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大結局

一個人就算是手段再很，心計再深，但只要本是善良的，這個人便還值得去相。

醜奴聽完葉青青的話，才知是自己太過張當真了。

被葉青青這樣一戲弄，醜奴不免臉紅起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醜奴笨，竟未看出師父是在開玩笑，真是小人之心了。”

葉青青笑笑，“不過說真的，我和紅袖宮之後，便可能此生就只能在宮中生活了，這忘塵樓雖都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但它確實和我無緣了。與其轉手給旁人，倒還真不若給自己知知底的人才是。這忘塵樓，以後便是你醜奴的了。”

“師父放心，忘塵樓每月收的銀兩，我一定會給你的。”醜奴一臉認真地說著。

葉青青聽了醜奴的話，又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紅袖也已把飯菜熱好，和下人一起端了上來，看到葉青青笑得那麼開心便上前詢問緣由，葉青青便把剛剛醜奴所說的話轉達給了紅袖。紅袖聽後，也捂著笑了出來。

“醜奴，你是故意逗小姐開心的嗎？”紅袖一邊笑著一邊說著，可醜奴仍舊是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紅袖看到醜奴的樣子笑得更厲害了，“醜奴，我和小姐是要宮之人，別說我們在宮中是有小皇帝照顧我們，就算沒有這層關係，宮中妃嬪也是有固定的月例來發放的，再說了在宮中能有什麼用到錢的地方啊？”

紅袖看醜奴什麼都不知道，這才爲他解釋著。

醜奴這才恍然大悟，被紅袖這樣一說臉瞬間變得紅，不好意思地自己的後腦勺。

“好了好了，紅袖你就別逗醜奴了，大家都了，先吃飯吧！”葉青青看醜奴窘迫的樣子，只好替他解圍了。

葉青青吃著醜奴做得飯菜，心也變好很多，比起皇宮的那些飯菜，還是自己忘塵樓的口味纔是上品。

“真不是我存著私心，咱塵樓做出來的飯菜的確比皇宮裡的強百倍了！難怪那麼多達貴人寧願排著隊也要來咱們忘塵樓用膳。”紅袖一邊大口大口地吃著，一邊口齒不清地說。

葉青青和醜奴看著紅袖的樣子，笑得更加開心了。

“師父，在宮中的選秀還可順利？”醜奴關切地問著。

紅袖聽聞醜奴之言，也看向葉青青，等著的回答。紅袖雖然和葉青青一同宮，但因爲殿試不許陪嫁丫鬟陪同，所以紅袖並不知葉青青在考試之時是何種狀態。但看葉青青的神以及唐鈺對所說之言，紅袖便猜到葉青青在選秀之中定然不是一帆風順的。

葉青青放下手中的碗筷，猶豫再三卻不知怎樣開口。“選秀之中確實出了些問題……不過，現在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而且我還拿了頭籌，過程也就無所謂了。”

並不是葉青青不信任紅袖、醜奴二人，而是並不想把自己在宮中“驚險”的經歷告訴他們二人，事都已經過去了，告訴他們二人只會讓他們徒增煩惱和擔心，既然現在自己已然可以順利宮，那麼這些過程便不必細言了。

紅袖點點頭，明白葉青青的想法是何。醜奴見們二人沒再說這個，便也很知趣地沒再問了。

沒過了多久，醜奴又張口問著，“那師父……你們在選秀的時候，其他秀的表現怎麼樣呢？”

醜奴此言一出，葉青青和紅袖都瞪大了眼睛，十分驚奇地看向醜奴。這確實不是醜奴往日的樣子，醜奴本就是不善言辭之人，而且他並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對後宮選秀之事到好奇呢？

醜奴這也覺得自己所說之言有所唐突，便又吞吞吐吐地解釋道，“醜奴在這世上就只有師父和紅袖兩位朋友，現在的忘塵樓就我一個人，日子長了難免會有些枯燥，所以……所以就想聽聽有什麼有趣的事發生。”

自從小皇帝和葉青青說過想要宮之後，大家便開始著手準備選秀之事，葉青青更是訓練了三個多月。這三個月，紅袖陪著葉青青一起住在別莊。這樣想來，醜奴確實是很久沒有與大家相見了。以後怕是不再會有相見的機會了，三人怕是都想到了一起，大家沉默著低著頭，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悲傷了。

既然是命中註定不可更改之事，平添煩惱又有什麼意義呢？

於是葉青青清清嗓子說著，“後宮的選秀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有趣之事”葉青青思前想後確實想不到有什麼有趣的事，相反葉青青還險些出了那麼大的紕，怎麼會有值得開心之事呢？

可葉青青又不想讓醜奴那般失落，於是便仔細回憶著想想有什麼是值得講給他們聽而又不令他們擔心。

想來想去就只有唐鈺之事可以說了，於是葉青青便向醜奴和紅袖說了自己與唐鈺相識的過程。爲了不讓他們二人擔心，所以葉青青便沒有說自己膽大妄爲地寫了《詩經·衛風·氓》，只是說了自己所寫之詩並不是十分妥當，於是便順帶講述了唐鈺是怎樣出手相救的。

聽到這裡，紅袖這才恍然大悟地說到，“難怪從那場殿試之後，小姐會和唐鈺姑娘變的如此親，當時我還想不通小姐怎麼會對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原來是出手相救了啊。不過……。小姐，防人之心不可無啊，畢竟是攝政王的親眷。”

還沒等葉青青張口，醜奴卻搶先說了話，“紅袖，你把別人想得也太險惡了吧！”口氣雖是不輕不重，但這話的容卻是讓人始料未及。

“怎麼幾月未見，你竟變得這般能言善辯的。”紅袖的口氣則有了幾的埋怨，以前二人說話可只有紅袖鄰牙利齒地說著，醜奴在一邊不知所措。“快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醜奴。”說著，紅袖遍上前醜奴的臉，查看是不是有人皮面粘在臉上，

醜奴被紅袖的疼得呲牙咧，紅袖了半晌也沒發現有什麼異樣，便作罷繼續坐下吃飯了。

“你這算是報復嗎？”醜奴一邊著自己的臉，一邊說著，“我也是實話實說罷了，人家姑娘救了師父，咱們哪有再懷疑人家的道理。”

醜奴所說也確實是葉青青心裡的想法，唐鈺確實與之前所想差的不是一分半毫，葉青青今日在宮中看到的那個唐鈺，分明是善良耿直純潔的姑娘，如果不是攝政王的親眷，怕是葉青青會真的認下塔這個妹妹了。

但現在自己在後宮中必須自保，對付太妃纔是的任務，所以在扳倒太妃前，葉青青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危。

攝政王必須要防，而唐鈺，亦是不可輕易相信。

沒過多久，他們三人竟將這飯吃得毫不剩，看來大家是真的了。

紅袖嚷嚷地說沒吃飽，便風風火火地跑去廚房親自去做點心去了。

醜奴和葉青青則悠閒地喝著茶，等著紅袖的點心。

“師父，那後來那個唐鈺的子順利……順利宮了嗎？”醜奴一邊喝著茶一邊看似雲淡風輕地問著。

葉青青與醜奴相識這麼久，又怎會看不出醜奴的表變化。

儘管醜奴一再掩飾也仍舊遮擋不住他表之中強烈的關切的神，這與醜奴往日的作風完全不同，他原本是個不諳世事唯願生活平平淡淡之人，現在竟也倒關心起這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之事了。

但葉青青並未多想，也許醜奴只是許久未曾與人聊天，好奇心變得強烈了而已。

於是，葉青青便把今日在宮中唐鈺在選秀之中的表現一五一十地講給醜奴聽。當說到唐鈺在作畫比賽之中所畫的是梁祝蝴蝶的時候，葉青青分明看到醜奴握著茶杯的手用力了起來，指節發白。

這時紅袖端著兩盤點心歡天喜地的跑進來來了。

“嘭——”

醜奴手中的茶杯竟然被醜奴徒手碎了，茶水也灑了一。

葉青青見狀趕忙拿手絹去著水漬。

醜奴有武功在這點葉青青是知道的，只是從未見過他在自己面前顯示過一一毫。這茶杯是上當紫砂製，又小巧玲瓏，要徒手碎它怕是所用功力是不會的吧！

“師父師父，我自己來就好。”醜奴一邊臉紅著一邊拿下葉青青手中的手絹，自己拭著上的水漬。

他見葉青青一直在看他，臉紅的厲害，隨口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匆匆跑開了。

葉青青忍俊不，撲哧一笑，著醜奴瘋跑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唉。”葉青青未能察覺紅袖的到來，仰頭遙天際。

他們真得合適在皇宮嗎？

華裳食、宮闕寶殿、高位權利……怎麼覺不到一快樂？。

紅袖看到葉青青如此之大的變化，收斂笑容，輕輕走到蘇苡沫邊，手輕輕搭在葉青青的手背，傳遞所能給予的溫暖。

葉青青這才知曉紅袖的到來，轉看向紅袖，話到邊，然看到紅袖眼神裡的堅定時，重新把話嚥了回去。

沒有任何言語，卻比任何一個時候都瞭解彼此。

靜靜，幽幽，近的心。

兩年後。

夜涼如水，落月流白。

皎皎泠月在稀薄的雲層中出若若現的一圈暈，稀稀疏疏灑向皇宮，盡顯蕭瑟。

放眼放去，巍峨宏偉的一座座宮殿與那九重宮闕不分伯仲，燭火星點綴其中，然……這裡有得只是寂寥與孤獨。

葉青青站在迴廊，仰頭就可看到那月，似乎掛在翹起的屋檐角向夜空訴說它的哀傷。

此刻的容貌不是最，但那雙星眸燦過了天上的繁星，總會在無意間被的清澈而癡。

“不一樣……”夢囈一般的話語消散在風中。

葉青青在想什麼，無人知曉。

涼涼的晚風徐徐吹過，擾得迴廊庭院的花草沙沙作響，藉著稀幾乎吝惜的月輝散落，將佳人的玉半遮半掩藏於黑暗，投映的倩影被拉長至迴廊外。

再看佳人本尊，小的軀顯得格外單薄。

“娘娘，夜涼。”

何時有人靠近自己，葉青青竟然毫無察覺，或許是已知道是信任的人，待收回目時，的肩膀搭上一雙溫的手，披風隨之包裹住的子。

“還是紅袖對我好，以後若是嫁人了，怎麼捨得呢。”葉青青轉過看向紅袖，故作惋惜，打趣道。

的手輕輕拍了拍紅袖的手，同樣溫暖。

“我可是準備賴著娘娘一輩子的。”紅袖被葉青青酸溜溜的模樣逗樂了，撲哧一笑。

“那可不行。”葉青青搖頭，笑臉逐漸轉爲認真，“我紅袖這麼好，得有一個如意郎君疼著你。若是中意誰了，一定要告訴我。”

紅袖把葉青青的變化看在眼裡，變得同樣認真而堅定，“那我一定會等著師父得到幸福之後。”

師父，有多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在皇宮，們必須步步爲營言行謹慎，稍有鬆懈，連累的必然不是獨自一人。

正因爲稱呼的改變，表了心的真實。

“幸福？過於概念了。”葉青青不置可否，反問，“紅袖，難道我幸福不幸福可以看出來嗎？那幸福有是什麼？”

紅袖凝視葉青青，目炯炯有神，沉思片刻，道。

“說實話，幸福是什麼，我不知道。但至要是快樂。師父，你快樂嗎？”

“快樂……”葉青青的子一怔，隨即嫣然一笑，“當然快樂了，華裳食、金銀珠寶、宮殿樓閣，還有皇上作倚靠，以後還會有更多更多。我當然快樂。”

葉青青再一次重複“當然快樂”，是說給紅袖聽得，卻又像在說服自己。

笑得麗，然而而不實，猶如井中月水中花，不真實的同時，極力掩蓋著什麼。

“哦。”

紅袖靜靜的盯著葉青青良久，只輕輕吐出一個字，沒有繼續再說下來，扶著葉青青往寢室走。

既然師父不想被揭穿，那就不揭穿，無論如何，都站在師父這面，只是單純的希師父可以幸福、可以快樂。

雖然不說紅袖有多瞭解自己的師父，但至知道師父太重義了，不然師父本在這裡，甚至師父毫不喜歡這裡，又何堪快樂幸福。

權利、地位、金錢那又怎樣？師父嚮往的是自由。

葉青青對上紅袖眼眸的那一刻，的心似被一撞，心虛油然而生。

揹著月而行，表完全藏黑暗中，苦的勾了勾脣，暗歎，紅袖都看出來了。

自己果然在自欺欺人罷了。

如果快樂，怎麼會想起外面的世界，追憶到西沙河村的曠闊天空，下意識的認爲那裡的夜空與皇宮裡的夜空“不一樣”。

半路，停下腳步，驀然回去。

線不足，葉青青看不真切，只能模糊的看到不遠事的廓，而更加肯定了哪兒與這兒的“不一樣”。

喜歡無拘無束，喜歡鄉土風、山間小路、綠樹蔭……單說這綠樹蔭，再巍峨華麗的皇宮都不可能實現。

要問爲什麼，自然是出自於這裡歷代最高統治者——帝王的的考量。

一則，出皇權與朝廷的神聖與莊嚴。放眼去，巍峨宮殿，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覺，要是有片的樹木花草，估計會讓上朝的大臣們產生遊玩的覺，何談政治上的嚴肅。

二則，預防刺客。這是從安全角度考慮，也是最主要的方面。

但凡皇帝都有一種危機，尤其是晚上，沒有那種亮如白晝的燈，如果種樹，萬一有刺客躲在樹上，豈不是防不勝防？

因此，皇宮裡面是不允許種樹的。

瞧瞧，不過種樹而已，就肅然至此，可想而知在這裡生活。

葉青青自嘲一笑，收回了視線，有得選嗎？

放在以前，或許會無可奈何，但心意堅定的那一刻，就會義無反顧。

有的選擇！

人定勝天。

葉青青就是這樣一個傻姑娘，決定了一件事，就是撞得頭破流，也不會回頭。

現在不過是時間問題，充當其衝的就是解決攝政王。

養虎爲患，爲了自己心中的堅守得加把勁兒了。

“紅袖，我們回吧。”

“是，娘娘。”

……

火燒連雲，蒼穹暗中出半邊霞，籠罩皇宮，彷彿一片腥紅，映照出深宮的殺戮。