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外,看著滿地的落葉,再擡頭看著禿禿的樹梢,衛樵第一次覺到,秋天是這麼的蕭索,寂寥。
遠一個車隊緩緩的駛離,外面幾十個侍衛,馬車裡兩個人。
武清寧去城外軍點將,然後便直接南下。
衛樵看著漸漸消失在眼前的車隊,神惆悵的嘆了口氣。
“算了老衛,人都走了。”一向沒心沒肺的胖子難得的在衛樵前也嘆了口氣,臉悵惘的說道。
這次分別,即便再有相聚,恐怕也是不在人是非。
衛樵臉僵的笑了笑,道:“沒事,走,咱們再去送送高閣老。”
高崎也在今天離開金陵,他率先南下,然後在江南與武清寧匯合,一同掃平安江南。
高崎的儀仗並沒有多,一輛普通的馬車,百十個侍衛,然後就是一些家眷,簡單方便。
高崎知道,他這一去,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兩說,倒不是說江南有多危險,而是他今年也六十多了,人生七十古來稀,他高崎又能長壽到哪去?
高崎的輕車簡從,讓後面的常志幾個一陣臉紅耳熱,他們車隊豪華,僕從衆多,將高閣老襯的就跟一鄉佬似的,完全沒有可比。
邊上的葉胖子嘿嘿直笑,連衛樵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而高崎臉都黑了,他自信高家也是有些財產的,不說他是閣老,弟弟也是當朝大儒,明面收在大齊也是首屈一指的,但跟眼前這幾位比起來,還真小巫見大巫,沒法比
常志幾人低著頭走到高崎邊,臉上冷汗直冒。事都到這種地步了,再解釋也沒用了,只能著頭皮等待高閣老的狂風暴雨了。
高崎臉黑沉,但面對著黑的送行隊伍,他也只能將怒氣在心底,狠狠的瞪了幾人一眼,上前與傅瀝常頌幾人告別寒暄。
衛樵遠遠的看著幾人,只見他們三人似乎並沒多的虛假意,神淡淡談,笑從容,似乎還在商量著什麼,不時的皺眉思索,又辯論商討。
龐大的車隊在秋風中等來了聖旨,自是又一番,甚至將高崎的一個兒子提前封了爵位留在了金陵。
在聖旨宣讀完後,珍妃娘娘又忽然間出現,代表皇上又與高閣老聊了幾句,衛樵離的遠,卻也發現近前的不人都在說著‘皇恩浩’、‘極盡榮寵’之類的話。
在日中的時候,在幾乎滿朝文武大臣的相送中,高崎的車隊緩緩離開了金陵。
“又了一位。”在高崎的車隊離開金陵東大門的時候,衛樵邊上的牛一郎神複雜的嘆了口氣道。
衛樵也默然的點了點頭,以牛一郎的份,自然可以知道一些別人無法知道的事。
如今已經是最後關頭了。閣僅剩一個傅閣老,又傳言樞院已經搭起臺子,皇上決心要立樞院統籌大齊軍隊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沒完沒了。衛樵心裡不暗道。
下午回了史臺,衛樵一如既往的理著他分的事。
“大人,這是您要的摺子。”沈雨桐躬將一堆摺子放在衛樵的桌上。
衛樵一怔,從摺子裡擡起頭,眼神迷的看了他一眼,但隨即他便立即拿過一本,一邊翻著一邊問道:“都在這?”
沈雨桐道“是。”
衛樵點頭,目投向摺子,這些摺子是關於金陵賑災的事,也有關係西北賑災大營的向。
這些摺子花團錦簇,全部都是假大空,沒有一句實話,衛樵看了一個又一個,最後將摺子往桌上一扔,皺眉道:“有關於李閣老的消息嗎?”。
史臺如今巡視金陵,幾乎沒有事瞞得過監察史。沈雨桐一聽,微微思索,連忙道:“大人,李閣老正在變賣家財賑災。”
“哦?”衛樵神出一詫異,隨即道:“那西北有消息嗎?”。
沈雨桐搖了搖頭,旋即又低聲道:“聽說,那位李大公子逃到江南去了。”
衛樵神出一古怪來,要說是李元芳放他兒子跑去江南,衛樵打死不相信;可如果不是,那不是說明李大公子是畏罪潛逃嗎?
這樣一來,要追究起來,李元芳恐怕怎麼也都百口莫辯吧?字
衛樵瞥了眼同樣神疑的沈雨桐,眼神出一瞭然來,這件事,肯定有人手,在裡面攪渾水了。
沈雨桐神猶疑,皺著眉頭低聲道“大人,我剛剛聽到一個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衛樵疑的看了他一眼,道“有什麼話不能說的,說。”
沈雨桐神帶著一凝肅,看著衛樵低聲道“大人,我剛纔聽下面人的回報,說是在西城門口看到了大侍衛。”
大侍衛?
衛樵神一驚,隨即眼神閃爍起來,許久,轉頭沉看向沈雨桐道:“可知道林軍最近有何調?”
沈雨桐被衛樵肅然的臉嚇了一跳,連忙心裡的慌,道:“還沒有。”
衛樵聽後,皺著眉低頭沉起來,大侍衛的出現,肯定是跟城外軍變有關,也不知道武清寧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真的功了?
雖然明知道武徒佈置的肯定萬無一失,但衛樵心裡還是忍不住的鑽了牛角尖,在那萬一裡頭怎麼也拔不出來。
許久,衛樵也意識到這樣不行,淡淡的吐了口氣,對著還立在後的沈雨桐笑著道:“沒事,你去吧,我出去走走。”
沈雨桐答應一聲,臉有些怪異的悄悄退了出去。
衛樵收拾了一下,起向外面走去。
史臺近日來相當的熱鬧,隨著常志等人的離開,史臺幾乎所有人都將牛一郎當了英雄,工作的熱空前高漲。
衛樵笑著,一路與人打招呼。衛樵在史臺可以說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是那種,似乎就是過度一下,不會長留的好人,因此,無論誰都對他笑臉相迎,極其客氣尊敬。
想來也是,憑藉衛樵的背景,這小小史臺哪裡呆得住,遲早離開,大家自然沒有必要去得罪一個無利害關係又前途無量的人。
衛樵信步在院子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大門口。看著外面的秋風落葉,衛樵心裡了,便邁步向外走了出去。
“姑爺。”
衛樵剛一隻腳邁出大門,神出鬼沒的溫龐忽然出現在衛樵眼前,近在咫尺。
衛樵一怔,看著站在他面前擋著他去路的溫龐,一臉疑道:“怎麼了?”
溫龐微微皺眉,一直冷漠的臉龐罕見的出一凝重,道:“姑爺,我覺到了殺氣。”
所謂的覺到了殺氣,自然不是什麼殺氣,而是久經生死的人極其敏銳的一種直覺。
溫龐這種人一般不開口,一開口就不會錯衛樵自然不會去多問什麼,神也冷肅起來,道:“衝著我來的?”
溫龐點頭,道:“剛纔不知道,現在肯定是。”
衛樵微微皺眉,眼神裡微微閃,眼前不知道爲何忽然出現了周尚德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衛樵擡頭看了眼四周,道“有沒有把握?”
溫龐微微皺眉,道:“他們至五十人,手跟我們差不多。”
衛樵眼神裡也終於出了一凝重,溫龐只帶了二十人,但對方有又五十人,史臺裡面的人恐怕也沒幾個派上用場。
衛樵想到史臺,忽然道“對了,杜臻可用嗎?”。杜臻被髮配來史臺,一直在給牛一郎站崗。
溫龐搖頭,神冷然道:“這個時候任何危險都不能冒。”
衛樵點了點頭,也不廢話,直接道:“我現在聽你安排。”
溫龐神一怔,隨即點頭道:“他們還沒有就位,我們先快步離開,我之前派人去通知羽林軍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截殺。”
衛樵點頭,大步跟著溫龐向西走去,那邊是皇宮,如果有異,很容易引起羽林軍林軍的注意。不然即便衛樵躲在史臺恐怕也不安全,這些人跟溫龐一樣都是百戰銳,小小的史臺本擋不住。
溫龐帶著衛樵快步的走,但他始終能夠覺到,那冰冷的殺意如跗骨之蛆一般,死死的盯著他後背。
衛樵也終於覺到了抑,平時熱鬧無比的街道,這個時候空無一人,冷冷清清,只有落葉在那起起落落。
嘚嘚嘚
走出了幾十步,忽然間,在兩人的左右邊,各有五個黑人跳了出來,斜著刀,快步向兩人靠近。
“攔住他們。”溫龐拉著衛樵腳步不停的沉喝一聲。
兩人後的侍衛,立即飛快的上來十人,分別截住了這兩邊的黑人。
溫龐跑的飛快,但臉卻愈發凝重。總共就二十人,一下子就去掉十個,前面還不知道埋伏著多人
覺著耳邊呼嘯的冷風,衛樵直覺心臟都跳了出來,嚨被什麼卡住一般,臉漲紅。
兩人腳步不停,飛快的又跑過了幾十步,兩邊再次無聲無息的出現了十個黑人。他們立在那裡,抱著刀,也不。
溫龐臉沉冷如水,冷聲道:“擋住他們。”
兩人後最後的十個侍衛立即衝了上來,無聲的與那十人對峙。
衛樵被溫龐拉著,大步向前跑去,耳邊冷風呼嘯,心臟咚咚咚的好似跳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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