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你,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那人並不強迫,順勢將鬆開,笑中帶淚,定定看了許久,忽然抬手刮了刮鼻梁,道:“小混賬。”
喬毓被他這作驚了一下,腦袋下意識往後一,有些警惕的看著他,手掌悄悄握住了劍柄。
“跟我走,”男人似乎看出了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我帶你回家去。”
回家?
他知道自己是誰?
喬毓自從醒來,便一直想知道自己家在何方,現下驟然從他裏說出來,卻覺一陣恍惚,難以置信。
盯著這男人看,想問一句,又怕先了底,若是不問,又有些不安心,竟見的躊躇起來。
那男人目溫,神斂和,並不介意此刻的防備,執起手,在上邊寫了兩個字。
李泓。
他道:“我的名字。”
“……”喬毓茫然道:“沒聽說過。”
皇帝倏然笑了起來,卻沒有多做解釋,而是又一次道:“我們走。”
前不久的淚消失無痕,他重歸淡然,幾乎喬毓以為,方才那一幕是自己的錯覺了。
這一怔愣的空檔,那男人已經轉前行。
他似乎篤定會相信他。
喬毓遲疑一瞬,還是跟了上去。
正是午膳時分,大慈恩寺雖不知皇帝是否會留下用膳,卻還是備了素齋。
喬毓聞到了飯菜的香氣,腳步不自覺的慢了一點兒,下意識了肚子,才繼續跟上。
皇帝察覺到了,回頭看一眼。
喬毓也不覺得丟臉,誠實道:“我好。”
皇帝失笑,卻沒有開口,二人便如此沉默著,一前一後出了大殿。
……
皇帝想單獨呆一會兒,侍從們自然恭候在外,足足大半個時辰過去,高庸才聽見裏有腳步聲傳進來,臉上掛了三分笑去迎,抬頭瞅見時,卻怔在當場。
他跟隨皇帝多年,前不久才見過,再見一回當然不會覺得奇怪,可皇帝後那年輕郎,活兒就是明德皇後年輕時的模樣……
這麽會兒功夫,從哪兒冒出來這麽一個人?
高庸心下大覺詫異,勉強回過神來,迎了上去。
皇帝止住了他即將出口的話,吩咐道:“先去用膳。”
高庸恭敬的應了一聲,示意底下侍去安排,自己則隨同在後,同那二人一道進了廳。
喬毓自那和尚手中接了信封,一顆心便七上八下的,早飯胡吃了幾口,早就了。
現下既有的吃,也不客氣,連塞了三個包子,又將近幾個碟子掃空,最後,還哼哧哼哧的喝了一大碗粥。
皇帝卻沒有筷,吃的時候,便坐在一側看,又高庸取了筆墨來,匆忙寫了封信,人送去常山王府。
喬毓吃飽了,便有人奉了茶來漱口,用過之後,便轉目去看李泓,輕咳一聲,道:“咱們走?”
皇帝靜靜看著,忽然道:“你是不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喬毓沒承認,也沒否定,答非所問道:“我什麽名字,是誰家的兒?”
皇帝微微笑了起來,卻沒回答:“走,我帶你去見你母親。”
對於世間的絕大多數人而言,“母親”二字都是一個溫的字眼,喬毓也不例外,聽他這樣講,神不覺和幾分,沒有多問,跟著他出了大慈恩寺,騎馬往長安城去。
……
常山王妃自侍手中接過那封信時,心下尚且有些不解。
好端端的,皇帝寫信給做什麽?
心裏如此想,作卻沒有拖延,打開信封掃了幾眼,麵頓變,邊快步往外走,邊急聲吩咐道:“去備馬!”
是一品命婦,早年雖也曾在沙場滾打過,近年來卻皆是車馬出行,騎馬這樣的事,似乎發生在很久之前。
仆婦們心中詫異,卻不曾問,匆忙間牽了馬來,常山王妃翻上去,催馬往衛國公府去。
是出嫁的兒,按理說,歸府的時候會提前知會娘家,隻是近來喬老夫人欠佳,常山王妃時常前來探,這規矩便可有可無了。
門房見有人快馬趕來,還當是有人前來拜會,見是常山王妃,著實吃了一驚,笑容剛擺到臉上,便見常山王妃已然進了府中,直到此時,常山王府隨行的扈從們才飛馬趕來,快步跟上。
“……這是出什麽事兒了?”幾個門房對視一眼,皆有些納悶兒。
常山王妃一路進了宅,便往喬老夫人院中去。
剛過午膳時分,喬老夫人才吃完藥,兩個婆子陪著說話,氣氛正是安謐。
常山王妃進去之後,瞧見的便是這一幕,顧不得多說,便吩咐道:“你們都出去,我同母親說會兒話。”
是衛國公府的長,某種程度上,在喬家的威嚴比衛國公還要高,幾個婆子不曾遲疑,恭敬應了一聲,將室的門掩上,退了出去。
喬老夫人見長這般狀,臉上浮現出幾分詫異,慈道:“怎麽了?風風火火的。”
“阿娘,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同你講,”常山王妃在床榻邊落座,握住母親的手,低聲道:“是好事,但是……有些不合常理。”
喬老夫人心下凜然,坐直子,溫聲詢問道:“出什麽事兒了?”
常山王妃靜靜看著母親,不錯過神分毫變化,語氣和道:“安安沒有死。”
喬老夫人的目驟然僵住,仿佛是失了魂魄,常山王妃見狀,忙手替順氣兒,正待說句什麽,卻見喬老夫人無聲的流下兩行淚來,罵道:“這個孽障!”
驟然哭出聲來,拉著長的手,迫切道:“在哪兒?快來見我,我不罵,快過來……”
“阿娘,你先平靜一下,”常山王妃語氣溫煦,安道:“安安沒有死,聖上找到了,但是,但是病了,不知道為什麽,變了年輕時候的樣子,也不記得我們了……”
怕刺激到年邁的母親,語氣分外和,一席話說的很慢,不想喬老夫人全然沒有在意那些細枝末節,隻殷切道:“安安呢?快來見我,無論怎麽樣,都是我的兒……”
“阿娘,你別急,安安很快就會來見你的。”
常山王妃心中一陣酸,溫哄道:“隻是在這之前,有些事咱們得先說好。”
喬老夫人回過神來,泣不聲:“你說。”
“安安不記得我們了,自然也不記得自己份,現下年歲又輕,若是將話說的太過清楚,反倒會嚇著。”
常山王妃徐徐道:“再則,咱們知道是安安,別人又不知道,喪儀都舉行完了,再說是安安,豈不天下人覺得奇怪?”
喬老夫人略經思忖,頷首道:“的確是這個道理,這可如何是好……”
常山王妃見緒穩定下來,微微一笑,道:“聖上的意思,與我不謀而合,咱們不妨編一個世出來,就說那是阿娘和阿爹的小兒,從小養在外邊兒,除去幾個至親,便沒人知道,現下又給接回來了。”
喬老夫人有些遲疑:“哪有無緣無故將孩子送出去的?好不奇怪,再則,我怎知現下多歲?若問起我哪一年生的,該怎麽說?”
“還有,”喬老夫人有些頭疼:“孩子又不是一眨眼就能生出來的,外人都不曾見我大過肚子,怎麽肯信那是我的兒?”
“我記得有一年祖母染病,是阿娘在側照看的,接連侍奉大半年,祖母方才轉圜,外人若問,便推到這上邊去。”
常山王妃早有主意,徐徐道:“至於安安,便說是胎裏不足,找相士看過,不見外人,這才養在外邊,現下好了,又接回來。”
“好好好,”喬老夫人早就心如麻,聞言一疊聲兒的應了,盯著兒看了一會兒,心中忽然生出幾分狐疑來:“你不會隨便找個人,來哄我玩?”◆思◆兔◆在◆線◆閱◆讀◆
“怎麽會?”常山王妃失笑道:“安安是阿娘的骨,天下間哪有做母親的,會認不出自己的孩子?”
沒有親眼見到過皇帝信中所提的妹,對於這種死而複生的駭人之事,也持有懷疑態度,但相信,皇帝不會拿這個開玩笑的。
喬老夫人聽得安心了些,再想長方才所說的話,又不傷懷起來:“聖上在哪兒找到安安的?那麽小一個孩子,是不在外邊兒是吃了好多苦?我這些日子總是夢見,說找不到家,原來是因為這緣故……”
常山王妃隻急著到母親邊來,將一幹事項說個清楚,卻不曾細想過其中關竅。
當日妹病逝,也曾見過,怎麽就死而複生,還重回年了?
皇帝說是在外邊兒找到的,也就是說,妹死而複生的事,他事先也不知道,既然如此,妹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又是什麽時候醒的?
不記得家在哪兒,不知道自己是誰,這些日子以來,孤零零在外邊兒,都是怎麽過的?有沒有被人欺負?
常山王妃如此一想,心中實在難過,眼眶發酸,好歹是顧念著母親,才沒有落下淚來。
有些事不知道也就罷了,一旦知道,心緒卻是再也無法平靜。
喬老夫人哭了一會兒,將近日來的哀慟發泄出去,又拿帕子拭淚,問長道:“怎麽還不回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不會的,”常山王妃心中也急,這時候卻得穩下來,溫言勸道:“安安正跟聖上在一起,能出什麽事?”
“也是,”喬老夫人勉強放心下來,等了一會兒,卻耐不住子:“咱們出去瞧瞧,興許已經到了呢?”
常山王妃又是好笑,又是心酸:“阿娘,你撐得住嗎?”
喬老夫人笑道:“撐得住,撐得住,再說,還有你扶著呢。”
“不,”常山王妃搖頭道:“今日風大,您在這兒便是,很快就回來了。”
喬老夫人隻得繼續等待。
……
喬毓跟在皇帝後,麵平靜,心緒卻紛難言。
在上巳節前夕醒來,一直到今日,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始終都想要找尋自己的家人,想要回家,然而現下真的有了線索,卻反倒膽怯起來。
的家人都是什麽樣的人?
長在怎樣的家庭?
還有,這個名李泓的男人,同是什麽關係?
喬毓目在周遭侍從上掃過,便見皆是量剽悍的壯年男子,連下馬匹,也都雄駿非常,兩下裏一比較,自己下這匹馬被襯托的跟頭羊似的。
他到底是什麽人?
派頭倒比邢國公府還大,瞧著也是氣度不凡……
喬毓心下如此思量,麵上卻不顯,跟在李泓後一路進了長安,因為城中不可騎馬急行,便將速度刻意放慢,跟在他後,道:“我是長安人氏嗎?”
皇帝看一眼,輕輕頷首。
她空間在手,醫術也有,種田養娃,教夫有方。他抬手能打,拿筆能寫,文武全才,寵妻無度!他們雙胎萌娃,一文一武,天賦異稟,最會與父爭寵!“孃親,爹爹在外邊闖禍了!”大寶大聲的喊道。“闖了什麼禍?”“孃親,爹爹在外邊招惹的美女找回家了……”二寶喊道。“什麼?該死的……”……“娘子,我不認識她……啊……”誰家兒子在外麵幫爹找小三,還回來告狀坑爹。他家就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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