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英俊公子如此說,不屑地抱了手臂,睜著漂亮的杏眼冷笑:「你誰啊?話都嘟嚕不清楚就敢多管閑事?一邊去!別給自個兒找不痛快!」
「你怎麼不講道理呢?啥子做話都嘟嚕不清楚?」英俊公子很生氣:「我哪句話沒說清楚?」
猝不及防,將手著眼眶角,沖他做了個鬼臉,嘻嘻笑:「明明斗是啥子話都沒嘟嚕清楚嘛!自己沒這個本事,幹啥非得鼓斗多管閑事!進茶肆吃喝你的去!」
「你……你……」英俊公子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腔之中狂跳不停的心提醒他,千真萬確沒有看錯,剛才就是沖著他做鬼臉了,還學著他說話……
英俊公子傻乎乎地扶著心口站在那裡,忘了自己剛才是為什麼才和起的衝突。
隨從本就不想讓他多管閑事,趁著他發獃,用力一推,將他推進了茶肆,機靈的夥計立刻將他們引了坐下,咯嘣響地報了一長串菜名兒,震得英俊公子無暇他顧,稀里糊塗點了一堆吃的。
等到夥計走了,英俊公子才反應過來,問隨從:「剛才那個姑娘為啥沖著我做鬼臉,還學我說話呢?」
隨從看著自家公子臉上可疑的暈紅,心裡嘀咕著,若無其事地敷衍:「大概是看咱們才從外地來,好玩好欺罷。」
那姑娘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且那氣勢分明出顯貴,多一事不如一事,還是別去招惹的好。
英俊公子卻不這麼想,默了片刻后,「呼」地起大步往外走:「不行!斗算長得貌若天仙,也休想當斗我呢面作惡!」
「哎哎呀……公子呀……老爺說過不要多管閑事的呀……」隨從著急地追了出去,卻見自家公子立在門邊,聚會神地看著外面,一不,一言不發。
隨從順著他的目看過去,但見幾個巡街的衙役正將那接了自家公子賞錢的漢子按翻在地,拳打腳踢的,罵什麼昧了良心殘害嬰兒、藉機騙錢騙人的壞東西。
另一旁一個僕婦抱著那奄奄一息的小嬰兒,正買了熱羊喂著。披著雪白狐裘的俏含笑看那騙子挨打,不時道:「敲他的小脛骨啊,那裡最疼!給他裡塞馬糞,看他還怎麼騙人!滿噴糞的壞東西!活該下十八層阿鼻地獄!」
又有人在一旁好奇追問:「縣主啊,您老人家怎麼知道他是個騙子的呀?」
不答,倒是的侍清楚明白地道:「我們縣主老早就注意到他啦!天寒地凍,哪有做爹娘的挨了打,先把孩子的襁褓扯開扔到地上,裝瘋賣慘的?孩子這麼瘦,他這麼胖,難不是腫的?哎呀,總之太多破綻了,懶得和你們說,反正就是騙子啦!」
眾人紛紛嘆,狐裘縣主並不得意,微笑著道:「還有啊,縣主我一點不老,年輕著呢,下次記得不許再老人家!」
衙役把騙子五花大綁帶走,僕婦餵飽小嬰兒,也抱著離開了,說是要治好傷病,另尋一個可靠人家養護起來。
這件事完結,縣主轉回到茶肆之中,英俊公子紅著臉迎上去行禮:「縣主,小生這廂有禮啦……」
「厚道的傻帽,你的銀子!」縣主瀟灑地一揚胳膊,一點銀飛來,公子忙著手去接,卻是一錠帶著餘溫的五兩銀錠。
「縣主……」公子紅著臉想要謝,卻被縣主將手一揚,微笑著道:「謝的話不必多說,檢討的話也不必說。第一次離開父母獨自出門吧?小雛兒嘛,我懂!」
他才不是什麼小雛兒!公子既且惱,正想辯白,一個瘦高的青年已然大步走了進來,含著笑道:「縣主,師父師娘已然歸家,在家裡煮了羊鍋子等咱們過去賞雪吃飯呢,你怎地還賴在這裡不彈?要不,你那一份我替你吃了?」
「你敢!安寶寶!聲姑姑來聽聽!」縣主哈哈大笑著,走上前去用力拍著瘦高年的肩頭,眉弄眼,一臉壞笑:「乖侄兒,姑姑給你買好吃的哈?」
瘦高年然大怒:「裴姣姣!你別蹬鼻子上臉!你我乃是同門,我尚且先你門,該你我師兄才對!誰和你是姑侄了!」
姣姣縣主吐著舌頭,做著鬼臉:「安寶寶,安寶侄兒,我侄兒安寶!想我這麼年輕,就有了這麼大的侄兒……」
那安寶的瘦高年氣呼呼地轉離開,姣姣縣主跟在後面大呼小:「噯,小氣鬼!還真生氣啦!我和你說啊,我剛做了一件好事誒……算一算,今年以來,我一共做了一百件好事啦!做好人真難啊,我這天到找啊找,真是難得找到可以做好事的機會誒,你不誇誇我嗎?」
姣姣縣主和安寶年且行且遠,消失在風雪之中,英俊公子尚且著那一錠銀兩,悵然若失地看著縣主的背影,年輕的心得厲害,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他回頭看著隨從道:「長安啊,我這心跳得厲害,覺魂兒也掉了一多半,你給曉得為啥子?」
隨從喊道:「哎呀呀,公子呀,你千萬不要胡思想啊!這位縣主一看就是個母夜叉的呀……你降服不住的呀!」
英俊公子傻乎乎地笑著:「耙耳朵有福氣嘛,公子想做耙耳朵哩……不要我降服,只要降服我就好咯……」
「哎呀呀……公子呀……男子漢大丈夫,咋囊個沒出息呀……」隨從喊著,公子卻已經回打聽姣姣的出了。
半個時辰后,頭髮肩上堆滿了雪的公子立在安樂侯府門前,仰頭看著那黑底鎏金的牌匾,激地道:「原來,這就是裴先生的家啊!原來,縣主就是裴先生的高足啊!這可真是千里姻緣一線牽……」
隨從大呼小著:「哎呀呀,公子呀,你怎麼這麼傻的呀?你這副樣子門都進不去的呀,要被人用笤帚打出來的呀!」
公子已然一頭衝過去扣響了門環:「蜀地儒生白知遠,求見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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