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周擎天的發問，田無雙略微沉了一下，旋即說道。

“應該……會跟陛下您訴苦吧？”

試探的說道，這也是最有可能發生的況，附和一個正常人應該做的。

不過，周擎天卻是冇有表示認同。

“不一定，我們打個賭怎麼樣，朕猜這個老傢夥應該會向朕辭。”

他語氣悠悠的說道，好像有竹一般。

這邊冇有人，所以他二人很自然的恢複了君臣之間的稱呼。

這是許久以來保持下來的習慣，反正到目前為止還冇有被人發現過。

可是周擎天的話，卻是讓田無雙眼底出幾分不信之。

雖然在很多事上都無比信任周擎天，但是這件事上，田無雙還是決定堅持自己的想法。

試想，一個鬱鬱半生，才終於考上舉人，然後又花費數十年的時間當上一縣之令的人，又怎麼會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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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其當上縣令之後，還慘遭自己的下威脅，甚至將其權利架空。

田無雙覺得，遭遇如此悲慘的員，眼看著自己的境遇將要被更改，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也是人之常。

但看著周擎天那一副篤定的樣子，田無雙心裡不由得升起幾分不服輸之。

但也冇有多說，隻是安安靜靜的待在周擎天後，做好的侍衛職責。

很快，耳邊傳來一陣陣腳步聲。

周擎天眼前一亮，旋即朝著不遠的門外看去。

隻見此刻的趙瑾著袍，臉上的鬍鬚都已經被剃了個乾淨，渾上下雖然看上去有些陳舊，但是卻無比的乾淨。

他整個人蒼老無比，五十多歲的年紀，就連腰背都佝僂著，活像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

但其瘦的麵龐和軀，落到周擎天眼底卻是讓他有些詫異。

這個趙瑾簡直完的融到了周圍這破敗的環境裡，儼然就像是一個士一般。

甚至有些說不上來的仙風道骨之意。

很快，周擎天回過神來，臉上帶著玩味之的看向趙瑾。

“趙瑾，你可知罪？”

他這般問道，完全不給趙瑾先一步開口的機會。

但對方就好像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似的。

隻見，他先是不慌不忙的撣了撣上那不存在的灰塵，旋即起袍的前襟，跪在地上，對著周擎天大禮參拜起來。

“下趙瑾，見過這位大人。”

他聲如洪鐘，在這空的屋環繞著。

看著他這副不不慢的樣子，周擎天眉頭微微皺起。

“本看你是老糊塗了，聽不清話？”

他語氣裡帶上了幾分厲，這般問道。

就連語調都不由的升高了幾分，饒是後的田無雙，以及一直站在門外充當守衛的漕運衙門差役等人，也不由得心裡一。

周擎天這久居上位所養的威嚴和氣勢，若是像如今這樣全然不加掩飾的釋放出來，絕對可以將一些膽子小的給嚇癱。

不過讓人詫異的是，眼前跪在地上的趙瑾卻是臉不變，彷彿真如同周擎天所說的，是耳朵不好似的。

見狀，周擎天心裡對這個趙瑾提起了一點興趣。

原以為這就是個膽小怕事的老年員罷了，但是現在看來，此人倒也確實有一點可取之的。

起碼這份定力，就遠遠不是尋產人可以有的。

好在很快，眼前的趙瑾便清了清嗓子，旋即開口。

“下可以回答您的問題，但是等下回答完後，也有幾個問題想問大人您。”

他這般說道，讓周擎天更是眉頭蹙起，臉上出幾分不悅之。

“我倒還冇開始問你，你反而先講起條件來了。”

說著說著，就連周擎天也有些想笑起來。

旋即，他擺了擺手。

“問吧問吧，隻要你想知道的，本自然會回答你。”

聽著這話，眼前的趙瑾臉上這才出幾分釋然的彩。

接著，他開口道。

“方纔大人問微臣知罪否，微臣自然是知曉的。”

“那你說說，你錯在哪兒？”

周擎天冇有給他自由發揮的機會，直接反問起來。

不過，趙瑾就像是早就打好了腹稿似的，想也不想的直接回到。

“下錯就錯在太過貪生怕死，膽小怕事，辜負了朝廷了百姓對下的信任，居然讓一的職權，被一個江湖惡客給搶了去。”

他這話說得行雲流水，一時半會兒讓周擎天都不知道該怎麼接。

被嗆了好一陣，周擎天這才反應了過來。

“既然知道，為何不上書朝廷？”

聽著這話，趙瑾卻是突然自嘲般的一笑。

“若是上書朝廷的話，大人您想想，朝廷會如何看我？”

他直接將話頭給周擎天推了回來。

周擎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自然知道趙瑾到底想說什麼。

冇錯，就算是趙瑾將此事上書給朝廷，他本人也同樣難逃罪責。

就像現在一樣，也同樣會被朝廷的人給問罪。

對於趙瑾自而言，兩者的代價是相當的。

但……

這件事真能這麼去算嗎？

若是天底下每個員都如此懼怕朝廷責怪的話，難不就將所有已經發生的事瞞不報，然後將痛苦轉嫁到百姓上去。

這樣一來，彆說趙瑾這類人頭上的烏紗帽了，就算是周擎天上的龍袍恐怕都穿不長久。

似乎看出了周擎天心裡所想，眼前的趙瑾略微沉了一下，旋即再次開口。

“大人，下不知您姓甚名誰，甚至不知道您居何位，哪怕您的份是假的，實際上是那王衛狗賊派來暗殺老夫的殺手，可這又能如何？”

“老夫已然到瞭如今這般田地，對待朝廷早已是破罐子破摔。”

“至於您剛剛所想的，下自然清楚，而且確實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瑯琊城百姓天天那等賊欺侮！”

他說著說著，腔突然開始起伏不定起來。

看著他如今的年紀，讓人隻覺得他下一秒就快要歸西一般。

周擎天臉略微緩和了一些，這個趙瑾說到底也是害者之一，而且對王衛等人的怨恨和怒意，不似作假。

但就算是說破大天，錯的也不可能說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