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

第29節我有仇當懲報了

村口，小伙子和他爹走的時候二狗想了想還是把醫院免除了劉民醫藥費的事告訴了他們。

“我沒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他知道他這次犯錯的代價有多大，然后在心中引以為戒。”

二狗的語氣像個大人，飽經世間滄桑的大人。

小伙子他爹是個瘦小的黑漢子，聽到二狗的話，他沉默了一會，然后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就帶著他兒子走了。

沒有用特殊能力，但二狗卻知道這個厚實的漢子記住了這份恩。

“干爹，我這事是不是做的有些無恥，我想幫他們，但也想讓他們對我恩。”看著他們離開，二狗看著旁的陳耕說道。

陳耕點了點頭，然后搖搖頭，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你錯了，也沒錯，人活一世，哪有那麼多的對錯，凡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到了我這個歲數你就都明白了，對錯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說完就咧開笑了，然后掏出一旱煙咬在上，拿出一盒火柴點燃，背著手緩緩的回村去了，只留下二狗一個人在沉思。

沒有平白無故的，也沒有平白無故的施舍。

二狗想讓小伙子和他爹謝自己的想法不是空來風，而是因為他用特殊能力看到了小伙子和他爹的心理世界。

雖然小伙子看上去非常文弱的一個人，他爹看起來完全就一副憨厚本分的老百姓，但他們都不是平常人，他們都是林寺的俗家弟子，而且是相當厲害的那種。

二狗之所以用相當厲害這四個字來形容是因為他從兩人的記憶里看到，小伙子從三歲的時候就開始被他爹著每天扎馬步打拳跑步等等的刻苦訓練，即便是在那個的年代也沒有停止過一天，他爹就更厲害了，竟然會一手的暗絕活，一顆石子五十米開外殺兔子沒問題，只是在現代這個時代好像半錢用都沒有。

當然，這些都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在小伙子的記憶里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他那塊磚頭本就不是無意中扔過去的，他一副可憐兮兮好像立馬就要嚇得尿子的樣子也他媽本就是裝出來的，這小子的心機太深了，武功沒他爹的一半厲害，但是心機比他爹能高出十倍。

以前看小說的時候每個主人公的邊都跟著一個拉風無比厲害囂張揮揮手就能解決天下一切麻煩的小弟，包青天有展昭，狄仁杰有李元芳，他二狗也想給自己找一個厲害的小弟，雖然他覺自己和包青天狄仁杰之流之間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我不高貴，羅也不高貴。”他心中又嘀咕道。

羅就是那個小伙子的名字，當然他爹不是那個隋唐英雄里面的那個霸氣無比的羅藝，他爹羅開。

就這麼胡思想著，二狗抬起腳踩著被太曬了黃白的搖搖晃晃的往村里走去。

他甚至還在想，自己什麼時候也去找羅藝學幾手鐵砂掌暗什麼的，就是怕人家說他年齡太大了骨不行了什麼的，那就太傷面子了。

一條小道上，兩邊是高聳的土坡，這是羅開和羅回家必須要經過的一個地方，地形很像一線天，但村里人給它取了個好聽的名字“貴路”。

不是“鬼路”就是“貴路”，好多第一次聽這個名字的人都會誤會。

能有這個名字主要是因為，走過這條路，那邊就是山，和這邊相比，那邊更窮，非常窮，窮的甚至在這個大家日子已經開始變得很好的年頭甚至還有人吃不上飯。

這里最大的好就是蔽，路只有一米多寬，土坡卻有三五十米高，如果你站到坡頂往下看的話，你會發現這本不是土坡，而是山的一部分。

羅開忽然站住了，然后羅也乖乖的跟著站住了。

“跪下。”

羅開轉過看著自己的兒子，很平靜的說道。

羅沒有廢話，“噗通”一下就朝著羅開跪下了，只是眼神里帶著一不甘。

“知道為什麼讓你跪下嗎。”羅開看著他一臉嚴肅的問道。

“因為我讓家里賠了五十塊錢。”羅很快回答道，練武之人的眼睛都尖，他看到二狗給他爹塞了五十塊錢的事。

聽到他的話，羅開搖搖頭，然后嘆了口氣，他也心疼這五十塊錢，他出來的時候上就帶了一百塊，這一百塊不是他的，是他東拼西湊借來的。

他雖然武功高強，但是一樣過的窮困潦倒，不是因為他沒力氣，而是他們家那片土地上本就產不出更多的糧食，山上倒是有野味，不過這些年也不多了，他也不愿過多的殺戮。

羅當然知道家里窮，所以立馬就先拿錢說事。

“五十塊錢丟了我們可以再賺，我讓你跪下是因為你太沒耐心了，你心中的戾氣太大，我怕你遲早也鬧出大子啊，丟了命，啥都完球了。”

羅開的話似乎有些無厘頭，羅也做出一副奇怪的樣子抬頭看著他，急忙為自己辯解道：“爹，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無意中扔的磚頭。”

聽到這話，羅開頓時就怒了，臉上的黑皮繃，右手半握拳，食指指著自己的兒子一副恨鐵不鋼的樣子，說道：“你就裝，你就裝吧，你是我的種，你有幾斤幾兩我能不知道了？我早就給你說過，想要大事，就不能拘泥小節，那個人他就算是再惹你，你也不能當著人的面就用磚頭砸他啊，砸死了怎麼辦，你被抓進去了你讓我怎麼辦。”

羅頓時一陣驚訝，擺著雙手急匆匆的沖著他爹說道：“我真沒有，我對天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對天發誓有個用，發誓有用的話我們爺倆也不會在這鬼地方窩著了。”羅開嘆了口氣說道。

聽到這句話，羅沉默了，臉上的狠狠的著，仿佛那句話里包含了他太大的苦痛。

看到他的樣子，羅開搖搖頭擺擺手，又嘆了口氣然后說道：“算了，不說那個，說說眼前的事吧，你真以為你做的天無沒人看的出來啊，你太自以為是了，你想想，就算是你做的天無沒人看出來你是故意想要砸死那個人，但是你讓人看見你手了，那你就要承擔責任，所以我才要拿錢去贖你回來。”

羅不反駁了，他爹說的都是大實話，他也覺自己太沖了。

羅開卻不準備放過他，語氣加重了許多，滿臉都在著，眉一跳一跳的，如果他有胡子的話這會他的胡子肯定也在，只是他沒胡子，他的下溜溜的，天生不生一胡子。

“你怎麼就不能有一點耐啊，你不是每天都給我說的你要去找你娘嗎，

就你現在這副一點耐心都沒有的球樣，你還沒到人家家門口就被槍打死了。”

羅繼續沉默，只是跪在地上的雙繃得直直，兩只鐵拳的嘎嘣嘎嘣的響，顯然他心中很不平靜。

說完這句話，羅開也沉默了一下，眼睛里閃著復雜痛苦的芒然后才悠悠的嘆了口氣說道：“就算你想殺了那個人，你難道就不能下手啊，我教了你十五年的暗，從你剛能跑穩就開始教，你就不能長點記啊，那樣即便你失手了咱也不會被人看到，也不用賠五十塊錢還被人給看穿了。”

這句話也充分的表現出羅的格其實是又出的，羅開本就不是什麼好鳥，有其父必有其子。

他說前半句的時候，羅很想反駁，他想說自己是一個明磊落的人，但是聽到最后一句，他頓時就噌的站了起來，死死的看著羅開說道：“你說啥，有人看穿我了，不可能，我表演的那麼真。”

他這句話說出來就說明他已經在羅開面前承認了他做的事，不過他無所謂，在自己老子面前犯點錯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一直這麼想的。

“哼，你也知道你是在表演，既然是表演，那就肯定有，你以為咱走的時候那個小子為啥給我五十塊錢，那是在可憐你爹，你以為他為啥要把醫院免除醫藥費的事給明白的說出來，那是在讓咱欠他人，天大的人，那小子太鬼了，玩心計你爹不如他，你也不如他，但是比經歷，你爹是你們的十倍不止，他一開口我就能聽出來他已經發現你的事了。”

羅開的分析簡直堪稱是事實在重演，他剛說完，羅的腦袋就搖的和撥浪鼓一樣，一臉的不可置信，看著羅開說道：“不可能，如果他發現了為啥不說出來，他不說出來就是沒看出來，他憑啥能看出來啊。”

“啪！”羅這句話剛落，羅開的掌就扇到了他的臉上，羅頓時就有些懵了，然后驚訝的看著羅開，卻聽到怒氣沖沖的說道。

“人家那是在可憐你爹，你真把全天下人都當傻子啊，如果沒看出來你是故意砸人，人家最后本就不會加那一句話，那個鬼小子是在提醒你要去報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知道咱倆有功夫的事，他是想要你去給他當保鏢。”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不過羅開還是想的遠了，二狗是想要他們一個人給自己當保鏢，但是不是羅，而是羅開，因為羅開的功夫比羅差多了。

羅沉默了，他知道羅開說的可能是真的。

“可這只是你的分析，不是事實。”他還是狡辯道。

“很多時候是有分析已經足夠你死一次了，沒必要有更多事實，我有直覺，我的分析是對的，那個小子不簡單，我看人從來一眼就能看出七八分，那個小子我本看不，城府極深，野心極大，我有預，如果你跟著他，可能會見到你媽。”

羅開冷冷的說道，然后語氣就變緩了，特別是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語氣已經變得無奈了。

他的人，是他永遠不敢的心痛。

羅也沉默了，點了點頭看著羅開說道：“我會考慮的，我們回家吧，爹。”

羅開“嗯”了一下，然后就朝家的方向走去，羅跟在他的背后。

“那個人罵我了。”路上，羅忽然開口說道。

“那也不該死。”

“他還罵你了。”

“也還不該死。”

“關鍵他還罵我媽了。”

羅開沉默，站住腳，然后回頭看著兒子一臉沉的說道：“那就弄死他，只是不應該讓人看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你知道我忍不住的，我有仇當懲報了。”羅似乎對自己也有些無奈。

回到村里，二狗左晃晃，右晃晃，卻不知道自己該干啥，去工地，他沒那心思，提起干活他就渾發，想了想還是往陳耕家走去，那天陳耕說好給他買服結果就出了劉民那檔子事，他那帶的服已經讓他給扔了，他上現在穿的還是陳耕的服，老款式的中山裝，倒是新的，就是有些老氣了，二狗不喜歡，正好現在沒事，他就想讓陳耕去給他買兩服去。

到了陳耕家里，就看到一群人正在吃飯，他這才發現這個點已經是午飯的時間了。

大家看到他來，一個個都是熱的打招呼，那天劉民傷時候他的焦急讓他們覺到了親切，推土機司機也把二狗在醫院里的一些作為告訴了這些人，所以大家對二狗的的漫不經心就轉變了尊敬。

人就是這樣，你把他們看的重他們就把你看的重。

“二狗，干啥去了，坐下吃點飯。”劉八寶看到他了，在小桌前給他打招呼。

他一打招呼，頓時就稀里嘩啦的十幾個人都給他打招呼，不管是本村的還是外村的。

一共也就十幾個工人。

看到這一幕，陳耕不由的就笑了，心里沒由來的舒坦，他知道二狗在這群人里有了威，人有了威做事就簡單多了。

吃完飯，二狗正準備給陳耕提買服的事，一不留神，陳更卻跟著工人們走了，只留下張牛花一個人在收拾桌子。

“咋啦，二狗，你找你干爹有啥事，說出來看看我能幫忙不。”張牛花看到他有些郁悶的臉開口問道。

二狗擺擺手，說道：“沒事，就是我干爹說的要帶我去買服來著，這人又不見了，老頭。”

他嘟囔著，有些不滿。

張牛花頓時就笑了，看著他上的服說道。

“這服就的啊，料子好，做工也好，老陳過年才舍得穿的服都拿出來給你穿了你還不知足啊。”

二狗苦笑，他當然知道他上的老中山裝的確是陳耕過年才肯穿的服。

“所以啊，我穿著就覺不舒服，覺糟蹋了寶貝一樣。”

他有些無奈的說道，他就是想要一新服，只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他覺必須給自己弄點錢了，不然的話做啥事都太憋屈了，這個年頭沒錢的話還真的是屁事都干不。

張牛花沒說話了，只是嘿笑著低著頭收拾盤子，洗碗的時候二狗就坐在臺階上發呆。

“二狗，別郁悶了，大不了等會嫂子去給你買一服去，不就一服嘛，至于你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以為二狗是因為沒得到服難的。

二狗知道誤會了，頓時說道：“沒，我不是在想服的事，我是在想我怎麼才能弄點錢，我現在好歹也是個隊長了，上總是一

錢沒有不行啊。”

說著，臉上就帶著三分愁意，他那幾天為了大棚和修路的錢在奔波的時候就知道錢有多難弄到。

聽到這話，張牛花頓時就燦燦一笑，然后點點頭說道：“是啊，錢難掙，屎難吃，天下人都知道這事，你是得要想辦法給自己弄點錢傍著了，總不能遇到什麼都來找老陳，老陳的日子也過的不怎麼，這次修路他把自己的私房錢都給上了。”

“啥，咋會有這事，這次修路的錢不是都夠了嗎，我干爹咋自己還錢啊。”二狗頓時就驚了起來。

張牛花搖搖頭說道：“咋呼啥，你干爹不讓人說，這事就我和他知道，現在你是第三個，村里修路信用社給貸款了兩萬，鎮上給撥了兩萬，這四萬塊已經到賬了，可是咱這條路四萬塊本就不夠，沒辦法，老陳又讓村里人集資了一萬塊，他自己就拿了五千塊錢，這都是他兒子外面給他寄回來的錢，都讓他給上了，五千塊錢啊，多大的一個數。”

似乎是在惋惜陳耕把這五千塊錢給白白扔了，換做是的話，是絕對做不出來這種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