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三皇子府,穆錦萍卻並沒有急著借住空間回牢房,而是去了安胤王府。
“左公公!”遠遠看著左公公朝拐角那邊走過來,穆錦萍忙跑了過去,拉著人胳膊就問,“王爺人呢?”
“哎喲,嚇奴才一跳,原來是穆姑娘!”左公公被驚得不輕,連著拍了好幾下口才緩過勁兒來,“王爺白天去了軍營還沒回來呢,穆姑娘這麼晚了過來,是有什麼急事麼?”
“在軍營?”穆錦萍聞言一愣。
“是啊。”左公公瞅著穆錦萍的臉,面擔憂,“穆姑娘,你這要真有急事兒,可以差人去軍營通知王爺一聲兒,他很在軍營那邊留宿,應該是被什麼事兒給絆住了吧。”
“不。”穆錦萍擰著眉,“不對勁,我,我下午就讓人去軍營找王爺了,可是至今都沒有消息,報信的人也不見回來。”好半晌才松開抓著左公公胳膊肘的手,“肯定出事兒了!”
“哎!”左公公給這一通繞的暈乎了都,“穆姑娘您慢點說,下午出什麼事兒了?”
穆錦萍這會兒卻顧不上和左公公細說,“左公公,你知道嚴箐在哪兒麼?”
“嚴大人,他不在呢。”左公公愣了愣,“不過晏四公子和紫怡姑娘傍晚剛辦完事兒回來,這會兒人正在府上。”
穆錦萍聽到晏殊的名字還恍惚了一下,自打他和綠依去錫山,就好幾個月沒見過了,還有那紫怡,似乎也是春丫那件事後就一直沒再見過。
“你馬上讓晏殊去軍營通知王爺,就說我被扣上欺君之罪關押在刑部大牢裡,還有,讓晏殊去的時候提防著些!”想到紫怡穆錦萍就打心眼兒裡犯堵不舒服,當即便直接點名晏殊。
“啊?”左公公是徹底暈乎了,“這都哪跟哪啊?穆姑娘罪犯欺君被押刑部大牢?可您人現在不就在奴才面前麼?”
“哎,給你說不清楚,總之你照我的話去做就是了!”穆錦萍語氣裡難掩焦急。倒不是因為自己,而是擔心高煜哪兒也出了什麼變故,不然好端端的不可能被絆住連家都沒法回,還有下午去報信的侍衛,指不定是出了意外兇多吉了。
左公公兒沒明白啥事兒,只是本能的跟著點頭。
“我出來好些時候該回去了。”話音剛落,穆錦萍就忽閃從左公公眼前消失了,嚇得他差點一屁墩坐地上。
“哎喲!”好半晌,左公公才從這驚嚇中回過神兒來,要不是確定剛才被穆錦萍抓著的手覺到了對方的溫,他這該以為自己是撞鬼了。不過事雖然一團糟什麼也沒弄明白,他還是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兒,當即便照著穆錦萍的話安排了下去。
這一通折騰,穆錦萍再回到牢房時已經是深夜了。攏著裳剛在席子上躺下,牢房門就響起了哐當的開鎖聲。
聽到獄卒喊提審兩字,穆錦萍不可謂不驚訝。本來想著這麼久都沒靜,還以為要到第二天的,沒想到居然會挑半夜這時候提審。
然而,當穆錦萍被押上刑部公堂,看到主審位上坐著的高靖時卻更是震驚得忘了反應。主審居然是高靖!居然是高靖!家裡出了那樣的事,他居然還能泰然自若的對自己半夜提審!
穆錦萍是被人一腳踹跪在地,才想起該行禮。
“穆錦萍拜見三皇子殿下,兩位大人!”穆錦萍抬頭瞥了一眼,坐在高靖邊的兩位陪審大臣是一個不認識,幹脆了籠統喊了。
“穆錦萍,知道你為何會在這裡嗎?”高靖面沉而嚴肅,也不知是被綠帽子的還是怎麼,反正相當的難看,平日裡的那儒雅氣全然不見,倒是給他這樣端出了一些威儀來。
“捉拿的兵說民犯了欺君之罪。”穆錦萍抬頭直視著高靖,“不過,民是冤枉的!”
“冤枉?”高靖挑了挑眉,臉沉的依舊沒有多餘的表,“聲稱藥材出了問題去向皇上求要三天寬限的是你自己吧?”
“是。”穆錦萍應該。
“還是安胤王帶你進宮面見皇上的?”高靖平靜的語氣卻問得有些意味深長。
“民沒法進宮,所以才請求了王爺。”穆錦萍皺了皺眉,但還是如實道來。
“這麼說……”高煜頓了頓才道,“是你們倆共謀欺君?”
“我是冤枉的!”穆錦萍冷著臉喊道,“民與皇上說的句句屬實,給朝廷的那批藥材之前的確是突然莫名其妙被人弄死在了地裡,不過奇怪的是,原本被我們收拾得寸草不見的地裡,卻突然冒出了死而複生的藥材,且子不牢,土壤松,這明顯就是有人故意搞鬼,栽贓陷害!”
“哦?”高靖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你說的這些也不過是空口無憑,可有實質的證據?什麼草藥離奇死而複生,你是在說書呢還是在藐視公堂呢?穆姑娘,本皇子是看在十四弟與你的分上才對你這般客氣,不過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本皇子不講面了?”
“證據,只要仔細調查,當然會有。”穆錦萍也冷笑,瘀青的角卻襯得這笑容頗有幾分詭異,“不過,我要先見王爺。”
話音剛落,高靖手中的驚堂木就砰的拍響,震得人頭皮發麻。
“穆錦萍,這裡是刑部公堂,你最好端正你的態度!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最好是如實招來!”高靖語氣威嚴,一臉的剛正不阿,話裡話外卻大有玄機,“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別以為仗著你和安胤王的關系,本皇子就奈何你不得!”
“民所言就是事實。”穆錦萍也僅是被驚堂木震得眨了下眼皮,仍舊不卑不的直視著高靖,“我沒有欺君,藥莊的事也是事實,是有人故意陷害,至於三皇子殿下所說的證據,自然是需要有人卻幫忙搜證,但這事兒我只信任王爺!”
高靖仿似聽到什麼可笑的笑話似的,忽然嗤笑了一聲,“你就歇了這歪心思吧,安胤王有與你共謀欺君之嫌,你還妄想讓一個嫌犯搜查證據呢,誰能保證你們不是串通一氣偽造證據?”說罷,他子往椅背上端然一靠,“說吧,你們刻意扣留這批藥材,居心何在?”
穆錦萍直接垂下眼睛結束與高靖的對視,不說話了。
“不說?”高煜聲音揚了揚,“穆錦萍,本皇子最後在警告你一遍,你最好老實代,否則別怪本皇子對你用刑!”
“屈打招麼?”穆錦萍嘲諷的勾了勾,這才再次抬眼看向高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不過是一批藥材而已,我也很想知道,扣留下來有什麼好?也只有草包腦袋才會想到用這麼一個陷阱給我強扣一個欺君之罪,不是麼?”
“你!”高靖握著驚堂木砰的又是一拍,“好你個穆錦萍,我看你是不進棺材不落淚,來人,仗刑伺候,打到願意說實話為止!”
高靖話音剛落,穆錦萍就被人給整個倒在地,兩名行刑兵舉著木杖就直接往子兩邊一站。
“本皇子再問你一遍,你說是不說實話?”高煜掃了兩行刑兵一眼。
“無話可說!”穆錦萍暗自咬了咬牙,語氣說的氣,心裡卻直打鼓,這杖子打上那還得了,不默默祈禱著高煜能功收到消息,及時趕來解救自己,不過,世上哪有次次都巧合的事?
當杖子劈裡啪啦打在上,穆錦萍咬牙也沒能忍住痛喊,尖銳的疼痛瞬間自部蔓延四肢百骸,哪怕是看不見,也能清晰的覺到皮開綻的要命滋味。可以躲進空間,可是卻不能,如果躲了就真的被坐實了罪名,還會連累高煜連累家人,所以不能!
一開始是真的痛得不了,眼前都隨著每一次杖落而陣陣發黑,漸漸的也就痛到麻木了,哪怕視線已經渙散模糊,穆錦萍仍舊死死的盯著高靖,眼底的冰冷就像是毒蛇的信子。就在快要撐不住暈過去時,約聽到有雜的腳步聲,隨後就被人抱了懷裡,虛睜著眼,好一會兒才看清了來人的臉,是高煜。
“王,王爺……”
“沒事了,沒事了萍兒!”不等穆錦萍把話說完,高煜就的將抱在了懷裡,渾都抑制不住的抖,“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
“來了就好。”穆錦萍深吸了好幾口氣,說出的聲音卻仍舊低得自己聽都費勁,“死不了!”話一說完,就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萍兒!”高煜神經一繃,打橫抱起穆錦萍起就要往外沖,卻被兵攔了下來,當即腳步一頓,轉狠狠的瞪著主審臺上的高靖。
“十四弟,穆錦萍罪犯欺君,案件尚未查明之時,不得擅自離開刑部大牢。”無視高煜的兇狠,高靖語氣平靜的沒有毫變化起伏,“沖越獄,後果不堪設想,十四弟,你可要自己想好了!”
“是麼?”高煜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微斂的眸底狠戾畢現,“想在本王手上拿人,你們大可以試試!”說罷隨即沖隨行的嚴箐和晏殊喊道,“拔劍,開道!”
“安胤王!”高靖的淡定可算是被激發得土崩瓦解,砰的拍案而起,“你是要公然藐視王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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