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大陸,燕國。
一條滾滾大江,橫貫國境,浩浩,氣象萬千,水氣接天,勢如奔雷般向東流去。
“!”
寒冬臘月,天寒地凍,嗬氣冰,一名臉蒼白的年,卻著膀子,站在大江的淺水裏紮馬步,冰冷的水凍得他發紫,渾哆嗦。一陣陣的浪滔推得他左右搖擺,被風一吹,冰冷刺骨,皮如刀割般難。
可他咬著牙,雙腳穩穩紮在地上,以絕大毅力不停地出拳,打得水花四濺,是堅持了一個時辰。雖然他明知道,這種依靠冰水激發潛能的煉之法,對有著巨大的損害。之所以如此,無他,隻為了要變強!
葉銘今年十五歲,山水鎮葉家旁支出。十歲那年,父母得罪了楓葉城的大人,雙雙被害。從那時開始,他就暗暗發誓,一定要為強者,為父母報仇!
可四年過去了,他現在連武徒一重都不是!原本,以他的資質,如無意外的話,現在起碼是武徒三重了。可在半年之前,他卻被族長之孫葉振英,生生毀掉了經脈,為了不能修武的廢人!
原因是,他曾偶然得到一株珍貴的赤龍草,還未及使用,就被葉振英知曉。對方立即帶領幾名惡奴前去搶奪,不僅奪走了他的赤龍草,還兇殘地摧毀了他的經脈,害他為不能修武的廢人!
遭如此打擊,葉銘不曾絕。沒有經脈,那就煉!葉家不給資源,那就用最低級傷的冰水煉法門修煉!於是,整個冬天,他都泡在冰水裏,激發生命潛能。功夫不負有心人,如今他的質相當堅韌,能夠與武徒二重煉境的武者一戰。
“嘩啦!”
終於堅持不住了,葉銘從江水裏站了起來,渾白氣蒸騰,他的每一寸和骨骼都在。的冰冷酸麻,迅速轉化為鑽心的疼痛,而他神木然,眸猶如這天氣般一片冰寒。
“傳聞之中,煉大之人,實力比肩大武師。可是這冰水煉之法太過傷,長此以往,我隻怕活不過二十歲。可我顧不了那麽多,無論如何也要修煉下去,不僅要替父母報仇,還要向葉振英討要公道!老天爺!我父母被害,經脈被毀,可你休想擊垮我!!”他清秀的臉上,顯出狠決之。
葉銘換好服,返回葉家大宅。
葉家大宅是山水鎮最大最豪華的一片園林式住宅區,房屋鱗次櫛比,占地十餘畝。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其中建築無不高大宏偉,雕梁畫柱,描金繡銀。可就在大宅的角落裏,竟有一圈破敗的院牆,裏麵有間低矮的草房,此正是葉銘平日起居的地方。
葉銘回草房沒多久,就聽“呯”得一聲,院門被人重重踢開。一名尖腦袋的灰青年,和一名穿錦袍,神倨傲的長臉年走進來,灰青年端著一個海碗,滿臉都是不耐煩的神。海碗很骯,碗沿都破損了,外麵更有一層黑的油膩,散發出陣陣怪味。海碗裏盛滿了七八糟的殘羹冷炙,許多別人吃完了的魚骨、骨堆一個尖。
灰青年是葉家一名幹雜活的下人,名胡三兒。錦袍年生有一雙桃花眼,薄尖下,天生三分相,他背著雙手,一副看好戲的表。這年,葉銘自然認識,他是族長葉萬勝次子葉子烈的兒子,比他大半歲。自從父母去世之後,這個葉振雄沒帶著奴才欺淩他,人品極其惡劣。
“嘖嘖!這不是我們葉家曾經的小天才葉銘嗎?你臉蒼白,四肢打,莫非又去過漓江,以冰水煉了?人啊,要有自知之明,廢了就是廢了,再怎麽拚命也沒卵用。”葉振雄薄薄的撇了撇,出言諷刺,“我說廢,到飯點了,吃飯吧。”
胡三兒立刻配合地,重重把海碗砸在地上,然後輕蔑地瞄了葉銘一眼,抱著膀子道:“快吃,我還要收碗呢。”看那神語氣,仿佛他才是葉家主子似的。
葉銘頓時氣往上衝,之前送的食雖然是糠窩頭和稀粥,可好歹也是新鮮之。現在倒好,那些混賬東西居然故意送剩飯給他吃!
見葉銘臉難看,胡三兒冷笑一聲,挑著眉道:“呦,怎麽著?不吃啊?不吃我可拿去喂狗了!還當自己是當初那個武徒三重的小天才啊?”
葉銘麵無表,冷冷道:“胡三兒,送剩飯給我吃,是你的主意?”
胡三兒仗著葉振雄在,本不怕,臉上的青春痘都因為激的原因,顆顆飽滿起來,他拍著脯傲然道:“怎麽著?難不你敢打我?就憑你這副弱板,我還就不怕!”
這四年來,葉銘什麽糟糕的況沒經曆過?他心如明鏡,這個葉振雄今天帶胡三兒送飯,目的就是辱他。早在他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武徒三重,若非葉家不給他任何資源,他甚至有可能達到武徒五重。而在當時,葉振雄之流才隻是武徒一重而已,每每都要仰視於他。
如果一個人站得太高,一旦跌倒後,那麽曾經站在下麵的小人,往往會充滿惡意地踩上幾腳,葉振雄就是這樣一種人。
他當即冷笑一聲,一把端起那海碗,劈頭就打在胡三兒臉上。隻聽“乒”得一聲,胡三兒被砸了一頭一臉,幾魚刺還紮進了他的肋裏,疼得他“嗷嗷”直。
胡三兒沒想到葉銘真敢打他,在他的印象中,葉銘從未打過人,就連脾氣也很發。這一次葉銘突然出手,打得他措手不及,居然一下沒躲開,吃了大虧。
“小畜生,你敢打我!”胡三兒暴怒,揮拳頭,惡狠狠地向葉銘衝過去。
葉銘這半年都在用冰水煉,他的反應速度較普通人快了一倍不止。胡三兒的拳頭一到,他一震,渾的骨骼都微微抖起來,就像踩了尾的貓一般,反應奇快。隻見他微一側,就避開了胡三毫無章法的一擊,然後順勢一腳踢出。
“噗!”
胡三兒下一痛,如遭雷擊一般,臉由白轉紅,由紅又轉白,頓時就捂著那玩意慘嚎不止,額頭上冷汗汵汵,一副死去活來的樣子。
“哼!狗奴才!下次再敢送剩菜,本爺就踢你的鳥卵!”葉銘惡狠狠地道。他平素雖然不願意與這些小人計較,可有些事一旦及他的底線,就必須不計後果地反擊。
比如今天這種況,他如果不還以,隻怕就要一直吃別人剩飯剩菜了。那樣的辱,他絕不接。
葉振雄吃了一驚,葉銘突然之間的暴發嚇了他一跳。他不惱怒,指著葉銘罵道:“小雜種,敢在我麵前手打人,你想死嗎?”
葉銘的頭發還是的,此時被溫一蒸,白氣騰騰,仿佛殺氣一般盤旋於他的頭頂,他冷冷地看著葉振雄,道:“葉振雄,你要不服氣,咱們就打一場!”他雖然不能練氣了,可一對一的話,教訓一下葉子雄還是沒問題的。
葉振雄咽了口唾沫,他深知這個葉銘自從父母死了之後,就變了一個打架不要命的主。不知多回了,他明明帶了很多打手過來教訓對方,可總是一不小心就挨上幾下,想想就痛。再說,這小子瘋子一樣跑到漓江裏,居然敢用武者大忌的冰水煉法修煉,發力極強。一旦起手來,武徒二重的他,隻怕占不到便宜。
眼珠子一轉,他冷笑一聲:“你小子別狂,胡三兒可是振英哥的奴才,你打了他,振英哥不會放過你的,你死定了!”
說完,葉振雄悻悻而去。胡三兒慘嚎了一會,也夾著走了,臨走時怨毒地瞪了葉銘一眼,可不敢多說什麽,生怕葉銘再送他一腳,那可真要親命了。
葉振英!又是他!那個搶走他赤龍草,毀掉他經脈的家夥!葉銘用力地攥了拳頭,指節“叭叭”炸響,他切齒道:“葉振英!你帶給我的一切,我必十倍還之!”
打跑胡三,趕走了葉振雄,葉銘覺肚子確實了。他從床底下拉出米缸,米缸裏連一粒米都沒了,隻能出去吃。父母去世後,留下些微薄家產,勉強夠他吃飯的。
葉家東北角有扇小門,供下人以及販夫走卒進出之用,葉銘一般都打這裏出門。出來小門,對麵有條大街,街旁有一排大柳樹。燕國位於北方,臘月裏寒風刺骨,柳樹隻剩下禿禿的枝條,地麵上鋪了一層冰霜。這時沒人願意出門,都待在家中抱爐取暖,大街上人煙稀,十分安靜。
他出門左轉,正要去往米店。就見一棵大柳樹下,坐了一名老乞丐。他穿著髒兮兮的灰布,上麵打滿補丁,頭發蓬如草,皮骯髒,仿佛有一層泥灰膩在上麵,臭氣熏天。
之前進門的時候,還沒看到這老乞丐,看樣子新來不久。不過他也沒閑錢施舍對方,就大步繼續往前走。
“年輕人,你想變強嗎?”老乞丐突然開口了,聲音不大,葉銘卻聽得分明。
他停下步子,扭頭看向對方,奇怪地問:“你在跟我說話?”
老乞丐看過來,他的眼睛一片混濁,給人一種空的覺。
“年輕人,我從你上到了仇恨與執著。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你變強者,讓你有能力報仇恨。”老乞丐道。
葉銘的第一反應是,對方是個騙子,他經脈都毀了,還怎麽變強?於是他冷笑一聲,懶得再問,繼續往前走。
“你被人毀了經脈?”老乞丐三度開口。
葉銘心頭一驚,這老乞丐剛來此地,他是怎麽知道的?難道他一眼就能瞧出來?
“今晚,月亮升到最高的時候,你來見我,老夫送你一場造化。”老乞丐神神地道。
葉銘一愣:“送我造化?”
“你想不想修煉強大的武技?想不想修複經脈,報複仇人?”中年人淡淡問,“老夫能夠讓你如願!”
葉銘心頭狂跳:“我們非親非故,你為什麽幫我?”
“想改變命運,今晚來見我。”老乞丐卻不願多解釋,說完便閉上了眼睛,不再搭理他。
葉銘帶著疑離開了,買完米返回草房後一直心神不定。老乞丐的話不停在腦中回響,擾得他睡不著覺,他不想:那老乞丐真能幫我?
夜深了。
今晚的月亮特別圓,月很亮,亮得詭異。葉銘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思慮再三,他最終披上服,來到了街上。
老乞丐就坐在那裏,他的目居然不再混濁,月下炯炯有神,猶如兩團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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