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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自然是個輾轉反側的夜晚。安琳瑯心里不能踹事兒,一旦踹事兒就容易失眠。在床榻上生生翻滾到三更天敲響才迷迷蒙蒙地睡過去。
次日一大早,頂著干的眼睛怕上馬車,安琳瑯還得去城西走一趟。
大齊京城的建筑是以南為貴,西次之。溢香樓和松巷子都是在城南,這塊地界的所有買賣天然比其他地方好上許多。西街那邊擁有京城最大的瓦市和聲樂場所。京城最大的花柳巷就在附近。換句話說,這里達貴人富家子弟也多,商鋪開在這也十分賺錢。
另外四間商鋪有兩個位于西街的中心區域,另兩個就稍微邊緣些。
安琳瑯一盤算這商鋪的位置,心里忍不住咋舌。
林氏怎麼會有這麼多嫁妝?林家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富裕啊?當然,安琳瑯也沒去過金陵林家,只知道林老太爺是個地方知州。知州的俸祿也不過千兩銀子吧。養活府中上上下下幾百號人,估計一點不剩。林家到底從哪兒弄來這麼多嫁妝給林氏?貪污賄麼?
只能說,貧窮限制了想象。安琳瑯是無法理解士族與普通老百姓之間鴻般的財富差距。
一面慨林氏的嫁妝厚,一面馬車就停在了一間書局的門前。
安琳瑯想著一路過來發現的商區特點,看著這個書局就很不能理解。在這種地...方開書局?首先這一點就不是很能理解。花柳巷就在附近,來這里逛的能是什麼正經讀書人?指他們嫖完娼心生愧疚,再折來書局里洗滌一下心靈麼?
這不是鬼扯!
先不說安琳瑯的困。等真的下了馬車,站在書局的門口,才到什麼門庭冷落。
這偌大的書局,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安琳瑯下了馬車進門,里面就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在柜臺后面,正一手執筆在紙上寫寫畫畫著。除了他,還有兩個半大年抱著撣子靠在墻角打瞌睡。書局部冷冷清清,一個買書的客人都沒有。
安琳瑯進來,那掌柜的,姑且稱之為掌柜的。連抬都沒抬,專心致志地寫大字。書架旁邊兩個打瞌睡的年聽見靜倒是睜開了眼睛。瞥了一眼發現是個姑娘,又閉上了眼睛。另外一個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走到安琳瑯跟前:“客是來看書的還是買書?”
“看書?”安琳瑯是知道后世很多書店也提供免費看書的場所,難道這里也有?
“是,道藏書局是設有專門看書的場地。”
這書好似讀過書,說話文縐縐的,有點意思。
安琳瑯心里以后,但還是點了頭。
書沒有因為安琳瑯是個子就冷落,抬手引著安琳瑯往后面走,“我們掌柜的最是書之人,也樂得與讀書人方便。寒門子弟求學之路多艱,若是能予以一點幫助便予以一點幫助。姑娘也是一樣。讀書使人明智,姑娘書便是同志之人,盡管進來看。”
突然之間被做了慈善,安琳瑯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等隨這書繞過書架到了后面,后面竟然像個后世圖書館一般擺放了諸多桌椅。
此時這桌子旁邊麻麻坐滿了人。大多數是裳樸素的讀書人,捧著道藏書局的書正如似地讀著。期間還有小書拎著水壺,看誰的桌子上茶盞沒水了,還給續上一杯水。
書生們埋頭苦讀,偶爾還會與邊人低聲說上兩句。很有后世圖書館的意思。
作為一個鉆到錢眼字里的商人,安琳瑯看到這一幕有一瞬間的失語。頓了頓,拉住書,問出了一個很銅臭的問題:“……這樣看書,收錢嗎?”
引路的小書忽地一愣,扭頭詫異地看著安琳瑯。仿佛問出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
安琳瑯眨了眨眼睛:“……書局開張,東家是為了盈利賺錢的吧?”
……是這樣沒錯,但是:“姑娘,我們東家是最品行高潔的人。既然開門給這些寒門學子行個方便,自然是不會收那等黃白之的。”
安琳瑯嚨一哽,頓了頓,又問出了一個更銅臭的問題:“你們掌柜的這麼做生意,這鋪子還經營的下去麼?估計個幾年就該關門了吧?”
“姑娘!”小年生氣了,“您若非進來讀書的,就請您出去!這里不是您玩笑的場地!”
安琳瑯:“……”
小年很生氣,也不接待安琳瑯了,丟下就氣呼呼就要走。
安琳瑯喊住他:“……等等。”
年回頭,一臉不樂意:“不知姑娘何事?”
“把你們掌柜的...過來,就說東家來了。”
年臉一僵,瞬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