
隨后,顧祈舟又面無表地看向了吳鏘:“去把前面的簾子也拉上。”
吳鏘點頭,抱著槍走向了駕駛室,作迅速地將掛在擋風玻璃上的兩張米白的遮簾拉了下來。
大車徹底變了封閉空間,外面的特警隊員觀察不到部況,就不敢輕舉妄。
吳鏘持槍走到了顧祈舟邊,問了句:“現在就等著?”
趙東南沒好氣地接了句:“這也太慢了吧?從訓練大樓到這兒能有多遠?跑也能跑來了。”
仿真模擬,位于特警隊中心位置的訓練大樓被定為指揮中心,北場、南場和西邊的托車訓練場被定為了演習場地,每個演習場地周圍都分布著監控現場的指揮車和臨時救援隊——以防演習途中出現意外。
等劫匪上車后,場地周圍的指揮車會模擬群眾給指揮中心打“報警電話”,闡述現場況,指揮中心接到報案人報案后會立即向那三組新兵進行戰通報,前提是新兵們并不知道演習正式開始的時間,所以這項任務對他們來說就是一件突發任務,就像是特警隊員在日常的防暴突工作中也不會知道犯罪分子會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進行犯罪活一樣,所以他們不得不從換裝、拿裝備等預備工作開始做起。
但對于高素質的特警隊員來說,這些預備工作是幾乎不需要花時間的。
顧祈舟冷冷道:“給他們記著時,超過五分鐘直接淘汰。”
吳鏘看了一眼腕表:“已經三分鐘了。”
其實顧祈舟還好看這一組人的,不由輕嘆了一口氣,這時,他忽然察覺到懷里的人在輕輕扭著脖子,立即將勒在脖子上的手臂松開了一些,同時也將持槍的那只手垂了下去。
頸部一松,呼吸頓時就自由了,陳染音立即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來,接著,又把下掛到了他的手臂上。
他的小臂修長,表溫度比的面部要稍微高出一些,上去溫暖又舒服,還邦邦的,實有力,特別有安全。
還輕輕地用下蹭了蹭他的手臂,蹭得顧祈舟心里直,還有點氣急敗壞,再度把手臂收了,低聲在耳邊警告:“老實點!”
陳染音的后背抵著他的膛,小聲嘀咕了一句:“我也沒說話呀。”
顧祈舟沒好氣地心想:是,沒說話,直接用行耍流氓。
又過了半分鐘,還是沒人來,趙東南忍不住吐槽了句:“我不信這個世界上能有和我一樣耐心等警察來抓的劫匪,真有這時間我都開出三環了。”
此言一出,逗笑了全車同學,連吳鏘都被逗笑了,好不容易塑造起來的張氣氛在頃刻間然無存。
顧祈舟瞪了他們倆一眼,又冷冷地掃視全車,厲聲呵斥:“都給我嚴肅點!”
小崽子們向來是怕他的,再度被震懾到了,繼續誠惶誠恐地履行人質義務。
吳鏘站在前車門前,又通過車門上的玻璃朝外看了一眼:“來了!”同時朝后退了兩步,退到了窗簾后,再度舉起了手中的95式自步/槍。
趙東南也重新舉起了槍,將槍口對準了后排的學生們。
顧祈舟這次將槍口抵在了陳染音的后腰上,面無表地盯著那幫學生:“私人恩怨和你們無關,乖乖聽話我就不殺你們,不然誰都別想活著下車。”
二班同學:“……”雖然知道是假的,但你說得比真的還真。
車的氣氛再度張了起來。
不消多時,窗外就響起了大喇叭聲,一個男隊員扯著嗓子厲聲大喊:“車里的人聽好,你們已經被特警隊包圍了,立即……”
后面的話不用聽,顧祈舟他們三個也能在心里倒背如流,所以這段話本震懾不了他們這幾位老隊員,既不會考慮放棄抵抗,也不會考慮釋放人質。
但他們還是耐心地聽外面的人喊完了,吳鏘還點評了一句:“氣勢可以,夠兇狠。”警察對劫匪喊話的目的就是為了從心理上震懾他們,給他們施,讓他們心有忌憚,不敢再輕舉妄,還能從一定都上確保人質的安全,降低傷亡率。
顧祈舟不置可否:“看看他們下一步會怎麼做。”
負責帶這一組新兵的老兵是二中隊的中隊長楊敬,觀察手和狙擊手一直找不到擊點,無奈地通過對講機向他匯報:“窗簾全部拉著,無法偵查車況。”
這組新兵的小組長錢天馳,蹙眉看了眼不遠的大車,對楊敬說:“我們看不到他們,但是他們也看不到我們,是不是可以悄悄靠近突擊?”
楊敬搖頭:“不行。車人質太多,還都是未年的學生,必須要謹慎。而且大車空間狹窄,如果在不清車況的前提下進行突擊,很有可能會誤傷人質。”他又反問了一句,“還有,你現在能確定車有幾個劫匪麼?”
錢天馳:“不是兩個麼?報案人說目擊到有兩名穿黑服的男人上了車。”
楊敬又問:“他們怎麼上的車?司機為什麼停車?為什麼給他們開門?是司機的原因還是老師的原因還是學生的原因?”
“……”
錢天馳啞口無言,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個問題:“學生?不至于吧?”
楊敬嘆氣:“他們也都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壞人不分年齡,在沒有弄清現場況的前提下,不能放棄對車上任何一個人的懷疑。”
錢天馳徹底沒話說了,覺自己還是太年輕,需要學習的地方太多了,但他還是想努力地證明一下自己,想了想,又說:“我剛去了問了技人員,車的態監控已經關了,咱們要是想弄清楚里面的況,只能找人上去或者他們下來幾個人。”其實有監控,但那是指揮中心為了確保學生安全而開啟的實時監控,他們沒有權限查看。
楊敬點頭:“思路是對的,但沒那麼容易。”他又想到了什麼,“對了,劫匪份確定了麼?”
錢天馳看了一眼手持終端:“剛發來,這兩個劫匪是兄弟倆,一個吳法,一個吳天。”
無法無天?楊敬都被逗笑了:“誰啊?敢起這麼囂張的名字?”
錢天馳苦笑一下,把手持終端到了楊隊長面前:“是大隊長……”
屏幕上顯示著兩個男人,“吳法”這個名字上方顯示著顧祈舟的照片,“吳天”上面是吳鏘的照片。
楊敬也苦笑了一下:“運氣真絕,上活閻王了。”任務難度瞬間就被拔高了十個點。
錢天馳收回了終端,一邊看資料一邊匯報:“這倆人原來是犯罪集團的頭目,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被特警隊的現任黑豹突擊隊的隊長——也就是我——抓捕歸案,但由于證據不足,只被判了個七年的持槍罪,三個月前剛出獄。”
楊敬分析:“報復行。八是沖著你來的。”
錢天馳眉頭都皺了起來,覺自己倒霉死了,竟然中了這個命題,一張苦瓜臉:“我也打不過他們兩個啊。”
楊敬:“誰讓你和他們倆單打獨斗了?你是大隊長,你的職責是統籌、調度全部特警隊人員共同解救人質,緝拿劫匪!”
錢天馳穩了穩心神,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楊敬又問:“司機的份查清楚了麼?”
錢天馳趕去看終端:“和吳家倆兄弟是獄友,比他們倆早出來半年。”
楊敬點頭:“那就對了,司機是同伙。”
錢天池:“現在是等還是主給司機打電話?”
楊敬分析了一下況,正要開口說話,眼角余忽然瞟到了大車,登時驚訝了起來:“有人下車!”再定睛一看,發現是兩個高個子男生一左一右地架著顧別冬下車了。
五分鐘前,車。
顧祈舟通過窗簾間的隙朝著外面看了一眼,詢問趙東南:“監控系統關了嗎?”
趙東南:“我就沒開。”
吳鏘分析“敵方”的局勢:“他們現在已經應該已經清咱們的‘底細’了。”
趙東南:“打不打電話?”
“不打。”顧祈舟就沒打算主談判,站在劫匪的角度上來說,人質在他們手里,他們不用那麼著急,“等他們主打來。”
正在這時,陳染音忽然說了一句:“車太悶了,空氣不流通,我們班有同學有呼吸道疾病。”
大停下之后,空調系統就關閉了,車又悶又熱,大家的額頭上都閃爍著汗。
顧祈舟怔了一下,一時間竟分不出說得是事實還是為了配合演習編造的謊言。
下一秒,車后排就傳來了聲,只見顧別冬小同學雙手捂脖,雙眼上翻,痛苦又急促地快了起來。他的鄰座趙胖的反應也很快,立即大喊了聲:“他有病啊!他有哮!”
顧祈舟:“……”
吳鏘:“……”
趙東南:“……”
顧別冬奉獻出了畢生的演技,微微搐,臉都紅了。
陳染音當機立斷:“他需要被救治!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顧別冬拼了命地繼續。
趙胖又喊:“是啊!他沒帶藥!再不救他他就死了!”
顧別冬瞟了趙胖一眼,不聲地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兄弟,默契!
趙胖回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放心,專業的!
吳鏘和趙東南同時回頭,看向了“吳法”,用眼神詢問:這怎麼辦?
明知道他是裝的,但現在是在演習,他們幾個是陌生“劫匪”,只能假裝不知道他是裝的。
顧祈舟咬了咬牙,再度將槍口抵在了陳老師的太上:“你們倆給我裝,再不消停下來我就一槍崩了你們老師。”
顧別冬不為所,繼續“犯哮”,趙胖又“急切不已”地喊:“我們騙你干嘛?他就是有病!”
他的話音落后,坐在前面第三排的許詞話也開了口:“我、我可以證明,他真的有病,他從不上育課。”其他同學聽到之后也紛紛跟著點頭。
陳染音又說:“他可是學生,是未年,他要是死在車上了,你們的任何訴求都不會得到滿足,只有死路一條!”
吳鏘和趙東南再度看向了顧祈舟:老大,你媳婦兒真不好對付啊……
顧祈舟無奈地嘆了口氣,正思考著該怎麼辦的時候,陳染音又開了口:“他現在需要醫生,你必須讓醫生上車!”
吳鏘提醒了“老大”一句:“不行,隊醫也是經過訓練的特警隊員,讓條子上車有風險。”
他代特強,都開始喊“條子”了。
陳染音不服氣:“你這不是耍賴皮麼?哪個劫匪會知道醫生也是經過訓練的特警隊員?”
顧祈舟沉聲開口,不容置疑:“我們就是知道的那種!”
陳染音:“……”行,你是老大,你的規矩才是規矩。
但依然沒放棄自救:“那就找兩個人送他下車!”這樣就能把車的消息傳遞出去了,還能確保三個同學的安全。
顧祈舟當然知道送人下車的后果,但是就現在的況來說,他不得不這麼做,不然真就沒退路了——為劫匪,就必須站在劫匪的角度思考問題。
他看向了坐在顧祈舟邊的趙胖,冷冷道:“你,背他下車。”
趙胖一愣:“我一個人?我背不啊……”
趙東南站得離他們倆最近,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吃得那麼胖還能背不他?”
全班竊笑,就連正在認真演戲的顧別冬都沒忍住笑了出來。
趙胖惱怒:“不是演習麼?怎麼還人攻擊了?再這樣我不玩了啊!”
趙東南:“……”
顧祈舟心累地嘆了口氣,呵斥:“行了!都給我安生點!”他又看了眼和顧別冬一個過道之隔的吳源,“還有你,和那個、”他本來想說“小胖子”,但又覺得不合適,畢竟這位小胖子剛才已經表過態了,不許再進行人攻擊,不然就擺爛攤兒。
陳染音小聲提醒了一句:“他趙子凱。”
顧祈舟舒了口氣,繼續沖著吳源說:“和趙子凱一起送顧別冬下車。”
吳源立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和趙胖一起架住了顧別冬的,“送”他下了車。
三人的前腳掌才剛落地,后的車門就迅速關閉了。
顧祈舟想了想,對吳鏘說:“給錢天馳打電話。”現在況有變,那三個小崽子肯定會主代車的況,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出擊。
吳鏘點頭,立即拿出了手機。
顧祈舟又垂下了眼眸,看向了懷中人,無奈地在心里笑了一下,輕輕地用槍口頂了頂的腦袋,警告:“老實點,再耍花招真開槍了啊。”
吳鏘:“……”
趙東南:“……”
我的老大,您看哪個劫匪說話這麼溫的?
陳染音卻氣悶地狠咬后槽牙,地心想:
行,好,你厲害,你最牛,你都敢拿槍威脅我了!
等演習結束之后我再跟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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