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韻還想說什麼,但想想衛樵以往的事蹟,便將心頭的擔憂給了下去。拉著武清寧,低聲細語的說了起來。
三人說說笑笑,很快便來到停船的小碼頭,秀兒與香菱都在,各自在船頭船尾忙活。
秀兒看到三人走了過來,立即跳上岸,影飛快,沒多久就有六七個人被揪了出來,秀兒掐著小蠻腰,如同小老虎一般,嘰嘰喳喳的衝幾人說著什麼,沒多久,幾人都紛紛苦笑,然後掉頭離去。
衛樵一愣,旋即釋然。
三人上了船,秀兒撐著擼,遮蓬小船便晃晃悠悠的向著湖心劃了過去。
微風拂面,湖水清澈,小船悠悠,波紋盪漾。
遠的霧嵐並沒有完全化開,如今遠遠看去,那稀薄的霧靄在太火紅的芒映襯下,一片豔麗朦朧,如夢如幻。近的波紋輕輕盪漾,反出一片泛黃的清新明亮澤。
小船盪悠悠的湖中飄著,時而有調皮的魚兒靠近,張著吐泡泡,這個時候,武清寧就會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魚食,輕輕的撒下去,然後看著爭相遊的魚兒,輕輕劃起角。
在船的中央,香菱手腳麻利的在桌子上擺弄著,碟碟罐罐,儼然一桌菜餚。
衛樵倚靠在船壁上,微閉著眼睛,覺著水風吹面,輕鬆涼爽,心裡一陣放鬆,不一會兒,暖洋洋的照下,竟然有點昏昏睡。
依韻看著對坐的兩人,俏目滿是疑,心裡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他們兩人怎麼會走到一起?但沒有多久又想,或許只有他們兩人才能夠適應彼此。
衛樵雖然看似昏昏睡,實則餘卻在看依韻。他並不清楚依韻離家出走的細節,所以也不好冒然勸回去,可傅家一家都對他很不錯,如果自己不勸勸,心裡似乎又有些過意不去。
“依韻,”衛樵想了想,開口道:“你最近有見過雲崖嗎?”
依韻的一隻纖細玉手正在撥弄著清水,聞言轉頭輕笑道:“見過,還要多謝衛公子這個老師,如今雲崖愈發的像個男人了。”笑容綻放,毫無拘謹,顯然是發自心的高興。
衛樵淡淡一笑,道:“不用那麼見外,你跟清寧是好友,又是雲崖的姐姐,直接我立遠好了。”
依韻也覺得兩人似乎太客氣,笑著頜首,但餘瞥著專注逗弄魚兒的武清寧,眼神裡忽閃過一俏皮:“那,立遠公子,請問你是怎麼將我們清寧公主給騙出來的?”
衛樵微楞,倒是沒想到依韻會忽然問出這樣的話來,他手了下,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依韻俏目裡笑意一閃,想來能將金陵第一才子難住,心裡頗爲得意。
“我們是一起出來的。”還沒等依韻得意一會兒,武清寧輕輕擡起頭,看向一本正經的說道。
依韻俏臉微僵,詳惱的俏目微瞪。
但武清寧對卻沒有多反應,說完繼續低頭擺弄湖裡的魚兒,角淺笑愈發的明顯。
衛樵看著出一孩子氣的依韻,忽然想起兩人在雲佛寺的初遇,那個時候的,端莊典雅,理淑筠,或許,這個時候的纔是真實,自然的。
“爺,好了。”三人正著,忽然間船響起香菱的脆喊聲。
衛樵連忙坐了起來,看向正在玩水玩的不亦樂乎的兩人笑道:“兩位小姐,走看看我給你準備的吃的是否滿意?”
實際上他本就沒想到遊船還要準備吃的,這些是婉兒一大早起來做好,讓香菱帶上的。
兩一聽,俱是起,秀兒遞過巾,了手,跟著衛樵走到船中。
三人圍著矮桌坐下,一陣沁鼻的香味都瀰漫而來。
衛樵看著桌上的幾道菜,笑著介紹道:“這道做醉蟹,這道是風,這道做拆燴鰱魚頭,這個湯做文思豆腐湯,這個涼菜做果園,這個點心做糯米燒麥。來,嚐嚐是否合口味?”
這些菜,這裡自然是沒有的,都是衛樵據自己的記憶,大致推出來的東西,然後給婉兒,婉兒自己再一琢磨,便做出了大齊式的各道菜。雖然口味不同,但一樣可口香韻。
依韻聞言,拿起一塊糯米燒麥,輕輕一咀嚼,當即俏臉出驚訝之,道:“口鬆,細膩耐嚼,滿口清香。”
武清寧也拿起一塊,輕輕咬了一口,俏目眨了眨,道:“很好吃呢。”
衛樵又給兩人盛碗湯,笑著道:“嚐嚐豆腐湯。”
兩人又各吃了一塊,纔拿起湯匙,小口的抿著衛樵盛好的豆腐湯。
“鮮細膩,味道鮮,我還是第一次喝到這樣味道的湯。”依韻輕輕喝了一口,擡頭有些詫異的看了眼衛樵。
沒想到衛樵一個才華橫溢的書生,竟然會這麼。
衛樵淡淡一笑,這裡面加了幾樣作料,都是大齊做菜不用的,依韻自然嘗不到。
接著三人便吃風,然後是魚頭,接著是果園,最後是醉蝦。
武清寧與依韻吃到最後,俱是忍不住的了脣,小肚子溜圓。
本來依韻是不會多吃,一來今天心好,二來這裡的兩人也不用讓刻意的過於裝扮,三來,衛樵這樣菜的確好吃,合口味,從來沒吃過,讓有些忍不住。
而武清寧的心思卻不好猜,總之也吃了不,一直白皙清冷的俏臉出點點紅暈,分外人。
三人吃完,便又坐到船頭,一邊看著奐的莫愁湖風,一邊安然的著初秋的太。
“立遠,”忽然間,依韻看著衛樵又開口道:“你一定聽我的勸,魯湖如果挑戰你,不要輕易答應,他背後站著的人你惹不起。”
依韻還是有些擔心衛樵,多對衛樵的脾氣有些瞭解。魯湖挑戰衛樵,不管勝負,其實對衛樵來說,壞遠大於好。衛樵是武清寧的未婚夫,是傅煬的老師,依韻覺得自己必須慎重的提醒他。
衛樵睜開眼,淡笑道:“哦?”
依韻俏臉微帶一凝重,蹙著黛眉道:“你不要認爲你將王元會走晉王沒有反應就當晉王真的不敢你,實際上,在這之前,王元會已經是窮途末路,只不過你們,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罷了。晉王的真正實力,連父親單獨面對都會力不從心,所以,能不得罪晉王,你今後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衛樵聽著裡極其順暢的喊出‘父親’,心裡若有所思,面上卻疑道“之前王元會已經窮途末路?”
依韻頜首,輕聲道:“王元會之前叛離,父親應該沒有生氣,但之後他獨霸吏部,幾乎讓閣所有人都不滿,這種況下他還不知收斂,父親甚至都放出風聲了,他還是我行我素,這不是窮途末路是什麼?”
衛樵心裡有些恍然的點了點頭,先前他也覺察到一些,卻不著脈絡,如今一聽才明白,倒不是他的靠山多,晉王不能他。而是他恰逢其會,本是一個無關要的引子。
依韻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晉王實力很強,連傅閣老都要謹慎對待,而魯湖背後的自然就是晉王。
衛樵想了想,忽然道“那你知不知道廷議大致會是什麼結果?”
依韻一愣,沒想到衛樵又忽然將話題跳到廷議上,輕輕搖頭,道:“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肯定,閣不會有大靜,不過六部,一臺五監九寺,肯定會有大變。”
“能有多大?”衛樵又問了一句。他對這種風暴猜測不,但遠比不上家學淵源的依韻。
依韻黛眉微蹙,道:“不清楚,不過六部主事人肯定會全部換掉,史臺,金陵府,大理寺估計也是,至於其他的沒被捲進來的,就難說了。”
衛樵輕輕點頭,他已經得到消息,說牛一郎與林正已經在接了。待大考一結束,聖旨便會下來,到時候閣就會任命六部員,然後吏部任命其他,一步一步的,完這次廷議的部署。
這一系列作下來,不知道在金陵,甚至在大齊會掀起怎樣的風波?
爲什麼皇帝會突然間掀起如此大的波濤,難道真的像傳言那樣,皇帝不好,要清洗朝堂,爲太子登基鋪路?
衛樵搖了搖頭,對於這種說法,衛樵本一點不信。朝堂上的人,都是過河小卒,只要老帥還在,換幾波都是一樣,影響不了其他三大巨頭的本。
衛樵想著想著,又搖了搖頭,這種事想多無益,還是琢磨著如何順利通過殿試來的實際。
衛樵見依韻俏臉還是不怎麼放心他,淡然一笑道:“不用那麼擔心,魯湖想要挑戰我,先得將我掛在客廳裡的那副絕對對出才行。”
依韻一聽,俏臉微微一鬆,那副對子,知道,的確極其難對,思索許久也都沒有得出下聯,恐怕真是一副絕對。
而不知不覺間,盪悠悠的小船,正在向著湖中心的小島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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