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許樟,也是為了他拓展人脈,認識一下長安各府的郎君們。
這些分許樟如何不明白,隻是現下無能為力,說的再多也是徒勞,還不如藏在心裏,來日再報。
喬毓與蘇懷信也明白他這心思,也沒覺得自己吃虧,嘻嘻哈哈的坐在一起扯了會兒,才問許樟:“過得好嗎?”
“不好,老頭子就跟中了降頭一樣,什麽都依從李氏。”
許樟顯然是吃過苦了,頭疼裂道:“你要說是什麽傾國傾城的大人,那也就算了,可不是啊。你要說是當朝公主,備寵,食邑萬戶,還自帶府軍,那也罷了,可就是婢出……”
許樟是個樂天派,難為寧國公能把他搞這樣。
喬毓有點幸災樂禍:“出什麽事兒了?”
蘇懷信雖沒說話,神中也著幾分好奇。
許樟糾結了大半日,見左右無人,長歎口氣,言簡意賅道:“李氏被老頭子捉在床了。”
哇,刺激啊!
喬毓追問道:“後來呢?又一次把原諒?”
許樟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許久之後,方才從牙裏出幾個字兒來:“後來,老頭子多了一個義子,我多了一個義兄。”
喬毓:“……”
蘇懷信:“……”
這也可以?
許樟生無可道:“聽說有人背後管我小綠頭鴨。”
“……”喬毓憋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爹是你爹,你是你,別理會那些人。”
蘇懷信也道:“要不然,你就搬到外邊兒去住,也清淨些。”
許樟道:“你們笑,別憋著,對不好。”
“……”喬毓道:“那我們就不客氣啦?”
許樟道:“請便。”
喬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懷信:“哈哈哈哈哈哈哈!”
“臥槽!你們還真笑了!還笑的這麽大聲!”
許樟怒發衝冠,跳起來掐他們倆的脖子:“老天在上,我願用我爹十年壽命,換他們被人小綠頭鴨!”
第41章事變
喬毓笑的肚子疼,想要安,又覺不知從何說起。
怎麽說呢,這事兒是寧國公府的家事,寧國公跟李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旁人能說什麽?
又沒有律令規定,說樂意戴綠帽子有罪。
但從許樟的角度看,就十分之蛋了。
歎口氣,附和蘇懷信道:“要不,你就先搬出去住,眼不見心不煩,再尋個差事做,自己養活自己就是了。”
寧國公畢竟是他的父親,許樟也是勳貴之後,恩蔭仕,尋個職務也不難,何必留在許家氣。
“你們以為我不想嗎?”許樟神苦悶,道:“老頭子不許我走,我有什麽辦法?”
喬毓有些詫異:“寧國公還蠻在乎你的啊。”
“……那是因為他還沒想到辦法,我二弟承繼世子之位。”
許樟臉上遍是無奈:“我母親是他的發妻,我是他的嫡長子,規矩都擺在那兒,他再想二弟承爵,也無能為力。京中這麽多公府侯府,也隻有我們家,鬧的跟個笑話似的。”
大唐對於公府、侯府世子的冊立,有著明確的規定。
正妻所出的長子,是第一序位的繼承人,若長子過世,便冊其嫡長子為世孫,若長子沒有兒息便過世,就冊長子的同母弟為世子,若沒有同母弟,則按照嫡子之外諸子的齒序進行選定,最為年長之人承繼爵位。
許樟是嫡長子,有他梗在前邊兒,李氏生的兒子怎麽也不可能承繼爵位。
嫡長子十歲那年,太常寺便會上表,請定世子名分,京中公候府邸不在數,也隻有寧國公府,兒子都這麽大了,世子還沒定下來。
喬毓知道許樟這況,還專程去打探過,略微了解幾分:“寧國公鬧這樣,太常寺不管嗎?聖上也沒說什麽?”
這話剛說完,就明白過來了。
皇帝自己都不是安安生生從太上皇那兒接班的,這會兒臣下府中出了這種事,怕也不太好開口。
蘇懷信輕輕道:“寧國公是聖上的潛邸之臣,玄武門之變前夕,聖上暗令他往經營,太上皇發覺異常,將寧國公扣留拷問,他咬牙,隻字未吐。畢竟是老臣,涉及的又是家私,聖上……”
喬毓為之默然,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我都不怕,你們為何苦著臉?”
許樟豁達一笑,道:“我也曾經為此失落過,但轉念一想,這其實也沒什麽。”
“老頭子對我和我母親是不好,但寧國公的爵位的確是他自己一刀一槍打出來的,想要傳給誰,都是他自己的事,我又何必為此自怨自艾?”
他輕歎口氣,道:“我小的時候,他在外征戰,總共也就見過那麽幾麵,哪來什麽分。後來天下安定,他又將我母親休棄,我留在老家,便再也沒見過他,好容易到了長安,卻又深陷泥潭,每次見了生人,自我介紹說是寧國公之子的時候,我都在想,還不如跟人說我自喪父呢……”
喬毓聽得又是好笑,又是心酸,拍拍他肩,正待勸幾句,卻聽不遠傳來一聲怒斥:“滿口胡言,簡直混賬!”
幾人吃了一驚,下意識扭頭去看,卻見不遠站了個中年男子,眉頭擰個疙瘩,對著幾人怒目而視:
“何謂人義?不過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即便不知此言,也該知道子不言父過,如此信口胡言,真是……”
他似乎怒極,麵鐵青,瞪著許樟,再說不下去了。
喬毓上下打量他一眼,小聲問許樟:“你爹?”
“……”許樟眉頭跳了一下:“我不認識。”
二人一道扭頭去蘇懷信。
後者咳了一聲,道:“是博亭侯孔鬱,也是孔聖人的第三十世孫。”
見這幾人還在頭接耳,博亭侯怒氣愈勝:“父母之恩大過天,你竟敢在背後如此詛咒怨恨……”
許樟真想一腳把他踢到曲江池裏邊兒,好生洗洗腦子,忍了忍,方才道:“我隻聽說過:君不正,臣投外國,父不慈,子奔他鄉,你隻說我不該背後說父親長短,怎麽不說我父親做的如何過分?”
博亭侯怒道:“你還敢狡辯……”
許樟毫不客氣道:“侯爺,你既說我信口胡言,枉顧綱常,那我也來問你,我是寧國公嫡長子,板上釘釘的世子人選,這會兒人都十八了,怎麽還沒定下來啊?你個空兒去跟我爹說道說道?”
“這是許兄家事,我如何好手!”博亭侯為之一滯,又冷冷道:“你不要岔開話題……”
喬毓念書的時候就不喜歡儒家典籍,知曉後世之後,便更加不喜歡了。
三綱五常暫且罷了,後邊兒又搞出一堆死事小失節事大的鬼話,人立貞潔牌坊,爭著守活寡還引以為傲,這都算些什麽事兒?
孔子自己都說:君子之澤,五世而斬,都貞觀三年了,周公召公後嗣不知何在,孔家憑什麽還被人供奉著?
皇帝得位不正,所以格外在意世人的看法,對於士林儒家的態度也偏向友善,博亭侯這樣寸功未建的文人,隻因為是孔家後嗣,就平白得了個侯爵之位。
若換喬毓,非趕到倭國去挖礦不可。
“博亭侯,枉你口稱規矩,三句話不離綱常,”站到許樟前邊兒去,嗤笑道:“你見了我,怎麽連腰都沒彎一下?”
博亭侯此前雖沒見過,卻聽聞過喬家四娘的鼎鼎大名,看一眼,眉頭蹙得更:“孤男寡在此,簡直傷風敗俗!”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什麽孤男寡,多難聽啊,”喬毓斜他一眼,糾正道:“明明是兩男一,看清楚再說話。”
博亭侯被這話梗得心口疼,手指哆嗦,指著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喬毓笑嘻嘻的走過去,一掌將他手臂撥開,博亭侯神中不閃過一抹驚懼,像是回想到了什麽不太好的事,麵愈加難看了。
奇怪,我有什麽嚇人嗎?
喬毓心下不解,卻也懶得糾結,抱著冷冷道:“再不滾我揍你!”
按照博亭侯素日的秉,這時候就該堅持到底的,然而眼前這副麵孔給了他無限的威懾,他僵了一會兒,還是恨恨一甩袖,轉離去。
喬毓看不慣他這副模樣,從樹上擰了個半生不的石榴,徑直砸到他後腦勺上,那石榴彈了一下,滾到了不遠的草叢上。
博亭侯握著後腦勺,回頭怒目而視,便見那三人吹著口哨,跟流氓似的,笑嘻嘻的看著他。
他心頭驚怒,最後竟也忍了,轉大步離去。
“這種人就是欠收拾,”喬毓冷哼一聲,又向許樟道:“別理他。”
許樟擺擺手,無所謂道:“跟我家那些事兒比起來,這算什麽。”
蘇懷信歎了口氣,正想說句什麽,耳畔卻聽到一陣弓弦繃的異響,心下一,揚聲喝道:“敵襲!”
今日端午,又剛賽過龍舟,周遭氣氛正盛,他雖出聲示警,其餘人想要反應過來,卻也困難。
一支利箭呼嘯而過,不知是中了誰,一閃即逝,驚聲旋即響起,再遠一些的地方,看臺似乎也了起來。
喬毓方才同兩個義弟說話,選的位置便有些偏,眼見事有變,心就慌了。
別人也就罷了,喬老夫人還在那兒呢!
來不及多想,話都沒說,便匆忙往看臺那兒去了。
蘇懷信同樣掛心父母,也是疾奔而去。
許樟無牽無掛,便不似那二人那般慌——要是他爹今天死了,他非敲鑼打鼓慶賀一個月不可。
想歸想,他作卻不遲疑,跟著兩個義兄過去,看能不能幫點什麽忙。
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一群刺客來,先是暗放冷箭驚人群,後來又撲場中,直奔看臺方向而去。
喬毓唯恐母親和姐姐出事,心髒跳的飛快,匆忙過去的時候,見到了韓國夫人與昭和公主,二人正被林縉護在後,幾個軍防衛在前。
安下心來,話也不說,便待離去,冷不防有人扔過來什麽,回首借住,卻是一柄鄣刀。
天子麵前不得佩戴兵刃,在這兒的人多半手無寸鐵,麵對這等異變未免反應不及,隻有負責警戒護衛的軍們佩有兵。
喬毓手握刀柄,就有種找到本的安心,向林縉點一下頭,直往看臺去。
事發突然,現場已經了一鍋粥,仆婢們的驚聲與兵刃相擊的脆響匯在一起,更顯得雜無序,人群擁,奔向看臺的路似乎被拉得無限長。
也是趕得巧了,喬毓穿過人流,越過花壇時,正好瞧見前不久剛見過的博亭侯了。
他是文人,不通武藝,這時候當然是有多遠躲多遠,正慌的往不遠橋躲避。
喬毓瞥了眼,懶得理會,倒是許樟,經過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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